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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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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系,火星,奥林匹斯火山。

八公里高的山崖边,一白一黑散着微光,漂浮在两万多米高的山顶,如果不出意外,火星侦查轨道探测器传回高分辨率成像图片后,分析AI可能会发现异常。

或许火星人的照片就会经联合航天局内网传遍全局,其中的中国职员可能会发出这样的惊叹“卧槽,仙人呐!”

橙红天穹之下,密集的火山口分布在奥林匹斯山那仅仅5度的缓坡上,但都被沙子和灰尘所覆盖,更不如说是未填满的坑谷。

山脚,岩层的图案变化万干,强风吹袭累积地表的沙石,将每一座沙丘吹出鸟类翅膀的形状。当层层岩石终于剥蚀脱落暴露出底层的岩床,那些薄片堆叠的沙丘就变成个别独立的沙岛,散落在成团冒出地表的广阔杂乱的岩石群上。

远处平原上都是这种岩床石块,小者为碎石砂砾,大者则是仿如建筑物般的巨形圆石。在这片怪石嶙峋的地域中,一个个沙岛就藏身于每一处凹陷坑谷里,同时也聚集围绕在大块巨砾周边、缓坡背风处,以及火山口内部。

太阳已经由橙转蓝了,天穹也逐渐黯淡。

“要入夜了。”(自转速度和地球几近相同)卿行靠近甜甜,小声地感叹。

“这就是火星黄昏呀!”甜甜感叹。

两人的视野中,漫天星辰朱玉镶嵌天穹。似宇宙胎膜裂开了,人终于再次“出生”,得见其母体迷人的瑰丽,或像观音观主初识锦襕袈裟,两人陷入对这绝美星空的贪婪迷醉。

「伏羲」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入夜了,洞房天星烛。所以回地球洞房吧!”

似乎是关键词“洞房”的原因,林甜甜和卿行有点躁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伏羲」又在偷偷给他们“下药”了。

“不是说好工具人别出来打扰我们的吗?”

“实在抱歉,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伏羲」

火星蜜月之旅,听起来浪漫,但多了一个“控制不住我自己”的人工智慧,也就打了折扣了。

「伏羲」所营造的迷人星光消散后,太阳的蓝晕开始极速扩散,但其也即将越过地平线了。虽然卿行可以通过跃迁一直让它停留在视线中,但卿行更想体会这种消逝感。

不过,在这即将消逝的光辉中,天然的依偎感也逐渐增强,就像十万年前,茹毛饮血的智人在天黑后会做出造就现代人类的行为样,卿行也想在异星触碰所恋之人。

光在逝去,卿行和甜甜在一点点靠近中,这种接近不是三维上的,在难以想象的高维时空中,构成两人的“波动弦”甚至已经开始产生共振。

甜甜深沉凝视卿行,水烟缭绕的眸子中印着点点光芒,这些光芒中蕴含着碎片化的卿行身姿。

“不要挨得太近,这会导致我运算量增加!”想起「伏羲」的话,卿行心脏在猛的跳动。

“扑通。”

“扑通。”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仿佛他只要靠近林甜甜便会发生什么。这不是危险

不过,在幼时初听伊甸园禁果故事时,他就已经做出选择,智慧之果(禁果)吃下了,一定要在上帝没察觉前将(生命果)吃到肚子里。

最后,卿行朝林甜甜伸出了手,而她也向卿行伸出手指,碰触间时空泛起涟漪,两人都感觉难以言喻的快感涌上大脑,然后情绪开始统一,就像掉进了深潭。合二为一恐怕无法具体描述此刻他们或者说是另一个「祂」所感受到的。是彻底脱离繁芜世界的更深层次冥想,也是心灵壁垒击碎后对和谐统一的探索。

意识模糊不清,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飘过,第三方人格在浮现,赋予这些碎片以统一的情绪。

卿行潜意识所看到的模糊画面中:一个陶瓷般无瑕的女孩嫌弃的望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表情,和我做同桌委屈你了?”

“成绩又差,又爱说大话,还爱打架,跟你这种人做同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真嫌弃我就自己去找班主任调位置。”

“算了,其他人不好欺负。”

……

深层次的记忆开始浮现,但「伏羲」终结了他们的连接。

“脑神经融合的感觉怎么样?”「伏羲」声音振聋发聩,但没有丝毫责备,有的只是玩笑。

“可以再来一次吗?”卿行问。

还没等「伏羲」回答,林甜甜便道:“我拒绝。”

“为什么?”

“我看不到你的记忆中有我。”卿行说。

“有的,有的,我们再来一次就好了。”卿行再一次碰触林甜甜。

“呀!”接着,他便感觉头脑昏沉,全身疼痛,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

“人家都还没同意呢?”「伏羲」说。

……

地球,青海,甜甜部长级别墅。

变化的时空让黄昏延续其轨迹,客厅中弥盖着红光,就像天然的红绸,装饰着婚房。别墅区的灯光已经亮起,零碎的脚步声和低语声透过木窗传到静谧温馨的客厅。

将卿行扶到沙发,再将俊朗的大脑袋枕到自己腿上,甜甜柔和地叹道:“没想到,多负载一个人而已,他的能量就那么快耗尽了?”

变回皮卡丘形态的「伏羲」似乎看不惯这种场面,从茶几跳到卿行的肚子上,暴力测试卿行的昏睡程度。

随着卿行的呼吸,「伏羲」那毛茸茸的躯体也跟着上下起伏。卿行没有反应,这次睡得和先前一样沉。

然后祂开始进行微观层面的检查,接着祂又疑惑地说:“生命特征平稳,是正常的睡眠。”

“会不会第二次碰触时损伤到脑神经了。”

一旁的「伏羲」开始变回光粒形态,璀璨的光辉瞬间取代逝去的夕光,将屋子照亮。

再一次深层次分析诊断后,「伏羲」十分认真的说:“我怀疑,他在装睡。因为,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以往迫使他休眠的更高维力场。”

“那让他睡吧,这几年也苦了他了。”甜甜微笑着边撸着卿行头发,便靠在沙发,闭眼陷入安宁的沉睡。他累了,她也累了,人累了,终究是要休息的。

祂有用“他始终存在愉悦感”来反驳的甜甜的冲动,但又探测到甜甜躯体内部和谐的激素水平,祂开始陷入对自我运行逻辑深层次的思考之中。

有一些东西,潜藏宇宙之外,高维之上,难以言喻、不可琢磨,但又影响到现世。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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