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在插科打诨一事上,从来就不能和杜怀瑾相提并论,也就撇开了头。
偏偏杜怀瑾不肯消停,在她嘴边啃了啃,“娘子,我们共浴如何?”“什么?”沈紫言大吃一惊,显得夺门而逃,“不行!”这事想也不用想。杜怀瑾显然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光芒。
而后竟当真松开了她,一步一步的,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了门口,打开了门。
“你不洗了?”沈紫言看了他一阵,没底气的问。眼看着浴桶里热气苒苒升起,弥漫在两人身边,怎么看怎么都是要下水的模样。
“自然是要洗的。”杜怀瑾背对着她,双手正搁在门闩上,似乎随时可能迈出一脚。蓦地嘴角一勾,在沈紫言还在发愣的当口就一脚踹了上去,两扇门应声合上了。随后一把扯开了外袍,随手扔在了不远处的榻上,慢悠悠走了过来,双手托住了沈紫言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既然紫言舍不得我,那就不走了。”
“你请便。”沈紫言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就欲离开。却被杜怀瑾揽住了纤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了要一起洗,那就要一起洗。”杜怀瑾眉头皱了皱,双手撑在了沈紫言双肩上,垂下头盯着她,“你是打算如何?”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将沈紫言笼罩在了其中。
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压力。
总觉得此刻的杜怀瑾看起来有些危险。
哪知下一刻,杜怀瑾又绽出了灿烂的微笑,“紫言,可要我替你更衣?”沈紫言浑身立时打了个寒战。杜怀瑾这厮,看起来越是温柔之时,反而更是叫人不寒而栗。立刻挤出了一抹笑,“不必劳动你了。”
“是么?”杜怀瑾目光下移,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眼,双臂环绕在了胸前,眉梢微挑,“那你便自己动手吧。”一面说,一面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沈紫言面上腾地红了一片,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见着她久久没有动静,杜怀瑾再也忍耐不得,倾身上前将她抱住,呵气如兰,“那便让我代劳了。”论起力气,沈紫言哪里是他的对手,连挣扎也免了,只冷冷的看着他,“你若是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是,娘子。”杜怀瑾笑呵呵的,解开了她的衣带,似乎对于她的警告,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沈紫言紧张得身子微僵,在他手下微微的颤抖。隔得这么近,又是在亲自替她宽衣,杜怀瑾不可能没有察觉,衣裳解到一半,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
杜怀瑾却住了手,沿着她的肩头,一点点吻了上去。
沈紫言的肌肤本是欺霜赛雪般的白皙,此刻却一点点透出了些许嫣红。
撩得杜怀瑾更是欲罢不能,手下的动作也就急促了些,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几乎令人无法呼吸的炙热袭上心头。随着嗞的一声,衣衫尽解,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杜怀瑾牵引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侧,“紫言,你也替我解衣裳……”
沈紫言浑浑噩噩的,早已失去了意识。双手一阵乱抓,却始终寻不到衣带的结头。
杜怀瑾轻笑了一声,“真是傻女子……”沈紫言面红耳赤的,无意识的反驳:“你才傻……”“呵——”杜怀瑾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亵衣,露出了莹润如玉的大片肌肤。
不知何时,沈紫言双手已揽上了他的脖颈。
杜怀瑾离了她的唇,伏低身子,如蝴蝶一般的吻,带着些许濡湿,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她胸前双峰上。沈紫言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杜怀瑾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腰间一阵乱揉,而后将她打横抱起,跨入了浴桶。
温热的水很快就覆盖了上来,沈紫言手忙脚乱的,几乎踩不到底。只得胡乱攀住杜怀瑾的肩头,低低的喘气。杜怀瑾哧的笑了一声,目光熠熠生辉,如同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紫言……”
他的脸,贴着她的,听着二人之间彼此交缠的呼吸,在这夏日的黄昏,添了些许暧昧。
沈紫言默默垂下了头,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杜怀瑾顺势而入,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水花乱溅,整片地面,几乎没有半点干燥的地方。
事了后,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柳树梢头,还可见到遥遥的寒星几颗。
杜怀瑾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身子,柔声说道:“既然心里不痛快,那便寻个时候,和青钰开门见山的说说,也就罢了。”“自然是要说说的。”沈紫言疲惫的半合着眼,靠在桶壁上,任由他手上软巾轻轻拂过她的面颊,“说起来,这几年,我们姐弟,也有许多时候,未曾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杜怀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也是好事,真到了不得不好生谈一谈的地步,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方才的欢好已然耗去了她浑身的力气,沈紫言头歪了歪,靠在桶壁上,已经沉沉睡去。
杜怀瑾的话,自然是散在了腾腾升起的水汽里。
手上用力更是轻了些,眼里流淌出毫不掩饰的宠溺。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遍遍抚摸她的额头,面颊,鼻子,嘴角,最后,点了点她花瓣色的唇瓣,露出了一抹笑意。
随着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沈紫言缓缓睁开了双眼,浑身上下,有微微的酸疼之意。想到此处,忍不住暗自埋怨起杜怀瑾来,也不知是谁昨儿个似出笼的猛虎一般,几乎耗尽人所有的力气。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一道绯红色的影子扑了上来,“娘亲!”沈紫言顿时大感头疼,挤出了一丝笑,“晓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早了!”杜晓月小小的嘴高高撅起,“我都用过早饭了,是爹爹不许我们来打扰娘亲,我才等了一个多时辰的。”
童言无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叫沈紫言没来由的脸一红。
杜晓月已爬上了床,连被子将她抱住,“娘亲,你是不是生病了?”沈紫言斜睨着她,“说什么呢?”杜晓月委屈的望着她,“那为何娘今日起得晚了?”沈紫言头疼的垂下头去,苦苦寻思着该寻个什么理由才好。
哪知杜晓月接下来得一句,彻底将她抛到了无底的深渊,“我去问祖母,祖母只是抿着嘴,笑眯眯的望望林妈妈,又望望我,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这下子,连福王妃也知道了……
沈紫言在心底哀嚎了一声。
不过是贪睡晚起了一回,这下子大家可有了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了。
却说福王妃见着杜晓月小小的身影慢慢跑远,望着林妈妈直笑:“看样子我们晓月很快就能添个弟弟妹妹了。”林妈妈掩袖而笑,“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少爷的心思,自上次三夫人产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以后,三少爷再也不肯提起此事,似乎生怕再出什么岔子的样子。”
福王妃笑着摇头,眉梢微挑,“那可说不好,有些时候,来了就是来了……”林妈妈忍不住笑着嗔道:“您这哪里是做母亲的,分明就是看三少爷笑话!”福王妃不以为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也闲来无事,不过是看看小辈们的笑话度日罢了。”
林妈妈替她揉捏着肩膀,掌不住笑了。
用罢午饭,沈紫言和福王妃说了一声儿,亲自邀沈青钰出府品茶。
这还是首次。
沈青钰诧异之余,很快就应约而来。姐弟二人坐在绮梦楼一处厢房内,靠窗而坐,朝外望去,还能看见连绵的秦淮河静静流淌。“我从前不知道这地方。”沈紫言端起茶盏,示意他吃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一度不喜这名字,到了此处以后,才发现有些事情,第一眼往往容易叫人误会。”
“是姐夫带你来的吧?”沈青钰难得的戏谑笑了起来,“姐姐如今也不是当年在家时的模样了。”“那你呢?”沈紫言淡淡的笑,目光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还是当初的沈青钰?”
沈青钰面色一僵,目光微闪,“三姐——”不必多说,显然已经知道了沈紫言寻他出来的目的。沈紫言立了起来,打开了窗屉子,遥遥望着远处的景色,淡然说道:“我听说你要纳妾了,本来不该我插手,可事情这么突然,我很想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更何况,还是母亲的娘家侄女……”沈紫言的语气始终淡如云烟,然而细听,却不难发现其中的伤心和锐利,“不过一个月的光景罢了,真能让你失魂落魄?”“三姐!”沈青钰急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这样的,三姐!”
“那又是怎样?”沈紫言猛地一转身,双手紧紧攥住了窗棂,投来的目光,似刀子一般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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