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心里有底没有,我这心砰砰跳个不停啊!边上好多人看着呢?”
武潘他爹说道:“怕球嘞,咱家现在也不靠这几亩地生活,小兔崽子吃人先生家的,住人先生家的,这次回长安考试还带着你儿子,指不定还能沾点侯爷的文气,就是颗粒不收也没啥。”典型的嘴硬,心里说不定比媳妇还担忧呢?
“那你倒是挖啊!你在等什么,刚吃过饭你不会说你饿了,没劲。”
武潘他娘的话被周围的村民听到了,起哄道:“中原,这会没劲没事,晚上没劲你就完了。”
武中原说道:“孩子他娘,要不你来挖,你农活比我做的好。”
夫妻两都没有底气,老百姓不会拿自己的地来开玩笑,一年的收成代表着他们能不能平安的渡过这个冬天,附近的村庄就武潘家相信了陆家的话,其他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徐达走过来说道:“你们二人怕啥呢?你们谁见过家主坑过你们一分钱,锄头给我。”这话是说给村民说的,徐达还是挺佩服武潘爹娘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用五亩地做赌博。
徐达用劲往起提藤蔓,武潘爹娘紧张的看着他,忽然徐达倒向了后面,众人一看原来是藤蔓承受不住压力给断了,这个悬念还真挺大的。
武中原对红薯是没报多大的希望,但是他老婆却付出了很多,夜里没事还要来瞧瞧,生怕被人偷了,人有一个特性就是心里始终抱有一定的幻想,和买彩票是一个道理。
徐达张着一口黄牙说道:“别紧张,刚才是手滑了,借用我们家主的话说就是马上就要到见证奇迹的时候了,睁大你们的眼睛。”
出锄头刨了一下边上,这次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拔出来了,根茎上连着三个最大的,眼看一个都有四斤多重,还不算那些一斤左右的,在村民急促的呼吸声下,徐达继续在藤蔓的附近挖着,最后是还挖出来了两个大的和数不清的小的。
武中原结巴的问道:“徐兄弟,这些个都能吃吗?”
“当然能吃啊!不能吃种这玩意干什么。”说完挑了一个手指粗细的,用衣襟擦了擦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吃,吃完还点了点头说道:“很甜,回去烤着吃,蒸着吃才好吃。”
夫妻二人大喜过望,两个人挽起袖子,撅着屁股,中午饭都没吃,下午的时候终于收完了一亩地的,看着这喜人的收获了老乡投来羡慕的目光,武中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就跟着庄子上走,侯爷就是个神一样的人,错了,侯爷就是个神,用眼睛估计两千斤是妥妥的。
闻风赶来的曾公亮比谁都紧张,他怕这是一场骗局,是有心人故意弄出来的祥瑞骗取皇上的恩赐,他自己拿起锄头挑选了一窝叶子还带着绿色的挖了下去,结果是比武中原挖出来的还多,他连着挖了四五个,数目上相差不大,他现在相信了,这是真的。
“你叫什么名字,这些庄稼暂时留在这里,县衙会按照正常的粮食价格补偿你们家。”
民怕官这是个定律,武中原第一次见这种大官,更不要说说话了,他唯唯诺诺的说道:“是,大人。”
武潘他娘不同意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辛辛苦苦种出来就让你一句话拿走了,那我这一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这官司打到那我都不怕你。
“大人是以什么价格补偿,怎么补偿法,我们当家的老实,可也没有你们衙门这样欺负人。”
曾公亮说道:“一斤对一斤的补偿,小麦和大米都可以,你看你们要什么,老夫还做不出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我叫曾公亮,西京洛阳的留守,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们写个字据。”
“我们是小户人家,大人还是写个条 子的好,出现了差错我们一家人承担不起。”
老曾被一个农夫说的脸色羞红,这时陆家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出来说道:“曾大人要就给了,官府不给庄子上会给你们家补上,这下放心了吧!当然我建议你们家要一半的小麦,一半的稻子。”
武中原认得这位管事,点了说道:“很放心,这位大人,我听他的,你们挖完称过重量给我小麦和稻米各一半就好了。”
曾公亮连夜安排人手,五亩地两个多时辰就挖完了,看着山一样的红薯,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想飞回京城给皇上报这个喜讯。
陆家庄子上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培育红薯苗,具体的产量在试验田里说明不了问题,这里的试验田是精心栽种,施肥,除草,没有在各种条件下种子,但是武中原家里的他打探清楚了,没上肥,就是浇过一次水,还是那种随心浇的。
“大人,重量出来了,五千五百九十斤,下官感觉现在还活在梦里,亩产接近十石(这个字同‘旦’),我是头次听说这种粮食。”(宋朝一石不到六十公斤)
曾公亮说道:“苏州,杭州,扬州,鄂州陆续传来三季水稻的消息,推算上一年还达不到十石,现在收了两季,六石的样子,这玩意你看到了,精心伺候的话可能还会更多。”
“大人准备怎么写奏报,如实写还是???。”
“如实写,就这上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你要是再谎报,功劳说不定都没人,让人看好这里,保持现状,我给皇上去写加急奏报。”
要是让陆子非知道这个消息,他可能会来一句“我还能让这个产量再翻一倍”
“你这几天进进出出带着几个小的在做什么,运进来的粮食去那了。”薛凝问道。
陆子非说道:“您老人家不是在稀罕孙子么?怎么想起你儿子和女儿了。”
弱弱配合的说道:“娘亲你以前晚上都是和我睡的,现在有了小君翔都不和我睡了。”
薛凝说道:“大的翅膀硬了就算了,小的我都管不了了,还反了你们。”
兄妹二人就是笑,反正就不接你话茬,陆离在后面出来说道:“夫人,我听见小君翔在哭,他是不是一个人在房子里。”
心头肉哭了那还了得,一边
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离开的时候叮咛半夏了啊!是不是老了记性不好了。”
兄妹两笑的就和偷吃蜂蜜的熊一样,还没忘记朝老爹竖一个大拇指,陆离问道:“你酿的那个酒怎么样了,西凤酒味太浓,你娘鼻子灵,一闻就闻见了。”
“父亲稍安勿躁,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冰准备好了没有。”
陆离说道:“早都准备好了,你能想到的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动作快点。”
打开桶盖,一股满是熟悉的9度味迎面而来,陆子非脸上弥漫着陶醉的神色,这才是我的最爱啊!白酒太烈,他不是很喜欢,啤酒就不影响了,烤串加啤酒,绝配。
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下,时间太短还是不够醇,要是再放个三五天,味道会更好,陆离推开儿子自己一勺直接全部灌下去,新酿出来的酒味道有些混乱,所以不是那么的好喝。
“有些异味,应该是刚开缸的缘故,一点都不烈,适合酒量小的人小酌,酒量大的人一桶都不够他们喝吧!”
陆子非笑着说道:“不愧是老江湖,这酒本就是平时吃饭时喝的,白酒喝了容易醉,这个酒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喝个一两瓶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和正常生活。”
陆离说道:“感觉还是不带劲,也许是我不习惯。”
“儿子一定会让你习惯,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吃烤全羊,我先去把这几桶酒冰起来。”
梁适恭敬的站在赵祯和范仲淹身后,赵祯说道:“梁爱卿今年的秋闱你们礼部有什么章程吗?还是和上次抡才大典一样。”
梁适瞄了范仲淹一眼说道:“今年秋闱的考题已经出好了,预备了两套,主持秋闱的人和取多少贡生还请皇上定夺。”
“范相怎么看?你觉着何人主持合适?”
范仲淹说道:“御史中丞欧阳修合适,他在文坛上的地位足以。”
赵祯说道:“欧阳修啊!他的确可以,不过他去主持秋闱,御史台就没人主持工作了,还是换个人吧!”
范仲淹的心惊了一下,脸上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皇上觉着何人合适?”
“让户部尚书文彦博去吧!户部最近没什么事,至于人数你和其他人参详一下报上来。”
范仲淹心里想到这是交换吗?皇上要让守旧派的人主持大典,变法派的决定人数,互相牵扯吗?
梁适也不能理解赵祯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交换是毫无意义的,会试朝廷是有明文规定的,考生不得认监考官为座师,因为这也是党派的一种形式。
七月的乡试是你取得会试的准考证,大量的外地生员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磨刀霍霍,想为自己十年苦读做出证明。
乡试考试必须有当地的官员或者往届的举人为你做担保才行,陆子非的担保书正放在庞籍的书桌上,他是想等那小子来拿,现在剩下几天时间来,这位大爷还不来,只能自己让人给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