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该出现的自然就出现了。”穆连榕回想起前两次的经历,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时候到了便会出现一块巨石,一个钓鱼老叟。
穆连榕一脸信誓旦旦:“跟着我走准没错的,你若是害怕的话,便握紧我的手吧。”
“我不怕。”
“我怕。”
“。。。。。。”
蓝君逸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问的云淡风轻,哧道:“那为何不直接在此等候,既然时间到了便会出现,到处走动浪费体力作甚?”
“额。。。。。。”穆连榕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道:“那便等着吧。”
这几日两人都未曾好好地果腹,一番波折,体力消耗极大,现在能省一口气就一口气。
蓝君逸松开穆连榕的手,盘腿坐下,如今他的体内又重新衍生出了内力,虽然和以前相比只是很微弱的一部分,但也足以令人欣喜了。他坐下调息,想进一步探查自己的内力程度。
穆连榕有些怅然,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他身侧,寒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她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衣领。
“坐下。”
“嗯?”穆连榕瞧着蓝君逸闭着双眼,冷不伶仃说了两个字,便没动静了,她依言坐下,地上是皑皑白雪,一坐下便有一个深坑。
“坐过来。”
“哦。”穆连榕挪动身体,在雪白的地上划出一道弧线,他身边可真暖和啊,内力可真是可好东西。为什么我先天性五行皆失呢,真是天道不公啊。穆连榕如是感叹着,不敢大意,坐在他身旁的同时,一直在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云海开始翻滚,霜幻化成了露,漫天的飞雪刹那间化作暖风,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巍峨的巨石,上面布满了青苔,巅峰处显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蓝君逸眉头微动,亦是察觉到了异样,起身下意识地挡在穆连榕身前。
不多时,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鱼钩,穆连榕和蓝君逸对望一眼,颇有默契的用双手抓住鱼钩的弯曲处,一起飞一落地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这石峰之上。老叟背对着二人,淡淡道:“重了些。”
蓝君逸了然,多了一个人,自然重了些,开口拘礼道:“前辈。”
“哦?”老叟好似这才发现此处多了一个人,转过头来,表示疑惑。
视线落在老叟面庞的那一刹那,蓝君逸突然觉得目眦尽裂,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腿脚虚浮,如坠千斤,半跪在地。于是低下头,不敢再看。
“你怎么了?”穆连榕连忙一边去搀扶蓝君逸,一边语气不善,转头向老叟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叟却只是微微摇头,不理会穆连榕的质问,慢慢走近,看着蓝君逸的头顶道:“你倒是个变数。”
穆连榕向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不让老叟再靠近,“你想干什么?”
老叟却一直在答非所问:“燕雀怎攀梧桐枝?凡胎何配仙人身?”
穆连榕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老叟将视线收回来,蓝君逸这才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不似那般被人用威压震慑,他大喘一口气,站起身来。
穆连榕接着道:“老爷爷,每每见你,你总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每次
来见你,总觉得有点收获,但又没什么收获,你这也不肯说,那也不肯说,料想你应该是某位得道的仙人,你且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是飞升不上去被雷劈下来了啊,还是有什么夙愿完成不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直说便是,一直打哑谜,我都累了。”
“雷劈?”
“话本子里都那么写的,要想飞升,必须得被雷劈两下。”
“哈哈哈哈。。。。。。”似是没有料想到穆连榕有这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老叟开怀大笑。笑了许久,他才接着道:“我告诉过你,我在等一个人。”
“真的是在等我吗?”穆连榕挑眉问道,上次由于某些原因没能细问,今天怎么着也得弄明白。再这么被他折腾下去肯定会疯掉的,疑问太多,苦思不得结果,她心疼她的脑细胞。
老叟点头,却又摇头:“是,也不是。”
穆连榕双眼放空,心中腹诽:又开始了。什么时候能给个准信,一直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很好玩吗?
老叟似是看破了穆连榕的想法,道:“下一次。”
“下一次?”穆连榕偏头,下一次什么?下一次就都会告诉我吗?“难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夏之骄阳,春之绿茵,冬之霜雪,四季不全。”老叟感慨道:“下一次,你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
穆连榕猛然顿悟,脱口而出:“霜枫林也有一个八星盘是不是?”
老叟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
这样一想,前面发生的许多事情便都有了解释,动漫里集齐七龙珠就能召唤神龙,她突然觉得有些玄幻神奇,道:“我是不是必须开启四季八星盘才可以解惑。”
老叟但笑不语。
这样一来,人生便有了方向,不用像以前那样如无头苍蝇般毫无目的地东碰西闯,现在她只要去霜枫林开启那里的八星盘,说不定就能走出一方之地了。
穆连榕心中惊喜,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恭敬道:“那前辈可否告知,霜枫林的八星盘在何处,你直接告诉我方位,也省了许多事。”
老叟却摇头:“不可知不可探不可说。”
穆连榕额上降下三道黑线,一到关键问题就这不能说那不能说,罢了罢了,我且自己去寻吧。
“老爷爷,每次见你,我都要经历一番生死历练,要是你等不到下次,我经受不过考验,死了怎么办?您说我从异界而来,您又在等一个什么人,我猜想就是我了,八九不离十,可是我现在是身心俱疲啊,又无五行,霜枫林的少主又和我不对付,就我那拳脚功夫,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真的很难自保啊,如今九郎又成了这幅模样,我身边真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
穆连榕一一细数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心酸苦楚,道尽了自己的艰难困窘,既然老叟在等她,那必定是她有什么特殊的,如今说话都有底气了些,那老叟总不能就这么放任她死了吧。
她在赌。
老叟看着穆连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颇有些耍赖的意味。老叟看起来有些无措心烦,隐隐有破功的征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单手一扬,飞沙走石,怒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某人而去。
某人是谁,是在旁边一言不发却招致无妄之灾的蓝君逸。
这怒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间,那老叟便背对
着她二人静坐去了,手上执着鱼竿,长长的线垂钓于巨石之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他的背影,才一眨眼的功夫,穆连榕又忘了这老叟长什么样,记不起来算了。
穆连榕四下观望,九郎呢?!她心下焦急,猛跺双脚,老叟把九郎弄哪儿去了?
突然,穆连榕好像发现了什么,视线下移,飞也似地弹开,脚下的小土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对,对不起。。。。。。”
穆连榕连忙把土堆里的蓝君逸刨出来,一面道歉,一面忍受着蓝君逸黑到极致的臭脸,她一脸心虚,拍拍他身上的尘土。“九郎莫怪,莫怪。。。。。。”
蓝君逸却没对她多说什么,踉跄着脚步走上前向前,朝着老叟的背影,艰难地身鞠一躬,道:“多谢前辈。”
“谢他什么?”穆连榕不解,下一秒却见蓝君逸七窍流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穆连榕赶忙奔上前去,朝着老叟的背影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还没等质问的话说出口,耳边却传来了飘远的声音:“回去吧。”
“嗯?”
一时间光芒大盛,而后迅速恢复如初,四下是一路明亮一路昏暗的山洞,面前是光滑的刻着各类文字的石壁。穆连榕惊讶的发现,石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些东西,她确定,这些内容是在她开启八星盘之前没有的!
“凰令飞兮归故乡,一方囚语锁真藏。时令变兮同归宗,木容往生万代重。”这首诗凭空出现在石壁之上,下面赫然列着穆连榕和蓝君逸的名字。
穆连榕退后一步,脚底有白色的碎石作响,细看去,竟像是白骨一般骇人。想必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都是曾经深陷此处的人留下的,一旦有人开启此处的八星阵,便会自动在上面显现出与来者有关的文字。这些人或许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域,所以文字记录方式不尽相同。
蓝君逸斜靠在石壁旁,双眉紧蹙,看起来十分痛苦,七窍皆溢出鲜血,穆连榕用衣袖去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委屈道:“那老叟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你还谢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谢他个鬼。”
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我没事,别担心。”
“如何叫我不担心,你都这样儿了,手边又没有药材,如何才能帮你医治?”穆连榕控诉着,突然想起:“糟了,方才忘记问老叟如何才能走出这山洞了!”
“无,无妨。。。。。。”蓝君逸强撑着坐起来,道:“所谓不破不立,前辈那一掌虽然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却在我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负荷下收手,打通了我周身经脉,八处气海,如今我虽看似重伤,实则丹田内力翻涌,无碍的。”
“真的吗?可是你这七窍止不住的流血是怎么回事?”
“气血上涌,五行流窜,虚不受补,无妨无妨。”
“可是,可是。。。。。。”穆连榕除了有些心疼,脸上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蓝君逸辨不出这是什么表情,道:“怎么了?”
穆连榕欲说还休,犹豫再三,还是把真实想法告诉了他:“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好丑,像丧尸一样,好可怕。”
“。。。。。。”
蓝君逸又一次对穆连榕神奇的脑回路表示无语,酝酿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你只喜欢我的脸,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