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喝了。”李运明见吴年生拿起酒瓶要往杯子里倒酒,便伸手去阻止。“别又要让我把你送到床上去。”
“你别拦我。”吴年生用另一边手拍开李运明的手说:“这么多年来我伤痕累累,这次我一定要向他父母讨个说法,我自问终究还是那么爱他们家的女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前几天,就在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冰释前嫌去了趟花仙子度假村看花吃水果玩得多开心,可是今天她再见到我却叫我以后不理她了,问得急了她说她压力太大走了,我打电话给她也不接了,我估计又是她家里人在搞事!非要干涉我们不可,想着怎么也得利用她女儿结份好亲,好巩固他们的名利地位。很早知道我们的事就开事闹了。”说完他又往嘴里倒酒,但是李运明知道他的酒量不怎么样。
“我不拦你了,看你能喝多少。”李运明退回去靠着椅子背,扭头看一眼周围喝多了吵吵嚷嚷,情浓意切时低声细语,茫然迷失时犹自蛰伏的人影,一下扭回头来冲吴年生喊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感情当不了面子,当不了尊贵你知道不!我一次次劝告你不要强人所难,可你他妈总不肯认命,总认为自己可以斗败眼前人,那你就斗吧。”
“没有感情能过生活吗,我跟你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感情的生活是过不得的。”吴年生头昏脑胀地扯脖子扬手嚷道:“这句话我不但对你说,还要对她家里人说,要他们扪心自问硬逼着自己的女儿嫁个冷血无心的二世祖到头来是不是害苦小春的一辈子。”
“人家的女儿,害苦了是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呀。”李运明也嚷道。
“可是我爱人家的女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吴年生逼视着李运明语气沉重的道。
“可是人家不爱你。”
“不不,她是爱我的,她心里头到底是爱我的。”吴年生急得扯大嗓子喊,邻近几桌的人都掉过头来看他们。
“我是说人家,瞧你这副喝重了的样子多半是没听清楚我的说话,还喊得这么大声,人家嫌你没钱没势没前途。”
李运明的说话明显激着了喝得血气上升的吴年生,只见他跳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你去那儿,酒还没喝完你去那儿?”李运明赶紧起身去拦人。他明白吴年生到底是个偏激固执的人,平常时候一副老实的性子,可遇总不肯服软,何况这是一件在他心里压得很重的事。”你别怪我把话说得激了,至少现在你是这样子,将来你会怎么样,,,。”李运明从后面拖住了吴年生。
“将来我会怎么样,将来我还会是这样子,一副没多大出息的样。”还没等李运明说完吴年生就高声说:“不怕你瞧我不起,我也不怕这样对她家里人说,但我就是爱他们家的女儿。”
“你现在真要去人家里?别去,你去了只会坏事,现在人家睡觉了。来,回来,你酒还没喝完。”李运明见吴年生又要走,忙拉住往回拖。
“不喝了,有正经事。”吴年生挣脱人的手,往一边去扯着一个正低声下气走过来的乞丐老头,把他拉到刚才坐的位置将人按下来坐下。“慢慢吃,慢慢饮,桌上的都是你的了。”
老头看着他不置可否,见他离开这才盯着桌上的食物,表情显得冷笑,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喟口不止这么小,他要的是钱。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你心里头气我了是不是?”李运明在街边再次拉住吴年生。
“别碰我,放开手!”吴年生正处在酒劲上涨之际,一扬手甩脱李运明的手,声音比李运明的还要大,惹得附近的人都看过来,几个还以为要打架,凑近过来。
这时候也凑巧,朱琪和吕晋荣刚好从路上经过,他们刚到这里,还没选好位置坐下。一见这两人的情状,朱琪马上走过去,吕晋荣却暗骂侮气,后悔不迭。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朱琪吃惊地对他们问道。
“你也在这里,赶快帮我劝劝他。”李运明看到朱琪走过来,再看到跟过来的吕晋荣,他白了人一眼。“他这下要强闯民宅,张小春又说要跟他分手。”
“又为这事呀,年生,干嘛又要这么较劲儿,你女朋友说要和你分手这事在我听来也不止一回两回的。”朱琪走近吴年生嗅到他身上强烈的酒味,心想他真是喝醉了。
“这回他不是针对他女朋友,他气不过人家里跟他作对,他要去跟人家里摊牌,你说这时候我能让他去吗。”李运明道。
“不是吗!若不是她家里几次三番阻止,我们能拖到今时今日吗,打早知道我们的事就闯进我家里去了,那时我对他们还心存畏惧,还叫我妈躲进房里不出来。他们对我威胁利诱叫我以后不要接近他们家小春,说小春将来是个很有前途的人。那时我哭丧着脸说叔叔阿姨没有小春我可不知怎么办呢?她妈妈对我喝道,怎么办?法办!你再缠着我们家小春我就叫公安局把你抓起来。多吓人,可是现在我不怕了,也忍无可忍了,我要去以牙还牙。”
“对!敢爱敢做,我支持你。”吕晋荣在一旁道,他心里巴不得这两个人立即从眼前消失。“这个时候去正明你对他们家女儿爱得有多深重,铁石心肠也会感动。”
听了吕晋荣的说话,吴年生心里想到这段时间来他老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有不择手段要缠着朱琪的迹象,还几次使计支使他从他们身边离开,心里觉得吕晋荣这人奸诈嫌疑,心里不禁来气,这下正碰上在火头之时,便扯大嗓门冲吕晋荣道:“关你什么事,你这个伪君子,爱情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码子事。”他曾经听李运明说过吕晋荣是个好色之徒。“我警告你,以后可不准你缠着琪姐,她可是个有夫之妇。”
“瞧你样子一定是醉疯了。”吕晋荣听了吴年生的说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说:“你喝不得酒就不要喝这么多,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醉了吗,我没有醉。”吴年生冲吕晋荣大力将手臂一挥,往李运明身上靠边了靠。“项总盯嘱过我的话,不让你乘虚而入,有一天他回来了,发现琪姐不在,我怎么向他交待!”
“你要没醉肯定就是疯了。”吕晋荣也提高声音对吴年生怒道:“这下我不禁要问你,项健生前还跟你说过多少蛊惑人心的说话?好让我知道他的心胸有多么狭隘,枉他老婆对他那么好,他却死也不肯放过她,这样来害她,他要回来,他怎么回来?你告诉我,等我到时好请一个迎宾乐队夹道欢迎他回来。”
“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吴年生这时也许是记不得项生是去了那里,但他还记得项生曾对他们说过的话,这下脑门若胀地抬头望向天空不肯服软地冲吕晋荣道:“有一天他会象孙悟空一样驾着筋斗云回来,用不着你欢迎。”
李运明听了吴年生的说话不禁好笑,他护着吴年生安慰道:“你说得没错,有一天他若不是跟孙悟空一样驾着筋斗云回来,就是象流星一样闪回来。”
朱琪吓得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但觉心扑扑地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干多少年后,人类若真有魂回重生,项生应该算是一个始作俑者。不过他是通过我们古老的神话回的来,而不是通过玄之又玄的科技。
“他们两个一定是喝得很醉了,我们不要再理会,到那边去找个位置坐下。”吕晋荣象个斗败的公鸡没了气地对朱琪说。
“朱琪这下你要帮我的忙把他送回家去。”李运明两眼瞅着朱琪严肃地说。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能陪你了。”朱琪对吕晋荣说,便去伸手护着吴年生问李运明道:“他喝了多少,搞成这样。”
“至少有六七瓶吧,他本来酒量就不行,说了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李运明道。
“没喝醉,我没喝醉。”吴年生这回已是身子发软,靠着李运明道。
“***。”吕晋荣骂着三字经,暗里跺脚道,看着他们离去,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本来对项生怀有的仇恨此刻又从心里冒了出来,而且这一次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这使他又不禁感到悲哀,想不到项生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却还能一次又一次影响到他,让他一次二次栽在他的阴影里。
那时他还抛开理智的想到,如果一天项生真的回来了,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