大夫的话让小童大为震惊,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大夫啊,要孩子大人危险很大吗?那就要大人。”小童不假思索的说。
“女儿咋说?能不能问问女儿呢?我生她的时候大夫也是这样说。”朱妈妈说。
“你女儿坚决保孩子,说儿子不在了她也不活了,时间不多了,快做决定。”大夫说。
“大人有….有多少危险,我是说生命危险?我的意思是大人小孩都没事?”小童急促的问。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给你们五分钟快做决定,这是病危通知说,决定了请签字。”大夫交给他们一份文件。
“我们能不能见见她,看看啊她的意见啊。”朱妈妈说。
“是啊,我们进去看看她。”汪玉峡急的上前说。
“好吧,快换衣服进来。”
小童和汪妈妈朱妈妈迅速穿好白大褂和帽子口罩进到产房,看见女儿躺在那里已经汗流满面。
“女儿啊,这个孩子不要了吧?我可就你一个女儿啊。”朱妈妈哽咽道。
“对,没有孩子我们也会好好生活,不要了吧啊,我可离不开你。”小童抓着妻子的手说。
“童武威!你听好了,儿子不在了,我决不生还,快签字,相信我啊,我我我……定会生下他,大夫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快快啊!!啊啊……快签字!啊啊……..”妻子朱漫漫疼的大叫昏过去,大夫们急忙过来。
“听她的吧,签字吧。”朱妈妈最知道女儿的心事,她生她时何尝不是这样。
小童无奈颤抖的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他这一笔下去,造就他一辈子不敢见钢笔,只用圆珠笔写字,那黑色的钢笔是他永远地疼。
签过字后,他和汪妈妈岳母焦急地在外等候,这个时候姐姐琴琴匆匆来了。
“什么?弟弟啊,你昏了头!为了孩子,你知道吗?百分二十的希望,那是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漫漫有个三长两短,你终身悔恨,唉……你在大城市长大的,怎么还有这些传宗接代的老观念,没有孩子就不能生活?嗨!!”姐姐琴琴捶胸顿足。
小环太忙,漫漫临产的时间,她正好在和外商谈判。刚回到家,儿子电话来了。
“你说什么!一定要留住大人,你签了字,快!通知大夫停止!快!”她一听就急了。
“我我我….妈妈啊。现在不能改动了啊,我看漫漫那个急的样子,她说…..”小童电话没说完,大夫出来了,说:“孩子平安,大人….唉….我们尽了力了,快进去看最后一眼吧?时间不多了。”大夫低着头走了。
“啊!什么啊?”小童一下子懵了,电话掉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女儿啊…呜呜……”朱妈妈哭着疯了似的冲进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看看漫漫去!”姐姐拉着弟弟冲进去。
“武威…..快把…孩子…..给我….看看…..”筋疲力尽的朱漫漫说。
小童把孩子抱起来坐到床上拥住妻子微弱的身子,让她看孩子。
“多像你…啊…我高兴…..你做…..爸爸….了啊…..好…我受的苦值了….老公..我快不行了…….我求你….善待儿子…后妈等孩子六七岁大一些…..我爸妈….”朱漫漫越来越说话无力,眼睛越来越无光,她最后看看一边的低着头哭泣妈妈和大姐,使出最大的力气说:“替我照顾….爸妈….”
朱漫漫缓缓闭上眼,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那是她做了母亲后的骄傲,做一个女人的荣耀。
“漫漫啊!!你醒醒啊!!呜呜呜……..”小童痛苦的把妻子抱在怀里。姐姐把孩子接过来,朱妈妈哭着扑到床上:“女儿啊…你睁开眼啊,怨妈妈啊怨我啊…..”
汪玉峡除了流泪说不出话,傻呆呆的站在漫漫身前。
小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飞奔下楼进了电梯拿出电话:“王秘书,给我派车,我要马上到省城。”
朱漫漫的遗体到了火葬场,远在外国考察的爸爸没回来了,小童没有让把这个消息通知他。
朱漫漫躺在鲜花中,最后一晚小童把所有的人撵出去,一个人提着吉他守着妻子最后一晚。
“漫漫啊,你最喜欢我唱歌,今晚我给你唱……”他拨动了琴弦。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後
你总是轻声的说黑夜有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尤,现在为我,我是不你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麽不说话……..”歌声如哭如泣,悠扬伤感,在大厅回荡。
“……也许是我们相遇相恋的太早,也许是我们的爱注定你要逃,也曾经梦想和你一直牵手到老,可如今我已不再拥有你……这世上真爱是否有人会得到,我付给你的真心你都不想要我的爱情不见了……..我的心全都碎了不能再爱......”小童不停地在唱,在大厅门口他的好友姐姐和小环妈妈都潸然泪下。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我俩太不公平,爱和恨全由你操纵,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小童满脸泪花深情的对着妻子唱着。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呜呜呜……”他趴在妻子床边大声地哭起来。
“弟弟啊,人去不能复生,别这样啊呜呜……”姐姐冲进来。
“孩子啊,别太伤心了,你把妈妈唱的好难过,都怨我没有提前好好安排,怨我啊呜呜….”小环扶着儿子的肩膀哽咽道。
“不不….我没事,漫漫喜欢我唱歌,我要唱给她听……你们出去吧啊!让我单独和漫漫在一晚上啊…..”小童抬起头看着妻子眼角有泪珠,他轻轻的给她抹去,然后再次拨动了琴弦。
大姐知道弟弟的脾气,把小环妈妈和自己妈妈的一些好友拉出去,在门外守候。
歌声再继续回荡在大厅,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天亮了,小童没停下来。
“孩子啊,你歇歇吧,漫漫会心疼的…..走走…..”小环再次进去强忍着泪把儿子拉起来。
“女儿啊,你睁开眼瞧瞧啊,小童多伤心啊啊啊!”老岳父搀着朱妈妈对着女儿喊叫着。
汪玉峡从小看着小童长大,早把他当亲儿子了,她和小环搀扶起小童往外走。
“……..在分离的那一瞬间,让我轻轻说声再见,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我们的情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在分离的那一瞬间…..让我再看你一眼!…让我……”小童的手已经弹出血迹,他在妈妈和岳父岳母的拉扯下,继续弹琴嘶哑的嗓子使出最后的力气…..“让我再看你一眼……看你眼……”昏厥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