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些女人们真是笨死了!这么简单的动作是要寒澈教几遍啊?怎么还学不会?墨兰,走,跟我过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们!太丢人了!”
雪凊越看越气,觉得自己手下这群原本训练有素的女团员,怎么今天出奇的笨蛋起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起墨兰就要过去训人,可谁知墨兰却伸手推开了她,道:“你自己过去吧,我实在累的不行!我在这歇会儿,一会儿再过去!”
“你不是吧!才走这么几步路你就不行了?”
雪凊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墨兰,觉得有点奇怪。平常墨兰也没这么娇气啊!有一次干了一天活,还跟她赛了一圈儿马呢!怎么今天这么虚弱了?”
“是啊,都跟你说了我体质差,跟你不能比,你还不相信!”
墨兰也不解释,顺着雪凊的话接了下去。
“好吧,好吧!那你歇歇,我自己过去!”
雪凊见墨兰脸上的红晕退去后脸色又开始发白,看上去像是真的累坏了的模样,只得松开手,一个人过去训练场那边了!
雪凊过去后,其他女团员这才散开,雪凊不知训斥了那些女团员什么,那些女人一个个心虚的退了开,看着寒澈教习雪凊。
雪凊很聪明,对寒澈教授的拳法一点就通,根本就用不着寒澈做什么贴身指点,很快就学会了,差就只差火候了!
墨兰远远望着,突然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起来。
以前她防雪凊防的紧,却不料今天这场教习,所有人都心思不纯,唯独她防备的雪凊最是正人君子!
真正在学拳法的只有她,其他女人不过是借机跟寒澈亲近罢了!
看来雪凊和战雄结亲后,是真正改了性子了!她为雪凊开心,因为她已经成为一个自立自强的新女性了!
至于其他人,头脑还处在蒙昧时期她不愿苛责,她只是不理解为何那个头脑智慧已经快与她并驾齐驱的狼王寒澈,突然变得那么模糊了呢?
“好了好了,今天的体能练习到此为止!待会儿少和会过来给大家讲解认识自身的医理常识,都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再在训练场集合!”
雪凊学会了拳法,便拍着手吩咐起来。可她话才刚说完,就有一个女团员举手道:“团长,可是我们还没学会拳法呢!可不可以待会儿让寒澈首领再教教我们呀?”
她说完后,立刻又有人接二连三的附和道:“是啊,我们还想学!”
雪凊一听立刻训斥道:“寒澈首领那么忙,哪有时间一直教授你们?拳法我已经学会了,想学待会儿我再教你们!一个个笨死了!
为了教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害得寒澈首领没时间回地穴,圣巫女一个人差点给冻死!圣巫女若有个什么损伤,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一听再也不敢多言,都是灰溜溜散开了去。
而此刻原本正低头绑袖口的寒澈听到雪凊的话后手一顿,立刻抬起头来问道:“雪凊,你说墨兰怎么了?”
雪凊叹了口气,这才道:“你家那女人啊,平时看着一副聪明相,笨的要死!连个篝火都生不着,弄得整个地穴都是烟,没被冻死也差点被呛死!
她那小脸白的,跟个死人似的!你赶紧过去看看她吧!别不是受寒了!咱们整个部族还得靠她呢!”
“她也来了?”
寒澈心中一动,忙举目四望,却没看见墨兰身影。
“是啊,不就在那……咦?她走了呀?”
雪凊抬手一指刚才墨兰坐的石凳处,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寒澈皱眉望了望那空荡荡的石凳,突然心里也有些空荡荡起来。
她来了为什么不叫他?她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了吗?
“什么时候走的?”雪凊一脸狐疑的回过头解释道:“大概是太冷了她才——哎!寒澈,你去哪儿?”
雪凊话还没说完,寒澈已经沉着脸迈步离开了!
雪凊望了望石凳,又望了望寒澈背影,一脸不解。
这两个人一个来一个走的,感觉跟不认识似的,真是奇怪了!
墨兰脚步虚浮的往地穴走去,平常这么点路,没几分钟她就走完了,可这会儿她都走了十几分钟了还没到。
看来血脉损伤还真是严重无比!若不是小小给她服了一粒血竭丹,恐怕自己这会儿只能卧床休息了!
墨兰停下脚步,小心扶着路边的石凳坐了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待气息平稳了一些,这才重新站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脚还没迈出去,就听到寒澈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身体虚弱就不要出来走动,万一昏倒在外面,就你这身体,承受的住这外头的冰寒吗?药务司初建,每个巫医都忙得不可开交,你是还嫌他们不忙?”
听着这带着些许斥责的声音,墨兰身体却是一僵。
寒澈居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他是有多嫌弃她体虚气弱的模样,才会言语隐晦的咒她冻死在雪原上?
墨兰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一觉醒来寒澈就变了一个模样。不仅完全不关心她的死活,此刻居然还影射她累赘!暗喻她生了病就不要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天什么时候变得她怎么不知道?
墨兰缓缓回过头,看向寒澈。
没什么变化,脸还是俊逸有型,身材还是高大英挺,只是他脸上不再有宠溺和关心,只剩下满脸的淡然和冷漠。
“寒澈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明明他刚才教授女团员时,嘴角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怎么这会儿却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不还一样?
“没有圣巫女累,事事操心,亲力亲为。你为部族的贡献,无人能及!我这点小累算什么?”
寒澈语气冷淡至极,隐隐还带着一丝嘲讽。
一瞬间,墨兰眼眶里涌上了雾气。
什么时候,寒澈改称她圣巫女了?
什么时候,他也会像当初的雪凊一样,言语带刺的讥讽她了?
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事事亲力亲为是因为好多东西他们不懂,她得手把手的教,以免再发生帐篷起火之类的危险事故。
她为部族尽己所能的贡献,还不是因为他吗?如果不是嫁给了他,狼族的生死存亡关她什么事?
她一个人可以在兽世逍遥自在,何必拖着千百个智商不在线,情商属负值的低等兽人,老牛拉车一般的蹒跚前行?
她是为了他啊!如今他竟这样反讽她!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累死累活的改造兽世干什么呢?人家根本不稀罕啊!
墨兰突然笑了,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又啰嗦又自以为是又讨人嫌,做什么事都要解释半天才有人信!真可笑啊!
其实兽人跟我们人真的有很多不同,但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又何必非要铸个模子,把兽人往人形模具里摁呢?
白白让人家疼,还被人骂自以为是!其实我也很冤枉啊!谁让我跟人打了赌,要从这里走出去呢!
兽世这么大,要走出去,没有强大的力量怎么行?顺便帮你们发展文明发展部族,我也没要你们感激我,何必用这种话讽刺我呢?寒澈我真受不起!”
墨兰说完,露出一个非常不知所谓的表情,转身就走!
转过身的同时她的眼泪却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她僵着脸,不让脸上有任何一丝痛苦显现。
不!她一点都不伤心!不过是寒澈的一点冷待而已,若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她还能叫墨兰吗?
寒澈望着墨兰僵直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迈出一步伸出了手,可是想起掌心那枚发饰,他的心又沉了下去,手也缓缓的缩了回来。
墨兰这番自嘲,他并没有听的太懂。但他能感觉到她的伤心。
是他伤了她的心吗?可是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要伤心也该是他吧?
她说与人打了赌,帮他们发展兽世文明不过是顺便,是真话还是气话?
她说她一点都不想干涉兽人的生活,那她每天忙里忙外,累死累活又为了什么?
突然间寒澈有些恼恨起来。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恼什么恨什么?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迈步追上去。
从那天之后,墨兰和寒澈便陷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冷战之中。
相对无言,成了两人相处的模式。
墨兰不再没事就往寒澈身上靠,甚至族中议事,两人的交流也很少。
迁居南漠的事几经讨论终于定了下来。定居地点就按照墨兰之前所说定在圣池地界,以圣池为中心做扇形分布。
墨兰熬了一个晚上制出了一份详细的部落结构图。但是她却没有交给寒澈,而是递给了迟悠。
“我最近身体有些乏累,可能有些事不能亲力亲为,所以迟悠部长,这些事我交代给你,你就替我多操心吧!”
地穴之中,又是一次部落会议,照例寒澈和墨兰没有坐在一起,两人隔了老远。
寒澈左边坐着由贺,右边坐着弦,迟悠与他们相对而坐,战鸿在迟悠左侧,墨兰在迟悠右侧,墨兰这边又隔了一个银塍一个雪凊,跟寒澈都快八竿子打不着了!
但两人似乎全无所觉,只至于其他人尽管觉得奇怪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此刻墨兰坐在迟悠身旁,将自己的制图给了他,并开始详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