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蹙着眉头听萧英的汇报,大宋之行并没有给大辽带来实质性的东西,那点纳贡对辽国的贵族来说和没有一样,他想通过外交转移国内的矛盾,宋人看透了他的心思,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母亲又蠢蠢欲动,辽国的危机相对于宋朝,来的会更加突然,更加狂暴。
萧英说道:“皇上,事不可为了,宋夏两国真联合起来,我们大辽就危险了,国内需求的茶叶,铁器这些东西全掌握在宋人手中,除了铤而走险的商人带一点偷渡过来卖给我们,其他的没有人敢卖给我们,贵族早都有闲言非语了,得像个办法。”
耶律宗真道:“不可调和的矛盾在那里,你还是没有看清楚,宋人有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大辽通过劫掠建国,加上我们自己不善管理,有些人给部落的人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觉着我做的不好,怪我,当年一直忍让着他们。”
萧惠站出来说道:“这次出去大元帅的兵力,粮草,马匹明显要比我们的强,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发生皇上心中所想的事情,现在不能犹豫了,不行直接扣下大元帅。”
“万万不可,我们要循序渐进,大元帅能站之兵就有十几万,而且离大都都不远,我们囚禁了大元帅有人趁机混淆视野怎么办,西夏不就是给了别人机会,这个主意太冒失了,先稳住他们,皇上处理好皇宫的事情和贵族的事情我们再商议。”萧英激动的说道。
耶律宗真问道:“你们萧家那边你们两个人能控制的住吗?完全的掌握在手中,你们萧家要是不站在我这边,那就是天要亡我,还不如不反抗。”
萧惠说道:“这个皇上请放心,萧家永远都会站在皇上这边,谁都不能改变,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萧家的战士随时为皇上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萧家的忠心我不怀疑,我是怕有小部分的人受不了他人许下的高官厚禄,你回去多注意。”
萧英说道:“皇上,那匹图腾狼换还是不换,他的价值也许不高,可是影响力太大了,那小子说要送给李元昊,西夏有了他做起以前不敢做的事可就方便多了,他们完全可以打着长生天的名义,若是他们再联合大元帅,辽国的分崩离析近在眼前。”
耶律宗真说道:“一万匹战马换一匹狼图腾是不是有点吃亏,那些个南人本就在心底看不起我们,我们这样做他们岂不嘲笑死了。”
萧英道:“那匹狼的意义在于它代表了我们草原部落的精神,是我们祖先的象征
,没有它我们照样把大辽统治的好,可现在西夏有了他,名义上他们也可以统治,这就平白无故增加了很多的变数,一万匹马在宋人眼中是非常稀罕,在外面辽国随便一个部落都能拿得出来,一万匹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皇上觉着呢?”
耶律宗真说道:“一万匹马就是一万骑兵,这在任何一场战役中都能改变战争胜负的走向,再一个战马都是没有阉割过的,他们利用这一万匹马建起马场,十年后我们辽国的处境会更加危险,一万匹马对我大辽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萧惠作为军中的老将,他说道:“皇上目光长远是好事,可是战马和骑兵是两回事,我们部落的孩子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用道家的话说就是人马合一,这是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男人不一样,骑兵从战马到训练再到规模,没有二十年是不可能的,我们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也是,那萧英你再跑一趟吧!交易放在边境上,南人的狡猾是出了名的,看好不要被他们给骗了,除了问题你们萧家自己把一万匹马补上。”最后一句有玩笑话的意思。
君臣三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强壮的年轻人进来了,萧英和萧惠同时行礼道:“太子殿下安好。”
来人正是耶律宗真的儿子耶律洪基,随意的对萧英和萧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对他父亲请安后问萧惠说:“表妹回大都好几天了吧!怎么不见她来找我玩。”
萧惠对耶律洪基的态度很不满意,一个太子怎么能这样,自己和堂弟也是朝中的重臣,最起码的礼节都做不好,管理一个偌大的辽国能行?他对耶律洪基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礼节事小,但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观音回家后身体一直不舒服,应该是这次南下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有点水土不服,劳烦殿下挂念了,她身体好了我会让她去找太子的。”
耶律宗真说道:“你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崇文馆读书么?来这里有事情吗?”
耶律洪基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听说我那位弟弟去看表妹了,正好这不是萧大人进宫了么?我顺便问问,表妹以后可是要做我的皇后,和那个伪君子接触有失身份。”
萧英心里想,观音是我们大辽有名的才女,这次去大宋还认识了好几个才识渊博的青年才子,你这个怂样她能看上你才怪,耶律涅鲁古至少在为人处事上看起来比你成熟,我没女儿,就是有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草包,坐没坐姿,站没站相。
萧惠眉毛
都挤到一块去了,耶律涅鲁古来家里他是知道的,观音也没有见他,在客厅里喝了杯茶他就走了,那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是想挑起两位王子的争斗么?
“殿下,涅鲁古确实来了,小女身体不舒服所以臣就没让他见,都是谣言吧!”
耶律洪基说道:“萧大人不用这么客气,再过两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叫我洪基就可以了,没见那个伪君子最好,他的花花心思多,我怕表妹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耶律宗真把茶杯仍在了地上对儿子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做皇上,你的先生在书馆一天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这个逆子,滚去好好读书。”
萧英劝导:“皇上息怒,殿下还小,皇上有时间来调教,没事臣先告退了。”
耶律宗真等耶律洪基和萧英出去后让大殿里的侍卫和侍女也全都出去,对萧惠说道:“我母亲的心思众所周知,在大辽都快变成笑话了,当年是弟弟告发了她,她没有怀恨还想着把他扶上皇位,她让人杀了仁德皇后我强忍着悲伤放过她,他还不满意,我到底怎么做,才能称了她的心,我也是她的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
“皇上慎言,我对对天发誓观音不会嫁给涅鲁古,她和太子殿下以后会不会走在一起看他们两个人的吧!我就这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孩子,只要她喜欢,嫁给谁我都同意。”
耶律宗真道:“这个还早,这次出兵南下是我决策上的失误,你们走后我权衡了几番,感觉把西夏当做突破口要比宋朝容易,两者取其弱西夏才是那个弱者,别看他们打赢了宋朝,我们赢得次数还少吗?”
萧惠想说大辽需要休养生息,不是战争,穷兵黩武是一个国家走向衰弱的标志,外部的原因不说,内部的压力你首先就顶不住。
萧惠回到家里萧观音蹦蹦跳跳的过来说道:“父亲,你去皇宫还顺利吗?那个烦人精没打听我吧!”
萧惠苦笑道:“我大张旗鼓的去,你说他能不找我,死丫头,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发现你从洛阳回来以后就变了。”
萧观音一脸憧憬的说道:“我喜欢的人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接我,手拿折扇,满腹文采,气度偏偏,父亲觉着我们那位太子殿下是我说的那样的人吗?”
萧惠觉着自己错了十万八千里,一个草原女孩子为什么偏偏对汉人的文化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