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山,我自独揽美色,君当仗剑,大杀四方。
一个张狂霸气 ,一个温文尔雅,在这大殿之上两两相望,目光对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震慑得冻结了起来。
拓跋,冷傲邪魅,在他的心中只有胜,冷峻傲然之际,如鹰击长空,霸气决绝,天地乾坤亦可漠然视之。
冷云,温润如玉,却是收起了往日翩翩君子之风,风神俊逸的脸上满是坚毅,目光中透出的是决绝的坚持。要他退让,又怎么可能?
四目相对,两不相让。不一样的年少轻狂,却是一样的遗世独立。
谁退?谁进?无解。
此时,冷云沉声重复道:“我要带她离开。”字字铿锵,内敛中含着不容辩驳的气势。
而拓跋则只冷笑一声,睥睨的说道:“你自问有这个能力吗?”
“有些事,往往不是只靠武力,我想慕城主会同意我的说法,毕竟是涉及到全城百姓的安危,不是吗?”而冷云的声音第一次失了温度。
拓跋略一沉吟,单从冷云的这几句话中,我想他也是可以知道其中的几分情形的,只见他抬眼望了慕城主一眼,便了然的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又怎样?”权利,道义,孰轻孰重?道德,人性,谁是谁非?而这些在拓跋的面前,却只似浮云,不受羁绊。
一时间,大殿之上一片的寂静,大家似乎被笼罩在了一种既紧张又好气的玄妙气氛之下,云生潮也起。
只道是剪不断,理还乱。
“咳……”我轻咳一声,立时将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拓跋和楚奕亦都是回转眼神望向我,满含深意。
望着他二人,我含笑说道:“或去或留,我自有主张。”
“飞飞。”闻言楚奕只轻唤一声我的名字,便只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其中似是有着千言万语,拓跋却是面露不悦的望着我,俊美的眉毛,不断的纠结。
我先是深深的望了冷云一眼,望到了他此时眼中那抹柔情,仿佛带着冰雪消融般的和煦温暖,又似是含着容纳百川的宽容,我微微一顿对他说道:“冷云,你先离开吧,我是这慕城的客人,是来去自由的。”说罢我回首又望了慕城主夫妇一眼。
此时,冷云微微皱起眉头,有几分担忧的望着我,幽幽的眸光似是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反对我的决定,缓缓地道了声珍重。而他离开时的脚步,似乎都含了分牵绊。
目送着冷云离开,拓跋包括其余众人皆只得任他离开,毕竟全城百姓的性命不可儿戏。
再回首转视向拓跋时,他的双眼中却是一片冰封。而他,走到哪里似乎都是天生的王者,在慕城他应该算是客,是晚辈,也是亲戚,可是他更像是这里的主人,不曾虚礼应对城中众人,便将我带至了书房。
一别这数日,此刻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而他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冷峻,不带着一丝的温度。即便仅是这样的对视,我也能感应到他隐隐的怒气。见状我也不禁微微皱眉,是因为冷云的关系吗?骄傲如他,冷云恐怕是第一个敢与他对峙交锋之人吧。
“白飞飞,如果我不是赶了来,你是不是会和冷云离开,你说!”拓跋的声音极冷,似是带着质疑的语气。
而我亦是上了火气,无法温言亦无法淡然处之,只冷声回道:“如果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此刻,两人的眼中都是愠怒的神情,互不相让,我的骄傲同时也不允许自己先低头。
楚奕瞪了我半晌,眼神变幻莫测,却未置一语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其忿然的背影。我亦是没多作停留,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丫鬟前来通知我准备启程,虽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地,却知一定是拓跋正在进行原本的计划。我仍是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纵使刚刚不欢而散,却也不会作赌气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儿戏不得。
一路的前行,我与拓跋却是相对无言,仍是僵持着刚刚书房中的怒气。直到我看到车外越来越熟悉的环境,这路是……
“我们要去找快活王?”
拓跋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语气虽算不上和善,却也是尽可能的平缓。
“之前我们就是从这条路去的慕城,途中便遇到了快活王的营地。”
闻言,拓跋缓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快活王便是我们此次计划的第一个目标。”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孤傲。
“快活王……”我心中轻喃一声,快活王,这个飞飞恨了一生,错以为是自己父亲的男人。
他有一座为了收留全天下无家可归的人而建的城池,屹立于群峰之中,城中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湖水,而这城池的主人就居住在湖心中央的舍院里,名曰“神仙居”,而此城为“快活城”,主人则是武功智谋皆冠绝天下的快活王。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李媚娘的女子,她是快活王一生的挚爱,为了那名女子他耗尽了自己所有绵柔细腻。拼搏多年,只为集齐三件宝物作为迎娶她的聘礼,可是,以为终于可以长相私守的时候,却落得佳人已逝的结果,阴阳两隔。只是,最后他还有一个朱七七,他和李媚娘的女儿。
然多情总被无情恼,快活王的前两位夫人,白静和王云梦,她们下半生都是生活在仇恨之中,纠缠半世。
爱,应该是无罪的;可是恨,又岂能算是一种罪过。
而在一切终了时,飞飞的恨还有几许,一声怅然笑话一场。所以对于快活王,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是又想起了那日见到的王怜花,不禁微微皱眉。
“你打算怎么做?”
“比武。”
“比武?”
拓跋冷冷的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