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院子里梧桐树下乘凉,风吹起满院的花香,叶洛微微闭着双眸听风声从耳边吹过。
许久不曾这样静下心来,靳骁赫的死带给她的打击让她时常无法安静下来,每次当想安静的时候,靳骁赫死在自己怀里的那种场景就会浮现,那种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她忘不掉更加的不能忘。
再次睁开眼叶洛的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现在那个人活得很惊慌吧?她回来了,她叶洛又回来了,带着满心的复仇,只为这一战不死不休。
福临出现在后院时远远的见到叶洛坐在梧桐树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这一次她回来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吗?就当做是吧。
他不想去追究那么多想不通的事情,他只知道这一次绝对不能放开她的手,绝对不要再让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是他对她对自己的承诺。
想到此他走近了梧桐树下,看着她微微变了的脸色淡淡一笑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坐在这里发呆?”
叶洛没有想到他会来,先是有些愣住了,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纠结与神伤道:“福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可当我仔细去想又想不起来。”
福临听叶洛叫出自己的名字激动的手有些发颤,回手握住叶洛的小手道:“真的吗?真的想起来了吗?不要紧慢慢来。”
见福临高兴的忘乎所以叶洛心里划过一抹歉意,对不起福临这一次欺骗了你,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只是不想提起过往的记忆,只是为了让你着急,只是为了让你主动。因为她要回去,回到那个有他又有痛苦的地方。为了是靳骁赫。为了是替靳骁赫报仇。
她不想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开心的,开心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只是她不能这么想这么说,一但情深这一次的战斗她又要输得一塌糊涂。为了靳骁赫所以她选择逃避。
福临看出叶洛的有些沉重的心情,心中不由得一软,她想起来真的就是好事情吗?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么多痛苦,让她记起来真的是好的吗?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他真的不知道他真的很矛盾,希望她记得自己,又希望她不要记起过往。在她的记忆中他曾深深的伤害过她。
一开始他以为将她赶出宫,自己就可安心的调查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她。他从来不认为她会背叛自己,可她与韬塞在一起的画面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留她在身边却保护不了她,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所以那时他的心里闪过一个计划,狠心将她赶出去只是为了让她不再成为幕后之人攻击的对象,他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在董鄂云柔的身上只是为了转移幕后之人的视线,好让她可以安安全全的等到他查出幕后之人来。
可是他想错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默默地这样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得知她离开并且消失了,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盲目的替她做出选择。他后悔了,然而却怎么样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以为他们这辈子只能这般情深缘浅了,心里的愧疚与后悔让他每天都坐立不安,却又没有办法。
从来没有想过她回再次出现,在城外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以为她回来了是原谅他了。可更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她失忆了。
失忆,不管是真还是假,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又回来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一点就够了。
叶洛紧紧的抱着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一直有他的位置在,即便是恨意。
不远处的院门,慕容丞崖远远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是自己想看到的吗?明明他自己也有帮助他们在一起,可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心是骗不了人的。
他转身离开了后院不再去看那画面。记忆深处的回忆一发不可收拾。初次见她是在危难之时,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这条命早已经不在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为何会这般轻易就走进了他的心中?为何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这么爱上了她。
想来许是她的勇气与执着,明明一点武功都没有,在面对那么多的高手时还能面不改色的护着他。明明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却愿意为他做出这么多。她是善良的,这一点无可厚非。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逃不掉的却不愿意放弃他。
什么时候爱上了她?或许是当初她锲而不舍的带着他一起逃跑,或许是看着她从容淡定的与杀手周旋。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子,那般让他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女子。
这一切是爱上她的理由吗?或许不是,爱,如何需要什么理由。如果非得要说理由未免太牵强。
送走了福临叶洛回到了后院,静静地坐在梧桐树下,看着石桌上的茶具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这一次她准备好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她要在暴风雨这种不定的情况下掌握主权,全力出击。这一次她要胜利。
皇宫内院孝庄靠在罗汉床的小几上闭目养神,一边站着个小宫女打着扇子驱赶炎热,香炉里点着淡淡的檀香,苏麻喇姑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轻轻的放在了孝庄面前的小几上,看了眼手中转着一串佛珠的孝庄轻声道:“太后用些凉茶吧。”
闻言孝庄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露出一抹慵懒之色,苏麻喇姑见此将方才放在小几上的茶盏端到了孝庄手边,孝庄将佛珠放在小几上接过那凉茶喝了一口。
待缓和了一口气才有些忧虑的开口道:“今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苏麻喇姑你说会不会是要出事情啊?”
苏麻喇姑听了这话笑了笑道:“太后你这是每日里多思多虑惯了,说明您啊需要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了。”
孝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怎么歇息?你说我若真是不管了,放手了皇帝真的可以吗?他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又加上现在叶洛的……唉罢了,不说也罢。”
苏麻喇姑倒是不觉得是孝庄说的,只道:“太后,皇上如今也不小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还是有分寸的。”
孝庄冷哼了一声:“有分寸?我倒是希望他有,可是叶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个帝王怎可陷入儿女情长之中不能自拔。若不是叶洛与韬塞做出那等事情…也罢,如今叶洛既然已经出宫,往事也就不再提了,只是这一次他休想手再把她接回来。”
孝庄的固执苏麻喇姑是知道的,现在见她语气已经带着怒意苏麻喇姑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苦了福临与叶洛两个孩子,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却说福临回了宫便来到了慈宁宫,孝庄听了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苏麻喇姑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福临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孝庄行了个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孝庄坐正了身子脸上恢复了严厉之色道:“起来吧,我听说你今日出宫了是吗?”
福临顿了顿心中有些恼火,这些个做奴才的嘴巴果然不紧,他不过是出了趟宫这里就知道了。看来他身边的人有可疑啊!
心里翻涌而面上岿然不动,这是福临在宫里和朝堂之上学到的功课,特别是有些事情与脾气需要收敛起来。
“皇额娘说的是,今日一早去了慕容府把筹赈灾银两的事情与慕容大少爷说了一下。”福临低着头语气不咸不淡的回道。
孝庄听他自己承认去的是慕容府上,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是,本想问他是不是去见叶洛了,现在见此是问不出口了,这个孩子竟然学会了堵她嘴了,她也只好不咸不淡的回了个哦字。
吴良辅从宫人的手中接过了茶水递给了福临,福临轻抿了一口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孝庄余光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那么慕容丞崖是怎么说的?”
福临放下了茶盏理了理思绪说道:“慕容山庄还是很支持这件事情的,儿臣想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只要他们松口了,其他的富商也就不在话下了。”
孝庄听了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福临,事情会就这么简单吗?她有些不相信于是道:“慕容山庄这次是为了解朝廷危难,以后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听着孝庄模棱两可有些试探的话福临只当做不知,手拨弄着茶盏的盖子,没有说什么。
孝庄见此心里两下也是没个底,但直觉告诉她福临不会这么轻易就对叶洛的事情死心的。
看着孝庄一脸的戒备福临嘴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是瞬间便隐了过去,放下手里把玩的茶盏盖子打定了主意对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要洛儿回到儿臣身边。”
听言孝庄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说他要叶洛回宫!不是和她商量的语气而是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告诉她一声罢了!
这怎么可能,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现在的叶洛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即使朝廷现在需要这些富商的支持,她我绝对不会同意让叶洛再进宫,绝对不可能的。
孝庄语气冷然带着怒意:“哀家说了多少次了,她再想入宫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哀家劝皇帝还是不要再想了。”
福临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让叶洛回到他身边的决定他是不会改变的,于是他的口气也微微变了:“皇额娘,若是没有洛儿在儿臣身边,儿臣什么都不要。”
赤裸裸的威胁让孝庄眉头一皱冷冷的一哼:“皇帝这是在威胁哀家是吗?”
福临一脸的冷峻目光紧紧的盯着孝庄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儿臣不敢,今日儿臣来不过是告诉皇额娘儿臣的心意。”
孝庄见福临是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心中郁结着一口闷气,苏麻喇姑见此忙给她顺了顺劝道:“皇上这事还是放放在说吧,您看太后……”
苏麻喇姑的话还没有说完孝庄伸出手打断了她,目光幽深看着福临:“皇帝你是想气死额娘是吗?”
福临自嘲的一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苦涩与无奈:“皇额娘说的是哪里话,要说谁逼死了谁,那也是皇额娘你逼死了儿臣。”
孝庄一听这话气的顿时拍案而起,目光中带着失望:“好…好,额娘一直以来为了你是操碎了心,事事亲力亲为,到如今换来的却是你这句话。”
福临看着气的发颤的孝庄心里顿了顿,可随即却道:“皇额娘您有没有想过儿臣是个人,是个有心思有分辩能力的人。儿臣也有自己的所爱,有自己的所求。儿臣知道自己是帝王很多的时候都不能照着自己的心思去做去活。可是皇额娘您如今连儿臣爱一个人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孝庄被说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福临说完这话看也没看孝庄一眼拂袖带着吴良辅出了慈宁宫。
久久孝庄才回过神来,身子踉跄些许摔倒,好在一边的苏麻喇姑反应快忙伸手扶着了她:“太后您没事吧?”
苏麻喇姑扶着孝庄坐回了罗汉床上,孝庄看着福临消失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凄凉:“他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这个做额娘的心啊。”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只得安慰道:“太后您也别太伤心的,小心凤体才是。如今皇上还不明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孝庄知道苏麻喇姑不过是说话安慰自己,不过此时她的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不能让叶洛入宫,福临现在为了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这个额娘,若是待叶洛进宫了事态还不知道会有哪些改变呢。
无论如何叶洛不能再入宫,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没有了叶洛世间还有千千万万个女子,福临现在只是一时放不下叶洛,只要叶洛不出现在福临的面前,谁又能说福临对她的感情不会一点点变淡,甚至忘了她喜欢上别的女子。
孝庄打定了主意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这一次她是咬死了都不会放叶洛入宫的,绝对不。
福临出了慈宁宫一路没有停顿,回到乾清宫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准任何人打扰。
吴良辅见此叹了口气,世间多情总被无情伤,有时候太后的心思他真的不能明白,不过说来也是主子们的心思不是他这种奴才能猜的透的。
福临滑坐在冰凉的地砖之上,背后靠着书桌目光望着殿顶的一角没有焦点,像在看着什么又没有看。
这一次他是彻底与皇额娘闹翻了,因为叶洛的事情皇额娘不止一次伤了他的心,而他也不止一次的伤了皇额娘的心,到底,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爱新觉罗.福临想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吗?他不明白皇额娘为什么要这样待他与叶洛。
他没有认为更没有说过江山不重要,可在顾忌了江山之后他连一点点自己的感情都要不得吗?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屋子浓烈的酒气,奏折书本散落了一地,福临依靠在书桌边的地上一手拿着掐丝珐琅的酒壶一手是酒杯。高塞与韬塞两个人出现在乾清宫的书房内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福临醉眼朦胧之际见到两人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们来了,来了正好陪我好好喝点,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高塞皱起了眉头,他远从沈阳过来就是听韬塞在信中说叶洛回来了,本想来看看叶洛,可是如今见福临如此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想必是太后那里……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了。
韬塞看了眼福临又看了看高塞,示意高塞给拿个主意,这事情总得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是啊。
高塞耸了耸肩,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当今的皇上,一个是当今的太后,他们母子之间明里暗里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能怎么想办法呢。
福临哪里理会他们一个人自斟自饮喝的好不痛快。今日且让她醉一次,过了今天他的心思里只放叶洛,为了自己的幸福与皇额娘做争斗。
福临心里想着酒便越喝越快,不过一会便醉倒在地,高塞与韬塞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将福临搀扶进了书房内的床榻之上,又唤来吴良辅等人在边上伺候着,两人这才离开了皇宫。
却说苏麻喇姑安慰了孝庄后,孝庄心中挂念缺又别扭着,便让苏麻喇姑以她自己的名义去看看福临。
苏麻喇姑领了旨带着些福临平日里爱吃的糕点,便来到乾清宫。乾清宫的书房门前吴良辅正守着,见苏麻喇姑来了忙殷勤的迎了上去笑道:“苏麻喇姑您怎么来了?”
苏麻喇姑也是一样的笑意道:“我过来看看皇上,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苏麻喇姑询问吴良辅不由得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愁容:“别提了,您是不知道啊,皇上从慈宁宫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喝闷酒。这不已经喝的醉倒了。”
苏麻喇姑不想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福临平日里素来不算爱饮酒,今日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苏麻喇姑叹了口气,想来皇上是觉得心里苦啊,自己喜欢的却得不到。若是单相思这样也就罢了,可命运弄人他与叶洛又是两情相悦。这般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再一起……说来她都跟着难过。可有什么办法,孝庄在这件事情上早已经表现出谁都不许多说的架子来。
她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奴才,虽然孝庄信任她凡事喜欢与她商议,可这事情她也劝不了啊。
“我且去看看吧。”苏麻喇姑提着糕点走到了书房边上。
吴良辅见此忙跟了上去亲自给她推开了书房的门,领着她进了位于书房内侧的一间小小的寝室。那寝室不大放着床榻之类的东西,供福临批奏折看书累了临时休息一下的地方。
苏麻喇姑放下手中的糕点疾步走到床榻边上,看着一脸潮红的福临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虽然他是帝王可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了,见他这般如何能不心疼。
福临喝的大醉此时睡得正酣,苏麻喇姑看了一眼后便对伺候的宫人道:“你们好生照顾好皇上。”
说完对吴良辅说道:“你且留步,今日皇上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太后。待明日我再来吧。”
吴良辅点了点头道:“您放心的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慢些走啊,我就不送了。”
苏麻喇姑听言微微一点头转身出了乾清宫,回到慈宁宫把这事情与孝庄一说,孝庄立时心疼不已,只是碍于两人刚吵过架,也拉不下面子先去看他。
高塞与韬塞出了皇宫跨行上了下人牵着的马,一路奔去了慕容府。这一次回到京城高塞便是来看叶洛的,到了这个时候定然是要去慕容府上的。
很快到了慕容府前,慕容府上的小厮见来的人不认识便挡了回去,韬塞与高塞对慕容府都不算熟,那看门的小厮又是个死心眼的,不管高塞韬塞好说歹说怎么说都面不改色也不予理会。
韬塞见此火气自然了大了些,对着那小厮声音提高了几倍:“我们都说了是你家大小姐的朋友,你这个人怎么还不明白。”
那小厮一脸的冷漠淡定看了看韬塞与高塞,见两人衣着华丽倒不想是骗子顿了顿才道:“二位稍等片刻小的去禀报一声大小姐。”
说罢抬腿就要走,不想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慕容府门前,高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也随即停下了脚步。
马车帘掀开没有想到会是冥兮。韬塞见来的是冥兮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道:“你也来了啊。”
冥兮见到站在府门前的韬塞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了韬塞面前,看着韬塞笑的有些害羞:“是啊,我今日无事便来看看洛姐。”
韬塞听言也笑着说道:“正好我与六哥也是过来看洛格格的。”
经过韬塞这么一说冥兮这才注意到现在一边的高塞,方才目光一直放在韬塞身上当真是没有看到。
高塞看着两人有些腻歪的神色大概猜出了一些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有这么一天,他回沈阳的这段日子真是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冥兮是见过高塞的,只是两人不太熟,冥兮对高塞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高塞则回以一抹微笑。
一边的小厮见了冥兮忙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冥兮经常出入慕容府他自然是认识的于是说道:“原来是冥兮小姐来了,快里面请。”
韬塞为此心中有些不平衡了,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对待的态度要这般的差,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满对那小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小厮面色一红忙道:“自然自然,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冥兮见此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许是这小厮不认得韬塞与高塞这两位王爷,所以没有放他们进去。
慕容府上的小厮便是如此的,若是不认识的人是万万不会放入府中的,说起来都是尽职尽责。
韬塞也不是真的要为难他,毕竟是个做下人的尽职尽责都是应该的,只是方才被这小厮气的不轻,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让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觉得失了面子。
“罢了,他这般也是尽职尽责你就莫要往心里去了。”冥兮笑着开了口为那小厮求情,实则是给韬塞一个台阶下。
韬塞听言见冥兮给自己台阶下哪里还有不下的道理,转过身不再理会那小厮跟着冥兮一同进了慕容府。
三人一路进了慕容府的后院,进了叶洛平日里住的院子。但见叶洛失神的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而她却不自知,目光幽远而带着微微的迷离。
冥兮见此率先走了过去,在叶洛身边蹲下。叶洛只觉得身边来了一个人,待转头见是冥兮嘴角露出了笑容:“你怎么又来了?暗阁最近不是很忙吗?”
冥兮见此揽着叶洛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怎么洛姐如今嫌弃我烦了是不是啊?若是这样以后我还是少来些吧。”
叶洛知道她是有意说这般话,抬手扭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子道:“你越发会油嘴滑舌的了,我如今都不知该拿你怎么是好。”
冥兮听言笑的灿烂:“洛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我今日可不是白来的,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叶洛顺着冥兮的手指看去便见到站在院门处的高塞与韬塞,见到两人叶洛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几分:“六爷怎么回来?”
高塞走上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叶洛道:“不是听韬塞说你失去了记忆吗?怎么记得我是六爷了?”
韬塞也是好奇的看着叶洛,唯有冥兮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心里有些忐忑,看来这慌是圆不下去了。
叶洛闻言露出一抹苦笑:“前不久无意中落入水中后,竟然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人事物。说来也是上天垂怜吧。”
几人一听叶洛落了水神情便得有些紧张,冥兮忙拉过叶洛仔细的打量着:“洛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落水了呢?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叶洛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闪过一抹安慰,拍了拍她的手道:“已经无事了,我不会就这般随随便便的离开。”
冥兮看着叶洛眼中带着的凝重,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啊!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替大哥报仇,若真的出了事情只怕死都不能瞑目。
听叶洛说已经没有事情了,高塞与韬塞脸上的紧张才散去。叶洛请三人入坐后吩咐明莫去端茶。
高塞这才得出空开口:“你这里倒是个悠然得意的好地方,不承想这一次你回来竟然是慕容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当真是让人吃惊不小啊。”
叶洛听他说起这事淡淡一笑解释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初我失忆又与明莫她们走散,后来多亏遇到义父,这条命才算是捡了回来。”
这套说辞叶洛早已经想好了放在心中,如今她恢复了记忆自然要考虑到别人问起她这个大小姐身份时该怎么回答。
冥兮不想叶洛说谎连眼睛都不眨,刚喝进去的茶险些呛到了她,好在不算严重,她还没有咳嗽出来。
叶洛对冥兮微微一笑,其实她早该准备好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不是被动还是主动的改变,她叶洛早已经回不去了。
从靳骁赫死的那一刻,从她决定放弃用他的命换来平静生活的那一刻,从她决定回到京城再打入皇宫的那一刻什么都变了。
她是叶洛,可也不是叶洛。爱恨情仇终究会改变一个人,她虽不愿说是所谓的弱肉强食,但是基本的生存法则她必须要学会。
从叶洛那一抹微笑中冥兮看到了属于叶洛的坚持,大哥为了她视死如归,她为了大哥一去不回头。他们两人大哥是为了爱情,而洛姐呢?为了友情吗?
或许真的只是友情,因为她知道叶洛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福临。她看的出来。
高塞闻听此言不置可否,接过明莫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给韬塞一个眼神。韬塞看了看他,见他将目光放在冥兮身上,会意的站起了身对冥兮说道:“冥兮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冥兮闻言红了脸,娇羞的模样让韬塞看了心跳个不停。叶洛见此了然的一笑:“那你们去吧。”
冥兮点了点头站起身随着韬塞走出了叶洛的院子。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叶洛笑了笑出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高塞听她这么说有些吃惊,不过随后变得释然笑道:“你还是如此冰雪聪明,一直以来与你说话最是轻松。”
叶洛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如此,不是一味的恭维我,便是一味的贬低于我。在你面前我都不知你说的哪句是在夸我,哪句是在贬我。”
“你说是便是了,我何时真的说得过你了。”高塞说罢喝了口茶抿了抿唇,略做停顿:“叶洛,有件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叶洛见他面色变得有些严肃也掩去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了。”
高塞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说起来不该我过问,但是你我虽然平日不太交际,可心里都视彼此为知己。”
这一点叶洛是认定的,硕塞与高塞与她而言都是知己,是她在迷茫徘徊的时候能够敲醒自己的人,只可惜硕塞年轻轻的便去了。
想到这里叶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等着高塞下面要说的重点。高塞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你与皇上是真心的,这我们都很清楚,只是一点,如今你回来若是再想回到皇上身边不是易事啊!”
叶洛自然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她不说话等着高塞把要说的说完。
高塞顿了顿还是把今日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了叶洛:“我方才与十弟从宫中出来,从吴良辅口中得知皇上今日与太后闹了一番。且回去喝的酩酊大醉。”
叶洛听福临与孝庄闹开了,又听闻福临醉了酒心中不免担心起来,她与福临相处甚久福临向来是不贪酒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喝的大醉,当真是以为一醉解千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