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无垠倒是很沉稳冷静,上前绕着子衿走了一遭,上下打量着,的确,除了长相之外,几乎与子衿所差无几,心下一动,问道:“可否请教这位姑娘……尊姓大名?”
“姑娘闺名原本不应告知旁人,免得毁了清誉,只不过今日公子兄妹二人似乎有些个误会,那么索性告诉了你们倒也无妨。”如是朗朗说道,“她姓赵,闺名琳琅,店里的图形皆出自她之手。”
“不知赵姑娘是哪里人士?”无垠看了看如是,继续问子衿道。
子衿依旧沉默不语,还是如是代为回答:“他们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江北韫怀一带,祖上也曾颇具盛名,只不过近几十年来逐渐衰败,没了出路,这才来到了京城求生,好在赵姑娘蕙质兰心,奇思妙想极多,故而被招致店中,借的姑娘本事,咱们的生意也很是红火。”
无垠有些不满,怎么说来说去总听不到这女人说话,都是这位公子叙叙而谈,一心要子衿开口,于是继续追问:“不知姑娘年方几何?几时到的京城?家中还有什么人呢……”
子衿缄口不谈,如是也不再说话,只悄悄递了个眼色给水含情,水含情领会,大喇喇说道:“我虽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盘查户籍人口好像是归户部衙门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这位小哥儿说的算了?”见无垠脸面一红,水含情接着说道:“这位公子,你们兄妹二人到咱们店里来纠缠不休已是有错在先了,如今确定是你们自己个儿认错了人,不但不知悔改,还厚着脸皮在这儿跟一个黄花大闺女问东问西的没个完,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们家爷不与你们计较,我这妹子更是老实巴交的不会说些什么,那也不能说咱们就这么好欺负的啊,这位公子,您若是在这样纠缠下去,我可要翻脸了!”
被水含情一阵抢白,慕容无垠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会儿珍璃倒好像缓了过来,说道:“我们不要求别的,只要这位姑娘开口说上一句话,成么?”珍璃旁的连看都不看,一心只对着子衿说道,“姑娘,只求您开个金口,成么?”
水含情还要说话,却被子衿按住了手,抬眼对珍璃一笑,启唇道:“公子与姑娘莫怪,近日来小女子感染了风寒,实在是不宜开口,还望二位见谅。”
几句话说下来,不仅仅是无垠与珍璃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水含情与轩辕如是都暗暗心惊,这这这……这究竟是不是子衿啊?!原本甜美的面容变得平淡,就连如同婉转莺啼般的嗓音如今也好似漏了风的笛子,荒腔走板的没了个调子,即便是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但依旧让人觉得嘶哑难听。
珍璃忍不住倒退几步至哥哥身边,抬头望着无垠,无垠愣了片刻,还算是维持了风度:“咱们兄妹确实不知姑娘身体欠安,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姑娘了!”
“再对不住也已经冒犯了,没什么可说的,不知道之前公子说的话还做不做数?这店里的东西……”水含情帕子一甩,目光环视了店铺内一圈。
“自然算数!”无垠十分爽快,微微一笑道:“三日内我兄妹二人就住在东街的福运临门客栈,随时恭候诸位。”
“好,明日我就差人把东西以及清单给公子送过去,届时就有劳公子破费了。”轩辕如是笑道,“那么,公子与姑娘就请便吧?”
珍璃再有不甘,也找不到理由留下,被无垠大力拖出了门去。
看着二人离开,这边三个人才进了内室,如是紧张的问道:“子衿,你……你的嗓子……”
子衿不顾他的问话,快步跑过去接连喝了许多的水,喘一喘气,声音略有恢复却依旧不堪入耳:“若不是这样,怕是瞒不过他们……要知道,那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咳咳,就是白白的糟蹋了那么多的干辣椒……”
水含情猛的一瞪眼睛,愣了会儿才慢慢说道:“天哪,你还真下得去手啊,那些个干辣椒都是极辣的啊……你这丫头,你就不怕真的毁了自己的嗓子啊!”
“若是真的毁了,我定不饶他们!”轩辕如是眉头一蹙,大有不悦之色,“烈风,去请曲大夫来为姑娘诊治。”
“是!”烈风无有二话,转身离去。
曲大夫的名号子衿不晓得,水含情却清楚得很,太医院院判,御医中的佼佼者,除圣旨懿旨相召,有权不对任何人行医下药,如今为了子衿就劳动了他出来做事,啧啧,水含情瞥了如是一眼,还真是上心得很呢!
“不必了吧,”子衿嗓子确实很痛,小声说道,“天笑近几日就要回来了,让他医治便是了。”
“天笑的医术我信不过!”如是倒是简单明了,大手一挥便否决了凌天笑,心里也有些不快,为什么凌天笑就能如此博得子衿的信任,如今云无涯不在,倒叫他忽略了子衿已为人妻的事实,但凭什么又有个凌天笑日日陪伴在子衿身边?别扭,不舒服,不痛快!
水含情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子衿:“唉哟就你这个嗓子还是少说几句吧!凌公子近日要回来,这不是还没回来么?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大热的天,最容易上火,你还吃了这么多辣椒,真是一天也耽搁不得的!既然主子有好大夫做人选,那就先暂且为你治着嘛!大不了等凌公子回来再请他抓药不就得了?”
子衿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被水含情的目光给强压下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轻轻道:“我先回房去了。”
看子衿进去,如是也甩甩袖子离开:“我也先走了!曲承恩开了什么方子,都由你亲自煎了给她按时服下,一切都交给你了,好好照顾着!”
“是,主子!”水含情毕恭毕敬的应下,这位爷如今心里不舒坦,自己还是别招惹是非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