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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民国姨太太10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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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半路,又停下来。

雪花片片落在车顶。

车里,贺绍廷脱下了身上的军服,大冬天,他里面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将带着他体温的军服,把鱼露包裹起来,并抱在了腿上。

喜欢这个女人,他喜欢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懂得按在自己胸前,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鱼露缩在他怀里,贴着他炙热的肌肤,有些不舒服地向他撒娇轻嚷:“绍廷,我肚子疼。”

“嗯?哪里疼,肚子?”他身体很热,手心更热,这会儿很体贴地轻轻地贴按她,帮她温烫,十分细心。

鱼露皱着眉,在他怀里微微扭了下腰,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前,贺绍廷另一只手紧紧将她贴近自己,搂在怀里,只觉得胸口温热,无比的满足,他手掌帮她轻轻的按。

“肚子里面有点疼,都怪你……”她泫然若泣地埋怨他,使劲依赖地埋首在他颈间,蹭着他颈项有力的颈肌,只因,外面有雪,车内很凉,他身上太暖和,就像个火炉一样舒服。

“好好,怪我,都怪我。”贺绍廷一脸的宠溺,抱着柔软的人在怀里,心满愿足,他吻着她耳朵,哄着道:“是我太……了?嗯?你以前也没这样娇气,怎么现在稍微……就嚷疼了呢?”他还控着力没近森处呢。

他压根就没尽兴,不过人在怀里,他终于没了心里的焦躁气,而是感受到一股拥有的满足和喜悦。

鱼露哪管他是喜是乐,只觉得肚子,不是疼,而是里面一种闷闷的,就想他手掌的热度能再暖一暖她,她抽泣地要求:“你再多一点,哎呀,你怎么连揉肚子都不会!”

说她娇,她就娇上了,玉臂顺着就搂住他的精瘦窄腰,要他为自己服务,只求肚子不痛。

“好,给你揉,真是娇气精,我还没怎么样呢,就疼了。”贺绍廷抱着她,外面是寒冷的雪地,他在车里一直给她揉着肚子。

直到把她按舒服了。

鱼露乖乖地偎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亲呢,只是他喜欢亲她耳朵,亲到她耳朵孔了,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躲着道:“你干嘛,不许亲了。”

“乖露珠儿,别让我等了,明天我就去余府求亲,嫁给我,好不好,嗯?”贺绍廷再难掩心中的迫切,语气温柔得能把冰雪融化。

“那不行。”鱼露这会儿好多了,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冒着胡茬的下巴,“微一皱眉,你这多长时间没有刮胡子了?都扎人了。”

贺绍廷咬着她耳朵,装无辜道:“不就两天没刮吗?能有多扎人?你不是喜欢这胡茬吗?刚才在小木屋,你不还教得欢吗……再说,在外面打仗哪有那个时间,不许娇气,还嫌弃我,你当我打仗容易吗?我一回来直奔你来了,连歇都没歇一下,一口水都没喝……”他用鼻子轻轻拱着她的耳朵,佯怒又有些委屈道。

“别拱啦,你还说我,你才是个缠人精,以后脏乎乎的不要抱我,一身的味儿。”鱼露嫌弃极了。

“哪有味儿?有也是男人味儿,你闻闻,好闻吗?”贺绍廷闷笑逗她。

鱼露左躲右躲,“走开,你这样,我生气了。”她躲不过,就头拱在了他怀里,顶着他胸膛。

贺绍廷心口仿佛有股热流,暖得心脏都热起来,哪还管外面的寒气北风呢。

伸手扶着她的脸蛋,就狠狠地亲了一口,“答不答应,你说句话啊,不答应也不好使,明天我就去提亲,让你早点进我贺家门。”

鱼露头发都钻乱了,微撅红唇任他亲,亲着亲着就嘻嘻一笑道:“那不行啊,贺少帅,现在都讲自由恋爱,你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吗?”

贺绍廷一怔,他平生没有爱过女人,唯一有过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自由恋爱……

“你想怎么爱?”他皱起眉头,人他都睡了,现在身上从里到外还有他的东西,明明都是他的了,却又要自由恋爱?

“什么叫我想怎么爱呀,就是你要追求我,你追到了我才嫁给你!懂不懂啊!”她冲他的薄唇就哼了一声,然后脸蛋贴在他胸口,还是人体暖炉最暖和。

贺绍廷沉着脸,现在报纸上宣扬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婚姻自主言论越来越多。

就连学生间,也主张婚姻自由,像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被旧时代抛弃。

可在他心里,他与鱼露并不是父母包办婚姻,他与鱼露,他第一眼见到她,其实……那不算吗。

他怔怔看着她,难道他们之间……不是自由恋爱吗……

“你追我,我才会考虑应,你不追我,只去下聘礼,我是肯定不会答应你的……”鱼露在他胸前娇声娇气地道,还用额头使劲儿顶了下他。

贺绍廷沉着脸,没有说什么,想起第一次见到余露,她还落泪了,那个时候,他在床上手忙脚乱哄了半天也没哄好,她哭得他心慌,现在想来,若时间能回,他伸手摸着她极有光泽的头发顶,半晌才道:“好,我追你……”

很快雪就停了,他并没有将鱼露载回住处,而是带回了总督府。

杨妈的那句:夫人,您消消气,跟少爷有什么气好生,说不定晚上就回来用餐了……

这句话竟然应验了。

只是二少爷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带着原来的姨太太,现在的余家千金回来了。

正赶上晚餐时间。

今日总督有军事部会议,整个府里只有总督夫人和几个姨太太在用餐,二少爷突然带着人回来。

用餐的几人都看向贺少帅带回来的人。

那叫一个娇艳动人。

穿着学生装,脸却若西蒙之粉、唇染伦敦之唇胭、喷巴黎香精,虽然在贺少帅背后站着,却能闻得到她一身的芬芳香气,那是什么味儿?那能让男人意迷欲醉的妩媚气味儿。

都在脸上,都在眼中,都在身上了。

几个总督府姨太太眼神交流。

“这就是少帅的那位姨太太?被总督夫人遣散的那个姨太太?噗,居然带回来了,这总督夫人被自己亲生儿子打脸了……也不知道作何感起。”其中一个拿丝绢低头掩住口,轻笑。

“这脸蛋,这身条,可美着,不知能迷倒多少英雄豪杰,怪得能入挑剔少帅的眼,真是万一挑一,只美则美矣,总督夫人却是不喜……”

“少帅这是跟自己亲母杠上了?竟然把人带了回来。”其中一人扫了一圈人,特意在总督夫人脸上转了一圈。

其它几个姨太太脸上都有着期待之色。

这可是场好戏。

贺绍廷直接让杨妈添碗筷,旁若无人地拉开一侧椅子,让鱼露坐下才道:“路上正好遇雪,我带露珠儿回来吃餐饭就走。”说完就在鱼露旁边,总督夫人侧下首坐下了。

然后伸手,将桌上一道素菜移到鱼露旁边,杨妈忙给少爷与他带回来的人,盛上了好克化的米粥。

“吃吧。”贺绍廷拿过勺子递到她碗里,语气无比轻和地对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鱼露道,眼中那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在车上给她揉肚子时,就知道她腹中空空,是饿了的,所以露过总督府他就停了下来,除了带人进去跟母亲表个态度,打声招呼外,也是进来蹭一顿饭,给她碗饭吃,肚子疼说不定就是饿着了。

不只是鱼露,他也饿坏了。

说完就取过自己的碗,看了快气得瞪眼的他妈,又看了一桌子在看好戏的那群姨太太们,说道:“看什么,吃啊,我从战场上回来,还没有吃口饭呢。”

说完就大口吃了起来。

总督夫人听到儿子回来就没吃过,这才压下心头的气恼,对杨妈道:“再做两道肉食。”晚上她和这群姨太太吃得素,她儿子不同,最喜肉食。

“是,夫人。”杨妈看了眼少帅,去了厨房。

贺绍廷挟了些酱菇,放到鱼露的碗里。

蘑菇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每逢有蘑菇菜,他都会挟给她。

其它几个姨太太见着,心里泛酸,这位少帅,霸道归霸道,疼人还是挺会疼的。

鱼露大大方方对他一笑,至于桌子前的各人眼光,她也不理会,进来时喊了一声夫人,总督夫人架子奇高,也没理她,她也不觉得丢脸,不理便不理,她只是来吃饭,吃饱肚子,就达成目地,任其它人东南西北风,自有贺绍廷顶着,她只管吃就是了。

“二少爷,你带姨太太来吃饭,还是第一回呢,欢迎欢迎。”这总督府里一夫人四姨太,五个女人,平日不知多少戏,还各有站队,各有派别,有亲督派,这是得总督宠爱的,有亲夫派,这是不得总督宠爱,但有总督夫人罩着的,还有那看热闹混饭吃的。

开口说话的这位,就是总督夫人那边的人。

总督夫人不便开口的话,她自然要开口了,一开口就定下了鱼露姨太太的身份。

作为姨太太来,那自然欢迎。

“姨太太?”贺绍廷吃饭快,龙卷残云,但并不显粗鲁,当下目光撇向那位姨太太,“我的姨太太?不是被我母亲遣散了吗?怎么?二姨太又有哪个娘家侄女要给我介绍,那我可得好好挑挑,眼歪嘴斜的那可不行。”

这一句话,把二姨太臊的,二姨太年轻时候脸蛋还行,近几年五官越发缺陷,年纪大了,有点眼歪嘴斜,自然不讨总督欢心,平时也就拍拍夫人马屁。

没想到夫人一眼色,她就说了一句,二少爷就毫不留情地讽她一番。

她躁得可再不敢说一句了。

总督夫人瞥了一眼,一句话就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的二姨太,暗道了句:没用的东西。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绍廷,过两天有个舞会,你跟我去看看,看看舞会上那些名媛佳丽,要才气有才气,要学识有学识,别天天给我待在军队里,见着一个女人就是好的,你这婚,今年说什么也该订了。”

鱼露坐在贺绍廷身边,拿勺子挖粥吃,粥里加了冰糖,甜滋滋,听着总督夫人的话,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脚狠狠地踩在了旁边贺绍廷的皮靴上。

她还面带微笑地,挖了口牛奶蒸蛋吃。

贺绍廷拿筷子的手顿了下。

这时,肉菜上来了,厨房速度是极快,红烧肉,还有早就炖好的猪蹄筋肉,拆分到可以入口。

贺绍廷这才将碗给了旁边的仆人,顺便看了旁边踩他的女人一眼,又盛一碗饭,才回道:“您就别操心了,今年我这婚事就定了,我贺绍廷就一个妻子,待我把人追到了……”说着他就看了旁边人一眼,嘴角还带着笑意,“我就结婚。”

这俊男美女在桌前眉来眼去,几个姨太太看着热闹,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一个个等着二少爷说完,就看向总督夫人。

总督夫人气得手发抖:“永麟,谁家千金都好,但你不能把你旁边这个姨太太给娶回来,你若娶回来了,你还有脸面吗?你是要让整个祁城都看我们总督府的笑话吗?”

贺绍廷道:“那母亲你觉得,我娶她与我打一辈子光棍,哪个更让总督府有脸面,更风光?”

“你……”

他几口就把碗里的饭吃了,回头问鱼露:“吃完了吗?”

鱼露立即人精儿似的地放了碗,点头。

母子大战,她还是闭嘴的好。

“走吧,送你回去。”贺绍廷起身就离开饭桌,把鱼露椅子拉开,让她出来。

“永麟,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总督夫人中午没吃好饭,晚上这餐依然没吃好。

“妈妈桑,这事儿,您早晚都得知道,我今晚来就是带她见见你,你不喜这媳妇儿,没关系,以后我就不带她往你身边凑了,惹你心烦,那我们走了,你们吃好。”说完回头看了鱼露一眼,“走吧。”

把自己的军服搭在了鱼露身上,当个大衣穿。

鱼露跟着贺绍出了总督府。

杨妈将二人送了出去。

一出来,贺绍廷就瞥了鱼露一眼,“我宁愿打光棍都要娶你,还顶着不孝的罪名,你还气我。”

鱼露:……

“我可没阻止你去见那些名媛佳丽,你贺少帅什么人呢,每天出入各大娱乐场所,交际社会各界人士,游艺场所也没少去,多少佳丽倾慕于你,你愿意光棍那可赖不着我,再说,我也没说来你家,是你强带我来的,关我什么事?”

贺绍廷气得“嘶”了一声。

“我还出入各大游艺场所?我要真你说的那样,还能到现在没娶正妻吗?”说完就伸手拽她头发。

鱼露一缩脖,噗地笑了一声,脸上笑嘻嘻地骂他一句:“你光棍,你活该。”说完就跑。

“你给我站住!”看着鱼露就往前跑,他赶紧追前两步,外面正下着雪,地滑的很,看她娇气样儿,平时走跑都怕她摔一下,现在还跑得跟只小鸟儿一样。

“别跑。”

“啊!”鱼露果然脚下的皮鞋底太滑,跑两步就踩在了一个冰层上。

半摔了一下,手支着地,立即捂着肚子,直“嘶嘶”

贺绍廷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急声道:“怎么了?让你别跑,跑什么?摔哪了?”

“没摔到,就是抻了一下,肚子还有点疼,都怪你,让你轻点,你就跟壮子似的……”什么久别胜新婚,久别才最磨人才是。

贺绍廷揽着她腿弯,抱起来,鱼露被他公主抱,都抱习惯了,老实地待在他怀里,他急步走到车上:“上车,我给你揉揉,你讲点道理,摔了一跤也怨我,你要怪,就怪你太勾人李头太香……”说完他还回味似地看了鱼露一眼。

“哪里疼?我看看,还疼吗?有没有摔到腿?肚子……好好,我轻轻的。”

“以后别乱跑,知道吗?”总督府的仆人就看到二少爷的车,停在府外好一会儿,里面一阵女人清脆的说话声,还有二少爷那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一个哄,一个不服,一个训,一个又悄声,再哄,两人又呱唧呱唧,直到鱼露又精神百倍好了。

车子这才冒着小雪,小心上路,最后在鱼露的要求下,停在了大华饭店。

少帅府她是肯定不去的。

余同宝正在大华饭店,鱼露房间的门前走来走去,有人传话说鱼露被贺二少爷带走了,他过来一看,果然女儿放学到现在没回来。

贺二少带人走,现在还未带回来,天都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他还专门去了趟少帅府,结果人不在。

正急着呢,就见贺少帅带着人进了大华,一路给送到门口。

贺绍廷本来还想跟鱼露进去,晚上也休息在她这儿,之前少帅府里,她天天都睡在他怀里,谁想才几天不见,这待遇就没了,他现在正是对她痴缠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在她身边,围着她屁,股转,结果门口就见着了余同宝。

有余同宝在,哪里能让他进女儿房间里。

贺绍廷的脸,立即拉着个挺长。

余同宝见人送回来了,心里呼出口气,别管心里怎么想,对这嚣张二帅,面子上那也得过得去,他露出笑容,上前道:“麻烦贺少帅了,把我女儿送回来。”说完他看向鱼露,颇为慈爱地道:“以后家里给你配辆车,天天让司机接送,黄包车太不安全了,幸好今天遇到了贺少帅,否则要被别人虏走了,可是要急死你爹爹了。”

贺少帅:……

余同宝转头:“啊,贺少帅辛苦了,那就请回吧,外面风大雪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贺绍廷:……

他沉着脸,“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订一间房间。”他直接指着隔壁。

余同宝:……

见过厚颜无耻之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他呵呵笑道:“那贺少帅请随意。”说完伸手将女儿请进房间,他跟着女儿进去。

余同宝问鱼露:“你与贺少帅……”这贺少帅是什么意思,又是带人出去,又要在旁边开房,若是还当他女儿是他的姨太太,那他不可。

他余同宝费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给人做妾的。

鱼露忘记把军服给他了,随手搭在了椅子一边:“他说娶我,会来提亲。”说完就走过去,打开衣柜,里面陈列着全是高档面料,新颖改良过的衣服,全部都是以鱼露的眼光做出来的款式。

她取了一件灰色带着珍珠的宽松旗袍,又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你的意思,少帅要娶你进门?那总督夫人那边……”余同宝心思一转,虽然打算让女儿留洋再挑如意郎君,可若是少帅愿意娶,那做少帅夫人自然最好。

“不同意。”鱼露转身,“我要去洗澡啦。”

“好好,你去,我让人在门口看着。”余同宝笑呵呵地看着鱼露道。

他这女儿姿色美貌,那贺绍廷看着是疼在心坎里,哪舍得让人呢,总督夫人再不愿意,也拗不到儿子。

哼,之前那个女儿,他是费尽心思想与少帅府结亲,结果都登门提亲了,竟然还退掉,让他好没面子,可自己的亲生女那就不一样了,是少帅跟着屁股后面求娶。

想当初求退亲不公布,少帅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余同宝哼了一声,出去时,专门让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进去。

贺绍廷订了房间飞快地冲了个澡,让副官拿了衣服换了,开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守着两个人,说小姐睡了,不能打扰。

贺绍廷:……

他咬牙切齿,那余同宝老狐狸,还防着他?这是待价而沽,奇货可居呢。

……

鱼露姿态高傲:你得追求我,知道吗?这样我才会考虑我们之间的婚事,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包办婚姻可要不得……

贺绍廷:好!行!我追!

之后他言出必行,也不知从哪儿,学了那康壁辉的作派,每天开着车过来接送鱼露,带去她逛街,看电影,看话剧,陪她看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在电影院,黑暗里,贺绍廷坐在那儿,手伸进鱼露高开叉里,鱼露正看着聚精会神,感觉到粗糙,回头看他:“干嘛?”

贺绍廷:……

委屈道:“你那新爹天天看着你跟看着宝贝似的,我现在连摸下你都不行吗?”黑暗里,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鱼露轻哼了一声,扭回了头。

贺绍廷的手放在她如脂光滑的皮肤上,放了一个电影的时间。

又带她去吃洋派西餐。

餐厅里人来人往,都穿着洋装,有的戴着帽子,姿势优雅举怀喝酒。

鱼露这次没有穿洋装,她还颇喜欢这个时代的旗袍,那是真美,每一样她都要有一件,今天穿了一件花朵刺绣,粉紫色玫瑰旗袍,非常艳丽。

之前贺绍廷没有回来,她还十分小心谨慎,平时只穿不显眼的洋装与普通样子的旗袍,如今他在,鱼露便也大胆起来,很多大胆款式及显眼的颜色,她约会的时候就会穿,这种紧贴身形的紫玫瑰颜色的,太花,太艳,一般人驾驭不了。

但鱼露之清纯气质,轻松地将其牢牢驾驭在身上,丝毫压不住她的风采,反而衬托出她,一身艳丽无双的气质。

肤色如羊脂,五官脱俗,一频一笑皆媚,色,回头率非常高。

惹得西餐厅一些洋人,频频回望,洋装是美,但在大华旗袍面前,不过都是小学生罢了。

它的风情万种,那是洋装比不了的。

两人在侍者引路下,坐了下来,一张桌子,铺着布巾,上面还摆了一只玻璃瓶,瓶中插着一束玫瑰,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花香。

拿来菜单后,菜单外面是软羊皮,上面印着花纹,格外典雅精致,伸手翻开,里面一溜英法德俄。

鱼露点了蔬菜苹果沙拉、糖酱煎饼。

给贺绍廷要了前菜香煎鹅肝酱糜,五分熟的牛排,以及她喜欢的酥皮鲜奶油蛋糕。

红酒不懂,让侍者随便推荐一个年份的法国红酒。

贺绍廷把餐巾掖在领口,瞥了她一眼,“自由恋爱就要到这里吃饭?到底有什么好吃的?”相比西餐,他更喜欢中餐,可能在军中待久,他更喜欢大口的肉大口的酒,这种餐厅,精致情调是有,但总觉得不够畅快,他连舞会都懒得参加,何况是这种西餐厅呢,一年来不了两次。

鱼露一偏头,露齿一副嘻嘻气他的表情,也不跟他顶嘴,取了刀叉就开始用餐。

拿过高脚杯,抿一口,她立即皱脸,发出了和贺绍廷一样的念头,这有什么好喝的。

贺绍廷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眼晴看着她,呵笑了一声。

又开始例行问候:“街也跟你逛了,电影也看了,话剧也陪你了,现在西餐也吃了,嗯,我们这样算自由恋爱了吗?什么时候嫁给我?”

鱼露“嗯”了一声,立即赞酒:“不错不错,这酒真不错。”说完放下了高脚杯,拿起叉子吃起东西来。

贺绍廷:……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才几天呢,把余同宝学个十成十,以前的清纯可爱呢?

这时传来一阵隔壁的说话声:“……听说,又要打起来了……”

“我也听说了……党和……军,马上就要……”

“嘘……小声点,如今势局动荡,外敌虎视眈眈,我们已经内耗不起……”

“可恶,大华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人竟然还要内,战,就不能安内攘外……”

“这样下去,岂不是任人宰割?真是让人扼腕,愚蠢!”

“日鬼……支持我们内斗,暗中帮……军,看我们的笑话,听说已经驶进了……若不反击,只能……这样下去危矣……”

“乱了乱了……”

贺绍廷往嘴里塞着鹅肝牛排没有说话。

两人桌前静悄悄地。

许久,鱼露吃完了蛋糕,放下叉子,坐在那儿看着他,半天轻轻问了句:“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贺绍廷吃完,起身拿起了衣服,“有些事,哪怕身不由己,也要有人做。”说完帮她拉开椅子,“让你早点嫁我你不嫁。”他笑着开玩笑道:“我若牺牲了,也可保你衣食无忧。”

“哼。”鱼露压根不觉得他会牺牲,也嘻笑道:“你若牺牲了,我就再找一个更高,更帅的男人嫁了,转眼就把你给忘了。”

贺绍廷一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即变色了,“你敢?”

“所以啊,不要牺牲,牺牲了我的丈夫,可就不是你了。”

当天晚上,贺绍廷终于找到机会,溜进了鱼露房间里,大华饭店鱼露常住的这间房,装置得富丽堂皇,精美的窗帘,白色的地毯,雪白柔软的大床,床上还有浪漫风情的床幔。

那床果然是女人睡过的,雪白大床,又香又软,少帅逮着她亲,好不容易才偷吃了一顿,真是急火火的,只是鱼露娇得很,他不能用劲儿,最后只好不疼不着的吃了半口解馋。

气恼之时,就要明天上门求亲,若她再不同意,他就要抢亲了。

否则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明明是他的女人,晚上都不能碰一下,岂不无理?

就在鱼露看他堂堂一个少帅,在她床前,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捂着嘴笑,最后终于松了口,“那你想提,就去跟余同宝谈啊,我是不管的。”

贺绍廷一听,眼晴亮得吓人,“真的?你同意了?”他一下子把鱼露高高抱起转圈圈,屋子里很快传来鱼露玩得高兴的哈哈哈的笑声。

礼金,下聘这些东西,贺少帅一直准备着,就在即将上门求娶的时候。

一封备战急电。

连夜出发。

临行前他来不及,只难掩焦色地对鱼露说一声,“露珠儿,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

鱼露没有放在心上,笑着对他说:“好啊,我等着你呢。”

之后两日,她肚子隐隐有点疼,月事头一月来过,她没太在意,只以为贺绍廷生得比常人雄伟,控制不住力道也是常事,过两日便好,余氏来看她,见她揉腹,问后,立即请来了余家把脉的大夫。

那老大夫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看了老半天,才捻着胡子道:“老朽瞧着应是喜脉,只月份尚浅,还不能定,待过些时日再看,才准。”

鱼露:……

余氏愣了半天,又将人请了出去说了会话,这才跟余同宝说了,鱼露马上被一群仆人供起来了,余氏说什么也不让她在大华住着了,人多突然冲撞,还是接回余家养着好。

鱼露怀孕了。

毫无疑问,从月份上看,是姨太太时就怀上了,那是少帅的种。

余同宝拳砸掌,千防万防没防住,早知如此,少帅求娶他就答应了,现在有了种,那余家就被动了。

毕竟现在,少帅不在府里,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总督夫人若不认,就糟糕了。

“怕什么,他说了,回来就娶我。”鱼露见余同宝走来走去,愁眉不展,随口说了一句。

“真的?”

“嗯。”

余同宝舒了口气,“希望少帅这次平安归来,我可听说,那边现在集结重兵……不太乐观啊,少帅他那精锐师,极可能奔赴前线,唉,肯定没事,你安心养胎,一切有爹和娘。”

这段时间,夫妻二人与女儿感情培养顺利,自是亲密许多。

欢欢喜喜将鱼露接回余府。

自此余家千金的名声落定。

这一仗足打了两个月之久,鱼露的肚子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微微鼓起一个小弧度,正卧在床上,这一胎鱼露着实吃了苦头,什么都吃不下,白饭都要吐一吐,嫌煮饭的水有味儿,可那水是井里现打出来的新水,真是锅里一点油星异味都沾不得,只能吃点水果,瘦得下巴尖尖,肚子里的孩子爸爸又不在。

余同宝越发急不可耐,已经通知了总督府,这毕竟是少帅的孩子。

总督夫人却只让人传话,若认自己是姨太太,自可上门,若想贺家下聘明媒正娶,那死了心吧。

气得余同宝差点摔碗,日日除了公事,就在府走来走去。

鱼露今日一早起床,就觉得眼皮直跳。

余氏让人端了碗杏仁粥给女儿,鱼露闭气勉强吃了几口,就摇了摇头。

“系统,是不是出事了,我今天怎么心慌气短的?”她问了一句。

系统:“……宿主,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事情……男主……”

“男主?怎么了?”

鱼露这段时间身体消瘦,可那肚子却圆滚,余氏伸手摸了摸,女儿肚子颇为可爱,她带着几分怜爱。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一个丫鬟跑进来。

“怎么?慌慌张张的?”余氏呵斥。

余同宝早已得到消息,匆忙回府。

“总督府那边的消息……少帅他……”

余氏见势不妙,从床上起身,侧躺着的懒洋洋的鱼露也抬头看向那丫头。

“贺少帅他,他阵亡了……”

“什么?”余氏大惊,“你是说:“贺府的贺二少爷?”

“是,总督府昨个就得到消息了,里面哭声一片,总督夫人当场就昏过去了,现在才转出的消息,少帅在黄洋口,被围困,遭到截击,全部被歼……”

余氏当即后退一步,坐在了床边,手抚着胸,“哎呀,这,这……”

回头看鱼露,鱼露手里拿着的饭后一颗最爱的葡萄,一下子掉回到果盘里。

“阵亡了?”

她的心揪紧,怎么会呢?不可能!

她立即问系统:“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男主不会死的吗?他阵亡?了?是在开玩笑吗?”

系统沮丧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任务失败了。”

为何魔君迟迟过不了情劫,惹得其母乱抓人牵线,只因魔渡仙,哪怕只差一劫也无法成就仙位,继续沦落在万世万界中,不断轮回,你不知道哪一世,哪一劫就会出现偏差,之前所有的努力万劫不复。

那真是,灵魂一点光,万物皆遗忘,沦落凡尘中,生死不由它。

鱼露愣在那儿,眼圈有点红了。

她看到余同宝手里拿着东西,匆匆而来,他听到消息直奔总督府,此时正从总督府而来,手里还拿着那张张,一时震惊到一直握在手里,忘记放下,他进了鱼露卧房,就是想让妻子不要在女儿面前说这事儿,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鱼露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纸。

“给我!”她说,“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拿得不是别的,正是余同宝从总督府看到的少帅绝笔书。

那是预料自己阵亡前留下的绝笔:

鱼露慌忙地展开。

无数炮弹已向我袭来,战况恶化,我方弹尽援绝,水粮俱无。可我贺绍廷愿战至最后一弹,舍身成仁,死得其所,有何足惜。只未孝及父母,望身体安康。

吾妻露珠儿,心痛极,今永诀矣。

鱼露的眼泪立即弥漫到眼眶,她听着余父将总督府打听到的消息,隔间悄悄说与余氏听,可再小声,她的耳朵也能听得清楚:“少帅带精兵深入腹地……被围困攻击,伤亡极大……援军不至,又遭敌军截击,全部歼灭了……”

“别说了!”余露喊了一声,“别说了!”眼泪顺着她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他真的死了?你不是说,他死不了的吗?sss级别的世界,都没有死的啊!”她问系统。

“宿主,你要知道,无数世界,总会遇到……意外,是无法预料的。”就因这种无法预料的情况,才是劫难。

“那,这个世界失败了?”

“失败了。”

“那我下个世界,还能遇到他吗?”

“……”系统沉默,“他灵魂已灭,宿主,没有下个世界了……”

鱼露用手背捂住了眼睛。

余同宝与余氏停止了说话声,余氏难过的就要上前这慰女儿。

这时,外面一阵喧嚷,总督夫人带人前来,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见到床上的鱼露就踉跄地奔过去。

“恳求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儿子唯一的骨肉,我错了,是我这个当娘的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绍廷已经不在了,只要你把孩子好好生下来,给我贺家,你提什么要求都行,我给你跪下了。”

鱼露:“呕……”

刚才吃的几口粥和水果,全部吐了出来,吐得差点晕过去。

肚子一阵阵的抽痛,吓得余氏急忙请大夫过来,房间里哭声呕吐声,乱成一片。

最后总督夫人被请了出去。

“夫人,请节哀,露珠儿怀这胎很是辛苦,大夫说,需要保持好心情才行,她现在每日吃不进东西,还不知能不能保住……”余同宝苦着脸道,实际是告诉她,还是别来添麻烦了,这孩子,要不要还不一定呢,您就别上来又哭又闹,本来想要,要是再被你这一遭给弄掉了,他女儿� �这个罪,谁来替,况且,当初贺少帅没阵亡,女儿肚子渐大,他求上门,这位总督夫人是什么态度?

现在贺少帅阵亡了,反过来求上他的门来,又哭又跪,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今她女儿也未婚进少帅府,那这孩子就不一定归贺家所有,他们余家也能养,不管男女那也是余家的种。

“请一定保住,这是绍廷唯一的骨血啊!”总督夫人哭得惨兮兮。

余同宝已经在脑中盘算了。

“您先回吧,今儿个您这么一闹,若是孩子掉了,那也是您造成的,可不是我们不保。”

总督夫人死皮赖脸,直到大夫说没事,才离开余府。

“男主死了,那这个世界怎么办?我怎么办?”鱼露简直要崩溃了,末世都经历过了,竟然在民国栽了……

“任务失败,男主灵魂之火灭了,没有下个世界,你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到老死。”系统默然道。

活到老死。

想到他离开前,一脸焦急地对她说:等我,我回来就娶你。

鱼露就心绞痛,这肯定不可能,不可能死的啊,她抱住了他的军服,脸埋在衣服,上在还残留着一丝丝他的气味。

余氏听着卧房女儿一天没吃东西,泪流满面,哭一阵闻一阵,又哭一阵,也不出声,嗓子都哭哑了。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夫说了,可不能再哭下去,再哭下去伤了神,这一胎就真保不住了。

听说,总督府那边连少帅尸体都没找到。

十几日后,丧事已办,立了衣冠冢。

鱼露要去,说什么都拦不住,她现在的小腹微微突起,因瘦,穿着衣服倒也不显身量。

穿着一件黑色蕾丝旗袍,脖子上系了一条黑的丝巾,昔日做得正好的衣服,现在穿着竟然有些空荡。

趁着府里人不注意,她从侧门出了府。

随便招手,一辆黄包车就迅速出现在她面前,她坐了上去,“去陵墓。”

她这些天情绪非常低落,难过的要死,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男主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呢?

“咦?”系统这些日子都没出声,此时突然咦了一声。

“这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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