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主仆二人转过脸,一口气跑出巷子,在旁边的拐角处站稳脚跟儿,方才稍稍停下脚步,忍冬道:“姑娘,那个人就算真的是沙多陀,不过,他和我们素不相识的,我们干嘛要跑。”
顾长宁点了点头,口中喘着粗气道:“虽然这个人不认得我们,不过大凡这种心计深远之人,都好生厉害,只要和我们目光相接,肯定就能轻易窥破我们的心思,所以还是早走为妙。”
“果然聪明。”顾长宁话音刚落,便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声音接口道。
顾长宁和忍冬都是大吃一惊,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只觉得身旁一凉,方才明明已经被甩远的沙多陀已经立在眼前。
“你,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忍冬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质问道。
沙多陀低头微微理了理微皱的袖子,眸色微眯的打量了眼前的主仆二人一眼:“这个恐怕要问二位姑娘了,你们为何要对在下紧追不舍呢。”
顾长宁稳稳心神,正要开口,却是瞧见前面拐角处,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沙多陀明显一惊,连忙下意识的朝外面望了过去。
却是瞧见豫王正策马飞驰而来,这么巧,豫王不是素来都是富贵闲人吗,看来也不尽然,只是看这阵势,莫不是他也是为了沙多陀?
顾长宁一惊之下,忙是飞身朝拐角儿外面奔了出去。
沙多陀却是嘴角儿泛起一丝冷笑,抢上一步,一把将顾长宁拽了回来,一把雪亮的匕首搁在了她的脖子上,阴阳怪气的道:“姑娘果然好机智,不过最好不要跟我手上的匕首较上劲,这东西可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忍冬吓的赶紧捂上嘴:“你,你不要伤害我家姑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哼,跟我走。”来人却是并不多话,只是狠狠的一把拽紧顾长宁的手臂,朝巷子里面退了进去。
忍冬无奈,只得也是只得狠狠的跺跺脚儿,二人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顾长宁却是侧脸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思量着如何脱身。
几人顺着巷子七歪八拐的很快便是到了一个隐秘的巷子深处,来人在一扇黝黑的门板前轻叩几声,便是有个青衣小厮前来开门,抬头看了顾长宁一眼,眸色懵懂:“大人,这是……”
沙多陀一把将顾长宁推进院子,一个靛蓝色衣裳的年轻人立刻赶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便是道:“她们是什么人,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是什么人不要紧,你只管好好看管好,若是想要脱身的话,就不要多问。”沙多陀硬邦邦的回答道。
靛蓝色衣裳的人眉心皱了皱,终究是没有说话,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挥手,便是不知从何处一下冒出几个青年壮汉,一起上前,推推搡搡的将顾长宁和忍冬赶到一处小屋子里面,又是不放心的落了锁。
待屋外面的脚步之声消失殆尽,忍冬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姑娘,他们走了。”
顾长宁侧耳细听了片刻,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茶出来。
忍冬却是没有这般沉着,看她如此便是心里一急压低声音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姑娘竟还有心情喝茶。”
顾长宁朝外面看了一眼,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既来之则安之,你着什么急。”
“怎么能不着急,我们得逃出去,这个沙多陀可是个劫持囚车的贼寇。”忍冬焦急的道。
“你当我不想离开吗。”顾长宁看了忍冬一眼,目光又是瞥向紧闭的门外,接着道,“你没看到吗,外面看守的可是不少,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逃的出去。”
忍冬皱皱眉头:“那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想想法子。”
顾长宁叹了口气,走过来拉着忍冬的手,安慰道:“大白天的,我们肯定逃不掉,就算是要想法子,可不也得等到晚上不是。”
忍冬似是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晚上?姑娘的意思是……”
顾长宁却是飞快的朝外面看了一眼,对她微微摇头。
忍冬看着眼前的顾长宁似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方才略略放下心来。
……
“王爷,没有消息。”豫王骑在马背之上,正四下张望着,侍从快步上前,微微仰起脸,对他拱手报告道。
“不可能,城门早已封锁,本王得到消息就差人将这个围起来了,还能跑到哪里去,都给本王搜查仔细点。”豫王鼻子里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劈头盖脸道。
不远处的秦子琨则是蹲在地上,细细的查看着可能留下的残存痕迹。豫王眯了眯眼睛,轻磕着马肚子朝那边走了过去。
秦子琨听到动静,抬起头,正瞧见豫王翻身下马:“可是有发现什么踪迹……”
秦子琨闻言摇头:“暂时没有,不过诚如王爷所言,沙多陀肯定就隐藏在此处。”
豫王点了点头,朝西边看了一眼,有些怅然的道:“天色不早了,若是在天黑之前,还是找不出人的话,怕是本王回去,要被元景骂死的。”
秦子琨环顾四周,除了四下翻看的侍从,并无他人,不禁眉心皱紧。
“你在找人?”豫王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开口问道。
秦子琨略略犹豫了片刻,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是的。”
豫王眸色不解。
秦子琨叹了口气,道出原委:“不瞒王爷,我们在烟雨阁收到消息,除了看到沙多陀在此处出现之外,还看到了一个人,似乎也曾出现在此处。”
“谁?”豫王好奇的追问道。
秦子琨看了他一眼:“顾长宁,顾姑娘或许也曾见到过少沙多陀,或许她眼下正身处险境。”
“你说的有道理。”豫王闻言也是同意点头,“顾姑娘素来机警,临危不乱,若是她眼下真的落在了沙多陀那里,肯定会想法子,为我们留下蛛丝马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