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榕突然想到,自带浓香十分美艳的袭人就是大皇子派去南阳打探消息的,虽然最后袭人在南阳有些乐不思蜀,对待大皇子的任务也是随便搪塞,但是不知道袭人传回的消息都说了些什么。如今搞不清这大皇子什么意图,但她心想肯定不能如实交代,便道:“没有啊,父母都说我性子野,不宜婚嫁,我看这世间的男子也都一样,没什么差别,都是兄弟嘛。”
蓝君龄眼神中有一丝玩味,道:“九弟姿容绝代,我还以为小姐是中意九弟的。”
穆连榕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大皇子,你可别提了,我本来将九皇子当作好朋友,没想到他居然想利用我,还将我困在南阳,不让我走,我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逃出来的,也多亏了大皇子的筹谋,我才能从南阳回到牧阳嘛。”
蓝君龄听着这话,似乎有些在讽刺他,但他也不恼,端起桌上的茶,笑着一饮而尽。
穆连榕又道:“你可不知道这九皇子有多奸诈,刻意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然后想用我威胁我爹,幸亏我机智,早早地识破了他。我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竟在府中养了几十个姬妾,任凭他再怎么姿容绝代,这样的男人也是要不得的。”
在竞争对手面前,当然要把他的对手贬低的一文不值了,穆连榕深谙此道。
“穆小姐这话倒说得有趣。”
穆连榕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道:“总而言之,九皇子不就是打着和大皇子一样的算盘嘛,我对这样的男人都是没什么兴趣的。”
蓝君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甚是有趣,问道:“穆小姐这些时日可是过的烦闷。”
“你说呢?”穆连榕反问道:“若是我说‘是’,你会放我出去吗?”
“我帮穆小姐找了一个玩伴,也许便不会那么无趣了。”
“哦?玩伴?”
穆连榕正费解着,大皇子突然从门外叫进一个小生,年岁不大,生的颇为俊朗,似乎还有些不情愿。然后,大皇子和丫鬟就退出门去,将房门重新锁好。
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生立在原地,身姿挺拔,一动不动,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穆连榕围着他转了两圈,得出结论:“你是大皇子的长子?”
小生露出惊诧的表情,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穆连榕与这些皇室子弟交往不深,但还是听说过大皇子有个十分宠爱的儿子,比她还小上一岁,没想到长的比她还高了。
她还在疑惑为何今日大皇子这么奇怪问她的感情状况,原来是这么打算的。
“你爹好像想撮合我们。”
他别过头不去看她,似乎是不想理她。
“那你喜欢我吗?”
蓝扶舟没想到她就这么赤裸裸地问出来了,低声道了句:“不知羞。”
“那便是不喜欢我了,那你在这里也是煎熬,不如放我走吧。”穆连榕眨着大眼睛,一脸希冀。
“不行。”
“唉~真是难办。”穆连榕瞧着这小公子,倒
还有几分正派之气,想来应是不会随意欺侮一个弱女子的样子。
看他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穆连榕率先打破尴尬,问道:“你吃了吗?”
蓝扶舟不理她,她自顾自吃了起来,她端着饭碗问道:“你爹打算将我们这样关多久?”
他的嘴巴翘得老高,不耐烦道:“不知道。”
“哦。”穆连榕吃完饭,擦擦嘴角的饭粒,站在他面前,他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她只能向上仰望着他,但是气势不能输,她正色道:“我这人向来分得清,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也不管你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被逼着来的或者是自愿来的都无所谓,但是姐姐丑话说在前头,你也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保证,你一定会残废的,断子绝孙的那种残废。”
蓝扶舟看向她,一脸的不屑,道:“也不看看现在是在谁的地盘,还敢威胁我?”
穆连榕道:“如今我虽然被软禁,但是你们也不敢伤我,不是吗?”
蓝扶舟走到一旁的摇椅上躺下,阖上双目,翘起二郎腿,一派潇洒的模样,说道:“我对你没兴趣。”
穆连榕噗嗤笑出声来:“小小年纪,说话咋这么痞呢?跟谁学的啊?”
摇椅上的人没有再回应她,她便自顾自地躺回床上。后来谁也没有再理谁。
穆府内,穆华擎左右踱步,拿着手里的礁原玉不知如何是好。昨日里,大皇子前来拜访,说是拾到了一块宝玉,想请他来鉴赏一二。穆华擎一看,这就是小女平日里戴的那块,是已故太子赠送给她的。然后两人在闲聊中,大皇子便有意无意地说当今皇上年岁已高,立储之事应早下决断。其实之前大皇子也经常来拜访敲打他,但是都被他搪塞过去了。但是这次他带来了这块礁原玉,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连榕上次寄信回来,不是说要去南阳吗,现在怎么回事?难道在大皇子手上。穆华擎思虑万千,辗转难眠。
丞相的一言一行都在百官的注视当中,但此事事关小女的安危,他心中疑惑重重,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去拜访大皇子。
穆华擎前脚刚踏进大皇子的府门,消息便不胫而走,百官都在猜测丞相的意图,隔日里朝堂上的风向都改变了不少,大皇子明显在百官中的威望都更高了些。
蓝君龄亲自迎接,拍打着穆华擎的肩膀带着他进府。
“丞相大人大驾,有失远迎。”
“大皇子严重了。”穆华擎毕恭毕敬。
穆华擎随着大皇子走进议事厅,穆华擎左右环顾,蓝君龄便懂了他的意思,屏退众人。
见四下无人,穆华擎便直接开口了:“小女生性顽劣,爱到处乱跑,已失踪多日,不知大皇子可有小女的消息?”
蓝君龄却不急,引着穆华擎到椅子上坐下,道:“丞相莫急,先喝茶。”
穆华擎虽心中焦急,但是在皇子面前礼数还是要周全,恭敬的接下他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小口。
蓝君龄不紧不慢地道:“穆家的七小姐,我是有印象的,是个很机灵的孩子,我与夫人都很喜欢她。
”
穆华擎抚下额角的汗,道:“承蒙厚爱。”
“丞相大人,实不相瞒,犬子也是个随性洒脱的性子,机缘之下,与令爱结识,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互生爱意,这不,便要约着一起出去游玩呢。”
“敢问,大皇子可知,小女如今在哪儿游玩?”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要等犬子回来我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呀。”
穆华擎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接着问道:“敢问,他们何时回来?”
蓝君龄不语,只是笑着看着他,然后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谈判,切记不能心虚露怯,穆华擎按捺住心中的急躁,也是笑着喝了一口茶,道:“好茶。”
“丞相若是喜欢,我改日便给丞相挑些上好的送去。”
“这就不劳烦了。”
“没什么劳烦的,应该的。”蓝君龄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一家人呢,丞相。”
穆华擎的瞳孔突然放大,一脸不可置信,脾气上来了,便将话挑明了,质问道:“你将连榕怎么了?你我都是饱读圣贤之书之人,切不可平白毁人姑娘清白!”
蓝君龄也不恼,淡淡道:“丞相大人,你别激动啊,他们这年轻人的事情,我哪知道这么多,我只是说犬子与令爱交好,并没有其他意思。”
穆华擎的情绪稍稍收敛,气氛缓和了许多。
蓝君龄接着道:“不若我们两家就将此婚事定下来,请父皇赐婚,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小女向来有主见,此事还要遵循她的意思,不然她定是会闹得不可开交的。”
“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我瞧着令爱与犬子关系融洽,互相爱慕,甚是登对,想来穆小姐也是不会闹的。”
穆华擎压下心中的火气,道:“此事还需微臣回去与夫人商议一番。”
蓝君龄欣然点头道:“好。”
“敢问小女何时回家,微臣也想亲自问问她的意思?”
蓝君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许久才道:“何时回家?那就要看看丞相何时与夫人商量好,给我答复了。”
穆华擎领会了他的意思,道:“微臣告辞。”
大皇子起身道:“我送丞相。”
蓝君龄一直将穆华擎送到门口,临别前还大笑着拍了拍穆华擎的肩膀,两人关系看起来甚是要好。
穆华擎心中怒极,却不敢表露,也是笑着上了马车,但是一上马车便将拳头重重地锤在座椅之上。这是在逼着我站队啊!
今日之后,坊间传言四起。
听说丞相近日与大皇子私交甚密,相谈甚欢呐!
听说丞相府要和大皇子结亲了!蓝扶舟和穆连榕要定亲了!
听说大皇子颇得圣心,朝中多数都支持大皇子,看来马上要变天了!
。。。。。。
蓝君龄坐在雅座屏风之后,听着坊间的流言,露出一抹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