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破例点过一回, 居然包了陈露一年的专属按摩师的位置, 要知道私人专属按摩师, 除去会所坑爹的抽成, 她半年时间,就能拿到只有专属位能拿的一笔五十万的签单。
半年五十万, 还不包括顾先生每次来额外给的小费, 所有按摩师都惊了。
羡慕?有。
嫉妒?有。
恨?有!
顾先生果然是很好的客人, 大家在这里待时间久了, 每个客人什么性格,待人怎么样, 大不大方,她们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眼巴巴地望着顾宴, 望了这么久, 这块超级肥肉终于有一天被人吃到了, 还吃进了一个新人的口袋。
哪里肯甘心啊!不就长得好看点?!
陈露觉得她们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领班一看, 陈露跟只单纯的小羊羔一样, 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其它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这羊羔,样子是真不痛快!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的情绪控制能力变弱了, 很小的事情反应很大,早上还有两个服务生因为很小的事情,差点起冲突, 还好被劝下来,她赶紧过去赶人,“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情做了?没事做就去清理自己的柜子刷按摩床!”
把人赶走后,领班还冲陈露点点头,笑容意味深长,“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很好。”顾先生对她很满意。
陈露:……
她要是说,客人只让自己给他按了按额头,腰都不让她碰一下,她们能信吗?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虚心跟其它几个还算熟的按摩师请教,男女客人按摩时手法上的差异,几个按摩师虽然也告诉她,但那眼神,那语气,酸:“喛哟哟,你现在都是私人专属按摩师了,牌子都从轮班按摩师里撤出来了,我们还能教你什么呀?”
可陈露真的想在其它男客人身上试试手,她到底行不行,现在她顶着专属的名头,也不好抢别人的客人,可她又不能跟这些按摩师说,为什么我按摩一上手,人家就不用我按了。
别人只知她专属费半年五十万,但她的窘迫无人知,她特意找了些专业书研究,又借着给别的按摩师帮助的时机,观察她们的手法。
从未有过的认真。
很快,顾宴又来了一次,陈露这次更小心谨慎了,顾宴为什么买她的专属位,她不太清楚,毕竟那天她才按了两下,还没有大施拳脚呢,他表情就很不满意了,后来还是给他按了额头,按到他睡着,她才在清风呆了几个小时,否则人家泡温泉,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干站着不走,也很尴尬。
顾宴换衣服时,视线偶尔落向陈露,看着她没有上次那样对他笑,反而板着脸有点紧绷的样子,手里在那儿认真地调配精油,他围着浴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向她微倾,压低声音轻轻问:“没找到人练手,不开心了?”
陈露:“啊?”在说什么?
顾宴冲她勾了勾唇角,得意地先进了温泉泡了会儿。
“他在说什么?”陈露转身问系统。
“宿主,他说你技术不好,多练练。”系统一本正经地说。
陈露:是吗?那我也得找到人才行啊,现在会所的客人没有她的事儿了。
……
知道他睡眠不太好,陈露今天调配了三种温和放松,对助眠有很好功效的精油,然后她往里面放一片红色的像晶石一样寸长花瓣,它很快融化在精油里,原本有些清澈的淡黄色杯中液体,透出一点橘红,就像流动的宝石,十分鲜亮好看,而且混合起来的气味闻起来,陈露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给人很火热烂漫的感觉。
她还没有弄清楚凝露仙镜内,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都有什么攻效,有几种她亲身试过,白色很温和,像徜徉在水中,很舒适。绿色很清新,有好心情。蓝色舒爽,毛孔张开的感觉。黄色暖洋洋的,心情灿烂。
红色是恢复精力,她有时候累了喝一杯,就很快就有力气,除了喝完会有点热。按摩师是个很消耗体力的工作。工作完,含一片红色花瓣,对恢复体力很友好。
仙镜大概天生有克制魔气的功效吧,无论什么颜色,都有消除魔气的作用。
这次她选得是红色恢复精力的花瓣,兑好之后,顾宴已经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她拖来软垫,找角度轻轻放在顾宴旁边,上次在池边蹲着给他按额头,蹲了半个小时,真是太难受了,所以这次她谨慎的选了个垫子,累了打算跪坐一会,能舒服点。
顾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腿下的软垫,“累?”
没等陈露回答,他就手撑石壁,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泡好了,到里面坐着按吧。”
那“哗啦哗啦”的温泉水,从他身上滚落下来,陈露硬是被眼前美景炫了一脸,还有几滴水,溅到她脸上。
可谁让他是贵宾,是金主呢,她抹了下脸,把软垫放回去,取了干净的浴巾,跟在他身后。
清风别院设计了一处廊腰,有桥有廊,景色很美,桥廊尽头有一处按摩室,是一间较大的几人室,多个客人可以边聊天边看风景,然后按摩喝酒小聚,十分潇洒惬意。
陈露将干净的浴巾递给顾宴,然后弯腰把近窗的按摩床收拾了下,铺上了整洁的布巾,顾宴擦干身上的水渍,围好腰围就趴了下去。
那里有软椅,陈露给他按额头时,坐着按舒服多了,还可以一边按摩一边看风景。
她将顾宴的额头的头发,轻轻往后顺了顺,没有想到他人冷冰冰的,但头发还挺柔软的,然后将橘色的精油点在他眉间,点上去后,她伸手和缓着力道按揉了着他眉间位置,按着按着,她就觉察他肩膀动了下。
她立即停下动作,轻声询问:“顾先生,按摩床不舒服吗?”
他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没有。”想了想他问:“这什么香味?”
“三种精油调制在一起的气味,您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陈露声音和缓地问,当然其中还有一片可以去除魔气的仙花,这就不必说了。
她的手指从眉间,顺着他眉毛生长的方向,一直揉进他两侧的发丝里。
只顺揉了两下,她注意到顾宴又动了一下,是很细微地抖动,然后他咽了下口水后,平静道:“还行,挺香的。”
上一次按摩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这次他一直很清醒,可能是因为之前积存的魔气有点多,今天眉间的魔气就很少,她只揉了几下,魔气就淡掉了,接着她也没有着重在眉间按,而是缓慢向下,主要按揉他耳部周围。
耳部周围的穴位非常多,如果手法好的话,按起会非常舒服,她顺着他的耳后和发线的位置向后颈慢慢揉捏,陈露很专心,手里每一个动作的节奏感都非常完美,能带给人极度的舒适,让人彻底放松。
她平时给它人按,被按的人就会反馈,“哇,这里好舒服。”但给顾宴捏就没有反馈,所以陈露不太确定他的感受,就没有看风景也没有说话,怕她不专注的话,又被顾先生嫌弃推开。
那她就真成了按摩师之耻了。
按完后颈,如脂滑腻的手,借着精油的润泽,慢慢推向了他下巴位置,下颌线那里排毒的两处淋巴穴位按通了会非常舒服,可以排毒养颜瘦脸,她给女生按的时候,这里是重点照顾的位置,所以她按起来就很熟悉,动作行云流水。
她不知道男客人被按到这里是什么感觉,应该跟女人感受差不多吧,女按摩师反馈很好,可是按到顾宴,却感觉到他喉结吞咽了好几下,甚至睁开眼睛看着她。
陈露:……
她以为自己动作是不是又重了,勒到他了?赶紧欠身向他询问:“顾先生,我用力轻了还是重了?我再轻一点?”
这么一俯身,她发现顾宴不知什么时候,两侧的耳朵特别红,耳后都红了一片,其实她按的力道并不大。
每个地方的按摩师都有每个地方的手法和风格,红尘的按摩师,更注重的是客人的舒适感,按起来以他们觉得舒服为主,但是一舒服,力道就不像是民间治疗按摩力道那么大,因为用力过头就会疼,在红尘是不会出现让客人疼到叫出来的程度,微疼微酸是可以的,除非客人要求力度重一点。
她开始反思自己,难道她手劲那么大吗?皮肤按得这么红?是不是还要再轻点,可毕竟是男士,力量不是应该比女士更重一点吗。
没有经验没有对比真的抓瞎,她看着顾宴睁开眼睛看她,两人视线一碰,顾宴的眼神立即移开了,似乎不太不舒服地移动了下身体,动作做得很隐晦,可正观察他感受的陈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视线也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
……
陈露有点热,脸也透着微红,她毕竟是个没有经验的按摩师,这种情况,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感觉碰到哪里都有些烫手。
顾宴本来平平移开的视线,又回看了她一眼,微抿了下嘴角,然后一个起身,背对着陈露坐了起来。
“我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他声音略带暗哑,透着一丝克制和忍耐。
陈露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间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响。
“顾先生。”
“顾先生,你的西装。”
头顶越来越灼热的视线,盯得她脸蛋都快烧起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佯装提醒地侧过身取了熨烫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面温度低,顾先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然后展开外套,帮他穿起来,
西装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宽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领口衣袖,顾宴就站在贴她很近的地方,视线跟着她的脸蛋,甚至张开手任她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烫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她纤腰一侧,烫得她皮肤都有点不舒服。
他的身体似有吸力般紧贴着她,将她拥在了怀里,两人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空隙。
顾宴呼吸间,传来很淡的烟草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诱惑,他轻轻俯身微低头,靠近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顾先生……”
被打断,顾宴温柔的眼中开始风暴暗涌,但看着陈露微红的脸尾,侧过脸,羞涩的更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嘴边又轻轻泛开了一丝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露,轻声说:“我明天过来,等我。”
……
顾宴走的时候,也是从主入口离开的,陈露一路送到了门口。原来的顾先生来时匆匆,走时更迅速,主入口大厅的这段距离以顾宴的长腿,随便转个脸说话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了,前台什么时候看到顾先生走得这么慢过。
几乎是在迁就身后的女人,陈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说了句话,他立即倾身向她,陈露将双手仔细拿着的昂贵领带交给他,顾先生看她一眼,点点头,擦过她的手指伸手取了过来,随意握在手上,然后目光又看向她。
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陈露红唇轻抿,然后移向了前台方向,三个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陈露嘴角的笑容还未消,看到她们后笑容就化为了尴尬,很快视线收回,可顾先生的视线却还留在她身上。
两人离开后,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啊啊啊”原地叫出声,有猫腻!有猫腻!她们前台做了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这两位,一没牵手二没接触,走路都很正常,也没有紧贴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觉他们有猫腻,不一样,他们不一样!他们绝对有事情了……肯定有了!毕竟连空气都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了。
她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顾先生一来,都恨不得能钻进清风看看,两个天花板在干什么。
晚上12点过后,领班龄姐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动了动发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时,看到陈露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见领班拍着肩进来,陈露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帮她捏了两下。
看着陈露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比飞来的霞光都甜美,领班心下了然,低声问她:“……办法试过了?”
“嗯。”陈露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按摩师其实有多种手法可以帮客人解决尴尬,也能避免按摩师的麻烦,有点经验的按摩师每次按摩都会主动去做,让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释放,这也算是不用公开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陈露这种才培训完没实践过的菜鸟,才什么都不懂,最后还问到领班这里。
高额的小费,哪有那么好拿的呢,但那是对其它的按摩师来说,陈露就不一样了,她就是好拿得很,只要她真的能跟顾先生,在领班看来,这一辈子都不必发愁了,哪怕将来有一天两人分开,光分手费顾先生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的客人,在红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人可能觉得顾宴全身上下凌厉稳重,一身的精英范儿,好似见多识广,身经百战,可领班这种真正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见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个层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为人的人品上。
顾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哪怕你给他端杯水,也必有回报。而他对待女人表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的经验,领班觉得他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些感情上的洁癖,还有些清纯稚嫩。当然这些都被他的冷漠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人,就会很重视,不会像会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样,拿女人当玩物。
否则会所这么多女人,都像吸了猫草一样,就想朝他扑过去呢。
好东西、好男人,其实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领班摇了摇头,可惜,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有花无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顾先生从没看进眼里,平时会所里按摩师想近顾宴
的身,连个机会都没有,和陈露才见面,他就开始在意,才让她按了两回,就肯让人碰了,这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顾先生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时多用点心,知道吗?” 陈露签了十五年,违约金那么多,没有人帮忙,这火坑别想跳出去。
陈露站在领班身后,口里应着:“我哪敢怠慢他呀。”这次的任务目标,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别说是顾宴,在红尘,随便一个客人,伸出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人,在这里工作,非得很谨慎才行,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祸上身。
尤其顾宴这个任务目标,为了接近他,陈露简直像是穿越了拥挤的人海,千山万水的只为遇到你,跌破头才进了红尘,真是巴结都嫌来不及,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待了。
但在领班眼里,她还是不够热情,甚至有时候对顾宴还挺冷淡的,不像红尘其它人有那种往上冲的劲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也许顾先生就喜欢陈露这种若即若离的类型呢,太主动的他反而不喜欢了。
……
临近深秋,已经开始降温,陈露缩在宿舍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才懒洋洋接通放在耳边,陈母在电话里特别高兴,陈露还以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来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换了个工作,这次也是管库房,一个月六千呢,待遇还特别好,你爸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陈露一边拿着手机听着,一边套衣服,没兴趣地回她:“既然现在这么乱了,就不要让他出去工作了,又是这种库房工作,天天见不着人,你自己在家带双胞胎太累了,还要打零工。”
陈母不赞同,听了还有点不高兴,“不工作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年纪又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嗐,这事你别管了,房子暂时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到时候你爸工资就能付房租了,你给的钱我们不动……”
陈露看着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成了专属按摩师后,陈露等于是被客人养在了会所,她不轮班,所以会所对她早晚上班时间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顾先生满意,会所就满意。
陈露几乎是会所里最闲的人,但也没有几个人盯她,毕竟大家都不傻,把陈露搞下去,顾先生也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还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得罪了人。而且陈露早晚是要离开红尘的人,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人家现在都被预定了,有这时间,她们还不如在别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聪明人多的是,吃力没回报的事那是傻子干的。
陈露洗完脸,站在大理石洗手台边,望着镜中人,黑眸红唇,脸上正淌着水珠。她对着镜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再转回正脸又很清纯脱俗,露齿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对着镜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个包子。
“系统,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她心里边问,边取了手边雪白的毛巾擦手。
“只要男主手上出现和你手上一样的红线,就算红线绑定成功,任务完成!”
……
下午陈露正在休息室,看着那个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专心的研究,有个刚轮上班的服务生敲了下门:“陈露,会所外面有人找你,我来的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一下,说有事在外面等。”
陈露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出了会所,就看到不远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男生。
郑恩海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望着会所门口,见到陈露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去,风吹开了他额前发,还是有一点小帅,他跑到陈露面前,“陈露。”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后的现在,就算他觉得自己该放弃了,但每次再见到她,仍然比初见时的心动,更心动一点。
“你找我?”陈露摸着后颈问他,“什么事?”
郑恩海个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陈露看着,他有一丝紧张,“我,我是过来想提醒你一下,虽然当初你拒绝了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
陈露的头微微一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t;你在说什么?&t;
“不是,不是。”郑恩海有些语无论次,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是想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陈露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谁,更不提有过节了,而且自她成了顾先生的专属按摩师后,会所里的人对她都非常客气。
“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坐在一辆车里,跟你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是铭豪的公子,我觉得他……他好像看上你了,但是他,很可能想对你使一些手段……”
陈露见他说的很紧张的样子,便随着他说话点点头,安抚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郑恩海那么大个小伙子,在陈露面前弓着腰,眼睛不够用脑子就一直上不了线,“……就是他跟我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我担心,他可能要对你家里做什么,所以今天过来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看着陈露小心道:“可以加吗,我不骚扰你,如果那个杨与枫要做什么,我方便通知你,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
陈露犹豫了下,突然想到了陈母早上的电话,她点了点,伸手从身后取出了手机。
郑恩海有些激动地拿着手机,视线却瞟向她像珍珠一样饱满发亮的脸蛋,语气失落又诚恳,他忍不住地说:“陈露,我不会害你的,真的,虽然之前我确实因为追不到你,心里有些难过,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陈露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我一定能成功,我……”
不远,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正激动说着话的郑恩海看到陈露回头,他也跟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修长的令人嫉妒的长腿,身上还穿了一套标准的商务三件式西服的男人。
那个人清冷倨傲的下了车,他冷着脸,目光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有些人光顾着看她,都忘记打招呼了,陈露进楼道前抬头,四楼还有个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
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三五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