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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只好曰诺。他七哥广川王刘彭祖大他十岁,奈何人家较早熟,身边的美艳宫女基本上一个都没有放过,于是他家的子女相对就很….多,到如今已经有了十女七子,堪称皇室之壮士。最大的一个都已经十三岁了,从他的子女中选是最合适不过了。
景帝又说:“朝中诸事你亦已熟悉,朕可放心。但后宫之内,切记外戚弄权。”
这是在交代家事了,刘彻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恭敬的聆听着。
谁知景帝又惊天动地的咳嗽了,刘彻忙起身提给他一杯水,忧心的说:“父皇,且歇歇,等身体好些,儿臣再来听从教诲。”
景帝喝了一口水,将喉头的腥味压了下去,摇摇头说:“今日事今日毕,太子,万不能贪图享乐而忘江山社稷。”
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知哪天就再也醒不过来,趁着头脑清醒,安排后事。
被教训了,刘彻只能听着。
景帝继续说:“窦家窦婴已老,窦明渊可用,其余不成器,但要防范其败坏你祖母名声。”
恐怕也有辖制之意,只要窦家不惹事,看在祖母的份上,即便是给一个闲置保住其荣华富贵也是使得的。于是刘彻点头。
“王家是你舅家,能人可用,但切不可心软用无用之人。陈家是你妻家,无大才之人,可是你姑姑心好弄权却也年老,你且等等也无妨。”
到底是自己的敬爱的亲姐姐,还记得她从代地一路护送他到长安,无论任何吃食都是她先尝,等半个时辰才让他先吃。这个恩情他永远记得。
但是她比他还大三岁,只怕也没有多久寿数,何妨让她开心一下呢?再说他阿姐这一声最看重的是阿娇,只要阿娇是太子妃,她绝对不会出昏招,遂他也是放心的。
刘彻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话都说得如此直白,只怕他父皇真的寿数将尽。
景帝看到他流泪,皱着眉头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妇人般动不动流泪?你是太子,可不是雅士。”
雅士那就真性情,到了皇帝这里再哭,只怕会被扣一顶软弱的大帽子,尤其是刘彻是提前及冠的。但景帝也就是这么一说,心里对刘彻的表现还是很妥帖的。要是刘彻表现得冷淡点,保不齐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呢。
刘彻听到景帝的话,忙擦了一些眼泪,说:“诺。”他对她姑姑的印象挺好的,也不愿意让阿娇心生嫌隙,有了这些话是最好不过了。
“还有阿娇,算了,你已经长大,自己有成算即可。”最终还是不愿意那个他看着长大软濡叫着他舅舅的女孩子被算计在内,这样他就真的算没有半点亲情了。阿娇只怕最后也落不得好下场。彻儿性子比他坚定,想必不会再出现吕后之事。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的路,一味安排好,有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还不如让他自己摸索。
刘彻终于放下心了,最怕他父皇又暗示她防范阿娇,甚至连孩子也不得生,父君话本就是要执行的,可是阿娇他现在真心舍不得。
夫妻生活,总会幻想着以后孩儿的样貌,他也不例外,阿娇的容颜、性子及得他心,自是希望以后的孩子也能如此无忧无虑的长大。
至于她的心思,他自信还是能控制住了。
景帝又对他说了诸侯王的品性及目前的势力,到最后已经有些上气不及下气了,才在侍医的劝说下,准备休息。
刘彻出了宣室殿,看着黝黑的夜色,一拢披风,对着杨得意说:“走吧,回宫。”
未央宫,夜未央。东宫自然也不会黑灯瞎火,看着那一盏盏摇曳的灯光,刘彻瞬间觉得外面的北风也不那么冷了,现在总有一个人和他是一体的。
回到东宫,解下披风,问:“娇娇睡着了?”
杨得意拿着披风,楚云回答:“是,太子妃今日去了椒房殿及长乐宫,回来有些累,所以很早就躺下了。”
刘彻想起他母后和大姐,这两个人都对阿娇有些不对付,只怕言语中有些不好听的,阿娇的性子又端得直爽,只怕受不了气。
于是问:“太子妃气色如何?”没有不高兴吧?额,对了,还得告诉她,她得多一个十岁的闺女了,想想都想抹抹头。
“太子妃只是有些疲惫。”
刘彻挥挥手,两人下去准备太子就寝的事宜。刘彻则在侧殿,翻看一下现在的文本,杨得意出去一会,回来小心的说:“太子妃在椒房殿至午后才去的长乐宫,平阳公主后离宫。”
刘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站起来说:“沐浴吧。”
等洗好了,身体也暖和不少,掀开帷帐,就看到阿娇红润的脸庞,心里也放心下来,想想阿娇嘴皮的厉害,想必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是一个憋屈的主,对着他,她都不客气,何况是大姐呢?
这个大姐只怕是想走姑姑的路,但是不是他不看好她,她的心胸的确跟不上姑姑。不过他们是亲姐弟,只要不踩他的底线,也就随她了。
再说阿娇有他撑腰,谁也敢给她不痛快?母后和大姐也不是那等没有颜色的人,阿娇没有脸,他也被打了脸好吧。
突然看到睡梦中的阿娇竟然缓缓的笑了,他不由得心中一悸:要是她能永远这么笑就好了。
突然觉得这么想,有些不好的兆头,忙打住,上床,抱住阿娇。心里一阵盈满:这就人常说的妻子孩子热炕头吗?不对,差一样,孩子!
刘彻一下子热起来了,本来美人再怀,肌肤入缎,不动情的那是柳下惠,很明显他不属于此类。
阿娇正梦着追一头猪,看着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然后,卧槽,这头猪竟然扑过来了,再然后她睁开眼睛就见到刘小猪抱住她啃,心里还在说:“娇娇,给我生一个孩子。”
阿娇迷迷糊糊的想:今天难道是她被送子神仙敲打的一天?一天之内,她都听得不下十遍了。
早上早起之后,阿娇见刘彻早已经不再了,于是起身,沐浴,洗簌,等吃完早点,楚云才说:“太子妃,太子殿下走时吩咐他今日会早些回宫,有事与您相商。”
阿娇喝着茶水,慢悠悠的说:“知道了。”
然后继续进行自己一日的椒房殿及长乐宫的请安,还有蹭饭。
椒房殿内,王娡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气色算不得好,阿娇关心了一下,王娡就打发她走,说:“娇娇,这些天你不用每天都过来请安,一来是本宫看彻儿脸色不好,你多多照顾他即可,二来宫内有些宫务我需要处理,实在不得空。等芒果一段时间,本宫再找你,我们娘俩叙叙。”
阿娇想着宫内的状况,立即装作忧心的说:“儿臣知道了,母后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现在王娡没有心思来对付她了,她来了恐怕也会被冷着,还不如不来请安,早上多睡一会。刘彻这厮只要她方便,他又在宫中,绝对闹的她睡不了多少觉,可是他明明第二天早上很是精神啊?看来她的身体还要继续锻炼。
王娡点点头,阿娇就告退了。
来到长乐宫,窦太后现如今也是很忙,有不少文皇帝的老臣来拜见,阿娇也不好意思打扰,抽空请完安,就撒娇说这几天想偷懒。
窦太后也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别太累着了,过几日再来我这里。”娇娇还是这么贴心,本来有心让她见见这些老东西,但是一想起他们的年纪和身体,也是不中用了,还不如另想办法。
于是在议事完毕后,对周阳侯赵兼,建陵侯张泽等说:“诸位有事也可找馆陶,她一向喜欢多管闲事。”
众人忙拱手,说:“诺。”
等他们走后,司氏说:“太后,是否让婢子请长公主进宫陪陪您?”
窦太后摇摇头说:“不急,让她处理家事之后再说。”馆陶已经进半个月没有进宫了,她虽然想念,但是也知道原因,遂也不想打扰她做事的进度。
司氏忙说:“诺。”分居可不就是大事?唉,堂邑侯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于自己父母亲分居这事,阿娇是早知道的,作为女儿,她是没有办法插手,再说也心疼母亲,堂堂长公主生生的让那几个贱妾气了好几年。反正她母亲也能自己处理,遂也丢下不管。
回到东宫,坐在园子里面晒着太子,别提多舒服。
她正闭着眼睛享受免费的阳光,就听见瑞文的声音想起:“太子妃,玉堂殿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