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无涯翻过一页书去:“嫁过来之前,你没有听说过我的事情吗?”
“听说过啊,可是我觉得,再怎么样你也是少爷啊,而且是嫡亲长子啊!”子衿眼瞅着无涯的脸色,小声说道。
嫡亲长子?云无涯拉下脸来,恢复了冷漠:“如果你惦记着这个嫡亲长子的身份,怕是会绝望了。”由此,再也不说一句,完全忽视了子衿的存在。
“不要生气嘛,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她只是认为慕容家也会像霍家一样,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不得不做做表面功夫嘛,慕容家这么有实力,小恩小惠也足够现在解决问题的了,谁知道……看着云无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霍子衿还是讪讪的住口,不再说下去。
沉默半响,子衿起身走向门外:“好吧,我自己去想办法!”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转回头来,“我告诉你一句话,与其为现状而生气懊恼,还不如想办法改变现状,我相信……事在人为。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的身边总归是多了一个我,需要的时候只要说一声,我都会竭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她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之中,而最后那几句话,却仿佛依旧在房间内回荡,只要说一声,她都会竭尽所能,助他一臂之力……是么,她会么……云无涯目光茫然的落在前方,第一次,有人带着看似十足的诚意想要帮助他,而他呢,是否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冷冷地推开,冷冷的拒绝……
“语重心长”的说完,子衿昂着下巴走出长廊,到了园子里就开始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云无涯,要说他分文没有鬼才相信呢,居然真的一毛不拔!她去想办法,说得好听,她一个平民女子初来乍到的能有什么办法!真是问候他祖母亲……哎好像不小心骂到老太太了哦,罪过罪过。
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不由自主的就走出了落枫院,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迷路了。站在路中间搔搔头,左看右看,怎么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刚才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呢,子衿彻底糊涂了。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上有个小亭子,站得高则看得远,到那里高高在上,大概就能发现来时的路了吧,子衿想着,飞快的向亭子跑去。
这座寄澜亭是慕容府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座慕容府,但是,慕容府前庭和慕容老爷的傲竹园除外,这里是看不到的,其余的院落都可以一览无遗。
假山虽高,但路却十分的好走,不一会儿子衿就到了亭子里,但是就在她登顶的那一瞬,即刻陷入了冰冻状态,如同洞房之夜一般,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爬上来的姿势。因为,亭子里有人,不对,不是人,有一只庞大的动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只……狗……但是必须补充一下,是只巨大的狗!
巨大的狗头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略带血丝,死死的盯着刚刚侵入它的领地之中的目标……霍子衿,嘴巴微张,隐隐约约看到硕大尖锐的暗黄色的牙齿,嘴角还有少许的口水流下来。
她承认自己的确长得不错,也许可以用得上“秀色可餐”这个词儿,但是,它也不必这么明显的表达出来啊!霍子衿原本是不怕狗的,而且还是非常喜欢这一类动物的,但是面前这个,显然超出了她想要“宠爱”的范围,它实在是太巨型了!
据说犬类是不喜欢别人跟它对视的,那意味着挑衅,所以霍子衿故作镇定的偏转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但是持续不了几秒便又折回去扫视一眼,终究是不放心啊!一人一狗对峙了许久之后,子衿熬不住了,身子都麻了,不知是吓得还是累得,背湿一片,小衣都贴在背上黏糊糊的,试探着挪了挪脚,它没动,又挪挪,它还是没动,壮了壮胆子,子衿慢慢的向亭子的栏杆移过去……原本她是打算拔腿就跑的,但是考虑到那样做更容易激起它的斗志,于是决定还是待在亭子里比较好……直到她紧紧的扒住亭子的柱子,几乎全身都贴了上去,像只壁虎似的站在那儿,它,依旧没动,只是用眼睛一直在看着她所有的动作。
很不厚道的想起了云无涯,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盯着她,跟眼前这个除了一明一暗之外,没有任何区别,多么相似的一对啊!
“嗨。”霍子衿友好的跟它打了个招呼,没反应,子衿觉得可以继续说下去:“不好意思哦,我呢,不知道你在这儿,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马上就走,好不好?绝对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好不好?”拿出自己最甜美的面容,最温柔的声音,子衿对着它绽放开甜甜的一笑。
终于有反应了!
“哧!”它从卧姿改为站姿,看了子衿一眼,突然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还带着亮晶晶的鼻涕,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走下假山,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远,直到离开子衿的视线。
“呼……”随着它的离开,子衿也全身瘫软,从栏杆转移到中间的石凳坐下,烂泥似的趴在石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这大狗也挺有礼貌的嘛,还知道让地方给她,原来还打算她让出地盘来呢!
等等!刚才它那是什么态度?!子衿猛地反应过来,仔细回想着大狗最后的那个眼神,还有那头也不回的远去,呀呀个呸的,摆明了就是不屑一顾嘛!居然连狗都不摆她,她霍子衿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连慕容家的狗都可以欺负她,她霍子衿真的是惨到家啦……挫败的趴到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子衿深深的为自己哀悼着。
“大嫂?”忽然有人说话,似乎是在叫她,子衿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直到那人又唤了一声,她才发现原来是凌天笑站在假山下面,笑呵呵的看着她:“我可以上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