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还活着,我也知道再过一会我的身体就可以动了,然后我会摸到墙壁,沿着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我就会找到出口,之后时间再次会倒流,我们会再次回到延寿村的村口。
我发誓,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进村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终于可以动了,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出手臂很准确地找到了墙壁,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
一切都如我记忆中的那样,我找到了那个出口。
从洞口爬出来,却发现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因为此时烈日当头,根本就不是记忆中的黄昏。
我赶忙拿出手机来,想看看上面的日期是不是6月0日,但手机上所显示的日期却让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了。
因为这上面所显示的日期,正是我第一次回延寿村,参加三叔公葬礼的日期。
“这怎么可能!”我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手机,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但那日期清晰地摆在那里,不容我不信。
我赶忙推开眼前的这些杂草,大步地向前走去,远远地,我看见了延寿村的村口,村口的大门开着,偶尔会看见几个村民经过村口出出进进。
白天的延寿村很美,是个在这群山怀抱中的古朴小村庄。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四下寻找着左欣桐的身影。说实话,我根本就不信什么时光倒流,或许之前我只是在做梦,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再发生一次呢!
“左欣桐!”一边走着,一边喊着左欣桐的名字。
但是我在村口附近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根本就打不出去,我转了几圈之后,最终来到了延寿村的村口。
此时村口正做着几名妇女,她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闲聊着,发现我的时候,她们的都住了声,眼睛上下来回地打量着我。
“你是米乐乐吗?”突然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忙转过头去。
问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憨厚老实,常年风吹日晒让她本不年轻的脸上满是岁月的风霜。
我机械地点了点,“我是。”忽然,我的脑海中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连忙摇头,“不,不是,我不叫米乐乐。”
“不叫?你难道不是来参加三叔公葬礼的吗?”中年妇女抱怨道,“村长一直在等你,快跟我过去。”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米乐乐。”我笑着跟她解释,同时脚步开始一步步地向后移动,“我就是路过这,打扰了……”
中年妇女没有说话,只是用奇怪地眼神盯着我看,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我蓦地转身拔腿就跑,随即听见那中年妇女在我身后尖声叫道:“快抓住她!献祭的小丫头跑了!”
我只感觉我没命的跑,可是我哪里跑得过常年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很快我就被几个彪悍的村民抓住了,扭送着进了村。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你看那张狐媚子脸,一脸灾星相。”
“就是就是,给三叔公做阴亲新娘,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村口那几个中年妇女扫了我一眼,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我的心却越来越慌,难道那可怕的经历又要重新演过一次?
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满口黄牙的村长,亦如我记忆中的那样,他坐在屋里叼着一个烟袋,见我被押进来,就将那烟袋在鞋底磕了两下,用一副无奈地口吻对我说:“丫头,既然你已经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了。”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米乐乐……”我一边挣扎着,一边辩解道,真希望能就此骗过他们,让我躲过这一劫。
“抓错人了?哼。”村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来丢在我的脚下,“这上面的人是你不?小小的年纪,还跟我玩这一套。”
我低头去看,那地上的照片的确是我,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话。
“来!丫头,把这碗喝了,一会你还能好受一些!”村长将那碗装满黑色粘稠液体的碗递到了我的面前,“虽然说难喝了点,但为了一会不难受,也值了!”
“我才不喝!”我抬手一把将那碗打翻在地,“我也不要做什么活祭的新娘,结什么阴婚!你们赶紧放了我!”
“不识抬举的丫头!”村长恶狠狠地看着我,“放过你!放过你之后难道让我们全村人替你陪葬吗?”
“那只是谣言!根本就没有科学根据!什么受诅咒!也就只有你们相信!”我一边激烈地跟他们吵着,一边下意识地向后挪着步子,希望可以以此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能成功地从这里逃出去。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只信三叔公。”村长一脸怨恨地盯着我看,“在我看来,自从你出生后,我们延寿村的收成都不如从前好了!”
“简直就是荒谬!收成不好那是天灾,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边佯装着和村长激烈地争吵,一边已经不知不觉地退到了门边。我见时机成熟了,便转身拔腿就跑!
“死丫头!居然跟我耍心眼!快,给我抓住她!直接送到山上去!”
我奋力地向前跑着,身后传来了村长几乎咆哮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停下来,但我毕竟是在村子里,这里到处都是村民,不论我怎么跑,都躲不过他们的围堵。
最终,我还是没逃脱被捉的命运,被这群五大三粗的村民们扭送到了山上。
眼前的景象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山坡上阴风阵阵,似乎全村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等着他们盼望已久的入葬仪式。
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挖好了的巨大土坑,三叔公的棺木已经沉在里面,那口漆黑的木棺,即便在这烈日炎炎下,也给人一种阴森寒冷之意。
土坑边上,还停放着一口漆黑木棺,敞开的棺盖犹如一张狰狞的大嘴,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吞噬进去似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难道这就是命吗?不论我怎么抗争,都逃离不了被活葬的下场?
“丫头,以你一个人的命换我们一村人的命,你也算死的光荣了!”村长煞有介事地说着,对着压着我的人一挥手,“吉时到了,那些仪式就免了吧,直接入棺!”
话音刚落,我就被人从身后强行向前一推,直直跌进棺材里去了。
“咣当”一声,棺材盖迅速被盖上,四周顿时黑成一片。
紧接着,头顶上就传来了“咚咚咚”钉钉子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