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的铺子、摊位都开了张,虫鸣鸟叫被热闹的人声所覆盖。新的一天开始,却也开始了一天的动荡。
"表小姐,该起来用早膳了。"苹儿奉了苏氏的指示,走到了杜沁的房间门口,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喊道。
一连是敲门敲了三下,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苹儿皱了皱眉头,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这平日里虽然杜沁爱睡个懒觉,可是也会和老夫人说清楚情况,今儿个里头直接没有声音倒是太奇怪了。
"表小姐..."苹儿又敲了两下门在外头喊道,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些,可里头依旧没有人应答她。
她的身份毕竟是个下人,敲门叫了杜沁没有回答没有出来,她也是没有资格直接推门进去的,只得悻悻地跑去禀报了苏氏。
"什么?到现在还不起来?"苏氏听到苹儿的汇报,一张脸不禁是阴了下去。心里知道杜沁这些日子是有心事,她也能够体谅,但现在却是愈加地不像话了。
苏氏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筷子,站起了身子,眼睛直视着前方的门外,"我亲自去叫她起来。"说着便是踏出了门去,苹儿则是紧随其后。
走到了杜沁的房门口,苏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后才伸手敲门,语气也尽量放得柔和,"沁儿,该起床了,姨妈在等你陪我用早膳呢。"
没有人应答,和苹儿说的一样。
苏氏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杜沁再怎么样任性,就是不理丫鬟,也不会不理长辈的,而且平日里她和她的关系最好,又怎么会连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的。
心知事有蹊跷,没有再多犹豫,双手便是都放到了门上,轻轻地推开了门。
"呀..."看到里头的场景,后头的苹儿先是瞪大了眼睛不禁喊了一声。
只见里头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摆设物件也都被擦得锃亮光洁,就连地上也没有灰尘,显然是被人精心打扫过了。而除了屋内原本的陈设之外,空无一人。原本该是放着杜沁的行李的那个箱子里也早已空了出来,没有了任何东西。就好像这里从未有人入住过一般。
苏氏相比之下自然是比苹儿要镇定的多,但心里却也是大吃一惊,一双眉头紧紧地拢了起来,并且大脑中已经开始思索对策。
正对着她的茶几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封信,上头写着"爹娘、姨妈收"。苏氏迅速地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将一张纸的信快速地浏览了过去。
看完信苏氏似是怔住了,呆立在原地,手中的信被她举着压在胸口,眼神微微有些迷茫。
她一直知道杜沁不满意父母给她安排的婚事,也一直想要让她帮她去劝她的爹娘,可是她只觉得那是小孩子脾气,不懂得自己爹娘对她的良苦用心。她想着让她先在相府安心住着,等到她回去嫁人后便会想清楚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有这般超脱世俗的想法。她不想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想要将婚姻当成自己唯一的宿命,字里行间全流露着对自由和独立的渴望。
想来,是她错了。总是觉得那是为她好,却是一直没有和她好好地沟通,这不是和她爹娘一样吗?从小觉得把她当作自己亲生女儿,可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能够帮到她,逼得她不得不出走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她并非是不开化的人,只是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小孩子脾气,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有决心和气魄,让她是不禁想起了以女为尊的南陈国女子。那些女子都和别国的男子一样,或入仕途或经商或习武,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
曾几何时,她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过那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君千尘的父亲当年太过深情,让她无法放下,或许她也早已是个独立的女子了。
一旁的苹儿看着苏氏愣神的样子,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连忙是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苏氏的背道:"夫人?"
被这一叫唤,苏氏的思绪被打断了,忙是放下了信,理了理自己的情绪。
"啊?怎么了?"她回头看着苹儿问。
苹儿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苏氏怎么会这么镇定,开口问道:"夫人,这表小姐失踪,要去报官吗?"
没有想到的是,苏氏竟是摇了摇头,"不用报官,你去把少爷叫来。"
苹儿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点了点头便向着君千尘的房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