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点起来了,今天还有事情呢?昨天晚上洛阳衙门的人还专门来叮嘱了。”
“干啥,不是说了今天没事别叫我起床么?干了两天活都累死我了,我要睡懒觉,谁也别想让我起床,出去帮我把门拉上。”陆子非用被子捂住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半夏也是无语了,自家公子到了紧要的关头就这样,前天明明都答应人家了,今天又变卦,听说那是两国商谈大事,用强是不行,公子的起床气不小,他的倔脾气上来了谁都没办法。
“半夏,他是不起床吗?告诉他再不起来我就进来了。”邵雍在外面说。
陆子非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赶紧说道:“师傅 ,我起来了,我和半夏开玩笑呢?”
半夏嘴角含笑,帮着陆子非穿好衣服,把洗脸水,牙刷,牙粉端进房子,陆子非磨磨蹭蹭的终于洗漱完了,出门后看到韩绛他们几个一人嘴里咬着一个包子。
“你们今天不是要去衙门么?怎么跑到我家来了,吃个包子快去继续你们的实习大业吧!”
刘敞道:“含章,做人可不能这样,你不是说带着我们去见识一下大国谈判么?”
陆子非也加入消灭包子的行列里,嘴里咬着一个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双方扯皮,实力强的提条件,实力弱的降低自己的损失,弱国那有什么外交权,
就是被人欺压的份,有一丝的办法我都不想去,这种事做了外面的人叫丧权辱国,你就是耻辱架上的那个人,现在还去不去。”
四个人一起点头,他们对谈判充满了兴趣,韩绛道:“含章,你就带着我们吧!我们就静静的在那听,不捣乱,出来也不外传一个字,行不行。”
陆子非道:“喜欢你们就跟着我,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扑腾着要去,还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吃过早饭,五个少年骑着马冲向了洛阳,谈判的会场在驿站所以不用去县衙,到了驿站有认识陆子非的衙役过来主动把马牵走,欧阳修看着他说道:“有没有准备?”
陆子非道:“这有什么准备的,读了几十年的书不知读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说不过一群野蛮人,还要我一个未成年人来出头,真是丢脸啊!”
“臭小子你在这嘲讽谁呢?今天要是表现不好你一辈子都窝在洛阳不要想出去,你师傅都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是胆子肥了,还有你要考状元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帮忙,就凭你?下辈子吧!你那啥眼神?不相信是吧?”
陆子非道:“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都是大宋的顶梁柱,我一个小秀才有什么资格,你说是不是,快看,他们来了。”
欧阳修一转头,陆子非已经溜走了,富弼道:“你和他计较什么,还是一个孩子。”
“你见过谁家的孩子能做这事,提前给他敲
个警钟,让他别当做儿戏,这小子爱胡来,哎,你们四个跟着来干啥,不在家好好温习功课。”
贾黯硬着头皮说道:“含章让我们几个跟着来长长见识,说是打酱油的不影响。”
“简直是胡闹,我刚才还说他爱胡来,你看到了吧!这是谈判,皇上交付的重任,他根本就没当回事,我真不知道让他来是对是错,彦国,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富弼道:“我倒和永叔的看法不同,他既然这么随心所欲,证明他心里有底气,车到山前必有路,已经来了,我们先进去看看也行。”
萧英和刘六符住在驿站,近水楼来先得月,他们也是到会场最早的,欧阳修带着富弼和曾公亮,后面跟着一群毛头小子,小小的会场瞬间人满为患,萧英皱了皱眉眉头,刘六符说:“欧阳大人,你们带这么多人做什么,人多能解决事情的话我们大辽不是早都被你们灭了。”
欧阳修老神自在,他的脸皮早都锻炼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陆子非见状就知道老家伙等自己在开口呢?他说:“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早上起来刷牙了没有。”
刘六符看欧阳修不说话,一个少年问自己大怒,他倨傲的说道:“本官乃是大辽文华殿大学士刘六符,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是什么人,这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子非没看刘六符,他戳了一下旁边的富弼问道:“富大人,这文华殿大学士是个什么官职,我怎么没听说过?官大不大。”
富弼的头差点伸到桌子下面去,真是个极品,你连人家的官职都不知道你说什么话,他小声说:“就是我们大宋的中书舍人,皇帝的秘书,给皇帝出主意的那种。”
“哦!刘学士,你在大都和你们辽国皇帝说话的时候没事吧!不刷牙他能受得了?”
刘六符不明白这和刷不刷牙有什么关系,他身后记录的萧观音给他说:“他是嫌弃你没刷牙,嘴臭。”
萧观音说的时候声音不小,大家都听到了,韩绛这几个没城府的小孩已经笑的不行了,这个含章也太损了,大学士这可是宰相的储备人才,太坏了,萧英的脸也绿了,辽国人就没有刷牙的习惯,他们都不懂得刷牙有什么用,有哪些盐还不如留着做菜。
“小儿你欺人太甚,欧阳大人,你们这是不想诚心谈,是吧!”
富弼道:“刘学士不必生气,他是第一次接触谈判,不清楚规矩,给辽国的贵客介绍一下,这位年轻俊杰是我们这次谈判的另外一位副使,陆含章。”
他又对陆子非说道:“这位是辽国这次主持谈判的萧英,萧大人,辽国宣徽院主事,相当于我们大宋的工部尚书。”完了他还给陆子非小声解释了一下,他怕陆子非不知道闹出笑话。
萧英道:“你们大宋果然无人了,居然派个小儿来和我们谈判,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直接把瓦桥关难十县之地给我们,谈判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在这还要浪费不少口舌。”
欧阳修正要反驳,他眼睛扫到那臭小子根本就没听人家说什么,在和那个辽国的书记官打手势,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韩绛他们在后面实在都快憋不住了,欧阳修心里那个气啊!
曾公亮对陆子非说:“含章,对面那个人骂你呢?他说你是小儿。”
“谁骂我呢?站出来让我看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大宋的土地上居然敢骂我,我不把他剥皮抽筋才怪,曾大人,你看,没人站出来吧!我就说吗?”
曾公亮也是闭上了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和这小子说话太累,萧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宋毫无诚意可言,我们也不想谈了,你们自便。”
陆子非咳了一声说道:“萧大人走了可别后悔,西夏的使节就在我庄子上住着,你离开我们大宋立马和西夏结盟,你们不是说和西夏是舅甥关系么?现在兴平公主过世,你们也就谈不上有什么亲戚关系了吧!”
“你胡说,我们在来之前都没接到什么消息说兴平公主过世了,即使过世了,这么大的事他李元昊怎么敢不给我大辽发丧,简直是一派胡。”
陆子非笑着说道:“胡言不胡言,你回想一下就知道,兴平公主这几年还回过你们大辽没,或者说书信来往,这个我想你们总比我一个宋人要清楚吧!”
刘六符看着萧英,脸上的意思就是询问兴平公主到底有没有来信,萧英想了一下,对着刘六符摇了摇头,意思就是真的没有,刘六符的心情不好了,李元昊误我。
萧英也像吃了苍蝇一样,他说道:“我们需要询问一下具体情况,诸位宋使先休息一会。”萧观音出去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小拇指朝下的动作,惹得陆子非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辽国人出去后欧阳修拧着陆子非的耳朵说:“小子,西夏的使节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兴平公主的事情密谍司都没有打探到,你是从那知道的,老实交代。”
陆子非解救出自己的耳朵说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们不懂吗?这叫疑兵之计,多看看孙子兵法,对你们有好处,三十六计随便用几计,他们都屁股尿流,
抓起弱点,以示我们的优点,不要整天光想着内斗,兴平公主是真的过世了,李元昊在瞒着众人,西夏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我上次去兴庆府偶尔知道的。”
欧阳修道:“真是胆大包天的小子,你不怕辽国人知道真像恼羞成怒啊!皇上有过交代,绝对不能打仗,这是前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和他们谈?”
陆子非道:“当然是用嘴谈啊!那你想让我用什么谈?屁股吗?”
欧阳修若不是为了今天谈判的事情,他真的会打死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了,都不知道正经一点,刚有的一点信心又没了。
富弼道:“像你前边给我说的,尽量往钱财这方面谈吧!数量不多我们还是可以接受。”
“知道了,让我再睡一会,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