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射阳县西北,薛州乡。
薛州乡原本是一个普通河口,十多年前黄巾贼乱,一个叫薛寒的人在这里组织了盐农,不再煮盐,而是以劫掠盐商为生。
薛州人不断壮大,现已经发展至三千人,他们靠海修筑工事,抢掠了大量船只,沿海抢掠,成为附近最有实力的海盗。
当然,他们抢掠的都是盐商。
薛寒一身银色铠甲看上去极为精神,此时将手中长枪一抡,枪尖出落点点寒光。
一通舞枪之后,左右送来书信。
“原来如此!”
左右询问道:“头领,查清楚了?”
“嗯,查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叫张天志的人,他在盐渎县开了盐场,供货给县衙,才有县衙这一出。不过这始终是一场闹剧。点兵马五百人,我们今晚连夜将此地端了便是。你留守乡里,仔细小心郡兵,若是有异常,只需防守,不可出战。那陈登虽然手上郡兵不多,但也不是好惹之辈。”
“是!请头领放心,我必然小心防守,不会有所损失。再说呢嘛,咱们还可以随时乘船而走,往三花岛那边撤离。”
盐渎县其实不是张天志的首选之地,毕竟南边是不讲道理的袁术,才几十里距离。
他后来选择了这里,是因为盐渎县属广陵郡,而此时的广陵太守名叫陈登。
选择在陈登的地盘主要是陈登这人品行和能力都相当好。品行是大家评价都好,至于能力,却只有张天志一人知道。按照原本历史,袁术败后,孙策便成了南方主人,几次攻伐,都被陈登挡住,甚至后来孙策死后,孙权亲领大军来袭,也失败而回。
他曾经一度成为曹操的东方屏障,也被曹操拜为伏波将军。
更重要的是他跟袁术有仇,有大仇。
吕布赶走刘备后,袭夺徐州,自称徐州牧。陈登在名义上属吕布,但对吕布为人深恶痛绝。
当时袁术与吕布联姻,打算联手时,陈登及其父陈珪设法解除了吕布与袁术之间的联姻,削弱了吕布的力量。
随后,陈登去许都,向曹操面陈破吕布之计,深得曹操嘉许,曹操便表他为广陵太守。
袁术知道此事,奈何自己被曹操击败,退守寿春,拿陈登也没办法。
陈登就任广陵太守后,移治于射阳县。
盐渎县便是射阳县分割出来的,在射阳县东部海边,两者相距不过几十里。
薛州武装一直是陈登的一块心病,他经过几个月的招兵买马,也不过募集了两千郡兵,无论质量和数量都与薛州武装差距甚大。
却说薛寒领了五百人,乘了三十余条快船沿岸南下,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小河口。
这条小河真称得上小字,最宽处也就两三丈宽。
天志盐场就在小河南岸。
薛寒在船上远眺,发现这处盐场三面围墙,只有东面靠海是敞开的,但是一排有四个三四丈高的塔楼。
他得趁着月色,对方塔楼上又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进去,这样便能将自己这边的伤亡减至最低。
三十多条船靠岸,五百人陆续下来,离塔楼只有十余丈时,薛寒已经放下心来。
“看来守夜的人员睡着了,雷子,二巴子,你两的队伍各自负责两个哨塔,给我拔掉!”
“得嘞!”
“跟我上,直接进去,不留一个活口!”
这雷子和二巴子是薛寒的左右手,一人领一队三十人,此时共六十人分成四队,往塔楼摸过去。
雷子和二巴子月光下打了手势,表示都没动静,于是二人进入。
所有人鱼贯而入。
这塔楼三四丈高,里面就有三层,还有一个顶层。
“一楼没人,这守夜的也是真偷懒,比我们还不如,你至少一楼睡也要睡两个吧。”二巴子心里想着,带着人往上走。
“这楼梯不是木质,还挺结实,像石头!”
这是他上了楼梯后的第一个感受,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对外界的感受。
一只只羽箭从楼上射下来,一群人挤在楼梯上,惨叫不绝。
外面隔了几十丈,又有楼墙隔绝,听不清是谁在叫。
“兄弟们,雷子和二巴子得手了,我们上!”
薛寒一挥刀,剩下的四百多人便要从塔楼中间传过去,直杀进盐场内部。
便是这时,塔楼上忽然箭如雨下,每层塔楼忽然打开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一支支羽箭飞射而出,直接将薛寒的队伍射住。
薛寒拨开两支羽箭,回头一看,人都傻了。四百多个兄弟,第一时间倒下五六十个。
羽箭还在激射,不停有人惨死,薛寒看了一眼前方塔楼的黝黑门口喊道:“兄弟们,冲进塔楼,我们人多。”
“啊!”
话未落音,他发出一声惨叫,却是有人发现了发号施令的人,找准了目标,擒贼先擒王。
薛寒也算是勇猛,都到了这个程度,只能拼死拿下,于是忍者左肩的剧痛,继续挥刀指挥其他人冲击塔楼。
另一边,张天志早听到了响动,领着张豪提剑过来。
今晚轮值的是史阿,自己嘱咐又嘱咐,一定要注意海边动静,史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家伙是一根筋,做事认真的不行。
他手下满打满算,之前来的五十个保安加上后来跟徐庶他们一起来了三十个,也才八十个保安,这四个塔楼里面更是只分了一半,四十个人硬是依靠塔楼挡住了五百人的袭击。
冲击了两次,薛寒只看到人马一冲过去,便被塔楼上集中的羽箭射倒二三十个,那边火把陆续亮起,这是盐场中的人醒了。
“撤退!上船!”
薛寒忍住剧痛,直接指挥所有人后撤,慌乱之中,留下了二三十名伤者,只有三百来人挤上船逃了。
张天志等人随后跟到海边,这时已经只剩十多个黑点进入海面渐渐消失,原地留下了十多条船。
“桨帆战船!”张天志一看,便知道这时的技术水平了。
这种桨帆战船船身瘦长,主要靠划船推动,辅以风帆,只有近海能走,去不了远海。
如果是风帆战船,那就得有一个方向盘,那个叫船舵,就像加勒比海盗那种,那就可以远距离航行了,但这时候离风帆战船的出现还早得很。
“张豪,把这些船都整理一番。史阿,今晚不错,你在现有的奴隶当中再选两百人加入保安队。”
“是!先生!”
“还有,把这些活口抓起来,重伤的杀了,轻伤的拷问,然后登记成奴隶,再看看他们什么来路!”
“好的,史阿这就去办!”
很快,史阿将除了手臂中箭的人留下,其他人全杀了。
腿部中箭和身体中箭,哪怕不深,也懒得给他们医治,史阿认为这就是重伤。
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但张天志却无语了,暗道;我说的重伤是不能治疗的啊。
二十七个伤者,被史阿鉴定之后,二十三个重伤,只有四个人因为只是手臂上中箭并且不严重,这才被定为轻伤。
很快张天志得到了具体情报。
薛州武装,人数三千,大本营在薛州乡和三花岛,相距不过一个时辰水路行程。
这是附近海域最大的武装,其他的小股海盗多的只有三四十条船,人数过千的有那么五六支。
“薛州武装!看来这就是陈登后来收掉的一股势力,也是他抵挡东吴的根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