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正在昏睡的王运感到有人在呼喊他,迷迷糊糊间,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个头非常瘦小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身上套着一件破旧的麻衣,与她的体型非常不合,显得宽松许多。
“你是?”
王运晃了晃脑袋,一时间觉得脑海中混沌不已。
“大哥哥,你在这里躺了好久了。我之前以为你是睡在这里,但是看了好久,发觉你没有动静,就过来叫醒你了。”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其面目却很干净,洁白无瑕的小脸蛋上,恬静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
“是吗?这是哪里啊?”
王运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只得询问起目前自身的处境。
“大哥哥,你要不要起来啊?地上凉。”
小女孩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脆生生的说道。
“嗯。”
王运以手撑地,坐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啊?”
他再度问道。
同时,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的身体怎么感觉这么沉啊?”
“大哥哥,你站起来啊。”
王运点了点头,没有多想,略微难受的站起身来,那动作,颇有些久病痊愈的体弱之人的感觉。
刷!
小女孩眼疾手快,一个跨步来到王运身前,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弯下身来,将他刚才压着的地方,一个红色的球状物块拿到手中。
接着,她迅速闪开,一口将这个物块吞入嘴中。
王运探出手,想要抓住小女孩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厉害,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没有做到。
“你!”
小女孩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王运一眼,接着露出一幅洋洋得意的模样,消失在王运视线中,徒留王运的一声惊讶。
“咳咳。”
王运单手抚胸,轻咳了两声,感觉身体虚弱的不行。
咳完以后,他发觉身体好受了一些,他用手扶着旁边的土墙,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一个略有些阴暗的巷子,巷子两头,被交叉的巷子堵住了去路,需要在尽头转向。他处在巷子中段,除了前后的巷道,左右便是黄不拉几的土墙,大约两人高,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接着,他抬头望天。
天上,一轮弯月,静静的洒下她的光辉。
而后,他又俯身看地。
大地的颜色映入他眼中,不出意外。两边的土墙早已经昭示,这处供人通行的道路,并不会是青砖铺路,哪怕是碎石子。
凝视着他刚刚躺着的地方,一根切口整齐的大拇指粗细的红色柱状物从地下探出,此时它正不断的渗出一些红色的汁水。而这个断裂的地方,正是刚才小女孩拔出红色球状物时造成的。
“吃的?”
王运一头雾水,刚才小女孩对他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压着那个红色果子了?
“算了,先出去看看吧。”
这会功夫,他的力气再度恢复了少许,已经足够支撑他走路。
不一会,这里再无人烟,空荡荡的,只剩两侧土墙投下的阴影。
拐过拐角,王运发现两侧的墙壁发生变化了,斑驳的砖石成了视线中主要的存在,而这会
功夫,他发现他状况越来越好,行走之间,再无不适。
他用手摸了摸两旁的砖石,后者冰冷的触感如同天上清冷的月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再度打量了一下四周,朝着远处大步走去。
“后生,东张西望的看些什么呢?老丈我给你说说啊。”
七拐八绕之后,王运已经走出巷子,来到一处宽敞的街道上。
眼前,是一处没什么生气的集市。开口的,正是他左手边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王运正在来回打量四周,老者问话响起的时候,这处集市上的所有人都向他看来。有卖衣服的中年妇人,有摊前摆着各式兵器的壮汉,还有摆着各种吃食的胖乎乎的男子,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咕噜。
这些目光背后,他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欲望,那是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欲望!
他连忙朝着这个笑呵呵的老者走去,在他迈步的同时,他听到了那些人毫不掩饰的叹息声,他们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也一同收回。
“哎,好不容易来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可惜了。”
“按规矩来,按规矩来,只能说我们命不好,想不到轮到这臭棋篓子的时候,来了这么…”
“算了,别说了,也许这后生不愿意呢?”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来的快,去的也快,王运刚想再多听些内容,就听到对面的老者重重一跺脚,暴喝道:“呔!兀那后生!看着我!”
王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着对面的老者看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觉得天旋地转。
脚下的地,化作青天。天上的月,成了脚下砖石的印章,一切变化,于一瞬间发生,等到他再度摇晃脑袋时,一切,又恢复正常。
“你可感觉天地变换?”
老者威严的声音响起,让王运不禁点了点头。
“你可感觉耳清目明?”
王运眨了眨眼睛,又动了动耳朵,再度点头。
“你可感觉身体轻盈?”
王运动了动手脚,心中啧啧称奇,再度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后生还不速速行礼!”
老者声音再度拔高了一些,吓的王运赶忙俯首,抱拳行了一礼。
“小子适才被老丈的手段惊住了,一时间心向往之,无法自拔,没来得及见礼,小子有错,还望老丈原谅。”
“罢了,罢了,后生将我面前的棋盘拿着,与我回家。”
老者以手抚须,斜着眼睛看了下王运,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他挥了下宽松的衣袖,起身朝远处走去。
王运赶忙点了点头,忙不迭拿起棋盘,紧跟其后。
“嗨,多得是这样的。虽然看着身强体壮的,说不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呢。”
两人走后,摊贩前的众人神色不一,对着王运的背影议论纷纷, ,那个卖衣服的中年妇人面露不屑的摇了摇头,酸溜溜的为这场议论划下句号。
“后生,可记住路了?”
此时,老者带着王运已经处在一个中堂之中,老者坐在左手的太师椅上,气势雄浑的看着在中间站立着的王运。
王运点了点头,“记着呢,从集市出来左拐,步行百步继续左拐,右侧第三个大门便是您老
居所。”
“哟,后生初来乍到,记性倒是不错。”
老者喜笑颜开,对王运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他接着冲王运招了招手,后者忙不迭上前两步,走到老者身旁。
“后生,伸出胳膊。”
王运照做。
“把裤腿卷起来。”
王运依旧听话。
“哎,算了,你直接把外衣全脱了。”
王运有些吃惊,愣愣的看着老者,似乎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老者一声轻喝,让王运一个激灵,立马照做。
“很好,转一圈。”
老者如同看一个牲口般,目光在王运的身体上来回逡巡,那满意的态势怎么都遮掩不住,不断的颔首。
“很好,非常好!哈哈!”
许是老者的笑声太过渗人,王运默默的停了下来,他见老者依旧在大笑,他便悄悄的把外衣穿上了。
不知道是老者的目光太过有侵略,还是这里的温度比较低,脱下外衣,露出四肢的他,感觉有些冷。再度穿上外衣,倒是感觉好一些了。
“既然来我这里了,那就是我的人了。老夫姓姜,从今天起,你就叫姜楚轩,可曾记住了?”
王运点了点头,低眉顺眼的回应道:“记住了,小子名为姜楚轩。”
“巧儿。”
老者抚须的动作非常开心,他对于王运的姿态非常满意,开口冲外面喊道。
“在,老爷有何吩咐。”
一个胖乎乎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把楚轩带下去,给他安排后院南侧的厢房。”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王运跟着女子前行。
“喏。”
女子看了眼王运,王运正好回看过去,普普通通的脸,并没什么特色,他抱拳行礼,温声道:“还望姑娘带路。”
女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也没回应,直接转身离去。
身后,王运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哼,有楚轩在此,五日后的三绝,我定要一雪前耻!”
屋中,老者脸上阴晴不定。
“到了,若无事情,不要出屋门。”
很快,名为巧儿的姑娘便将王运带到后院。眼前,是一座没什么特色的屋子,屋门紧闭,给人以安静之感。
“好的,若是有事呢?”
王运点了点头,在巧儿离去时,突的开口道。
“有事叫我!”
巧儿头都未回,径直离去。
王运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始终温和。
吱。
屋门洞开,王运推门而进。
环视一圈,屋中非常简单,除了床,一个小方桌,一个矮脚凳,再无其他。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王运将门掩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走到矮脚凳前坐下,右臂支在桌上,以拳抵着下巴,喃喃着说道。
他叹了口气,“但是明明感觉都很好。”
就这样,他陷入到沉思中。
过了许久,他猛的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起身来到床上躺下,“我叫姜楚轩吗?嗯,不错的名字呢。”
他翻了个身,“算了,不考虑了,好困啊,先睡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