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安闲的调整了一个姿势,斜靠在软榻上,等着血楼里的大管家,也是天阁阁主的林萍踪的到来,从出了行刺事件后,还敢频繁出现在我面前的,就只有这个大管家的林萍踪了,我很好奇他今天会来找我汇报些什么事情。
脚步声停在了书房的门外,虽然只隔着一道门槛,一步之间便能跨入,他却并没有踏进来的意思,只是用平稳中带着恭敬的声音在门外道,“属下参见主上!”
“进来吧!”我的脸还在,其实心思一半已经不在书上了,只不过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因为我现,暗暗观察他的表情,看着他心翼翼揣测着我的心情的模样,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至少在这无聊的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娱乐的时空里,这也成了我最近找到的好不容易可供我解闷的趣事之一。
“是,主上!”林萍踪得了我的允许后,这才跨过红色的门槛,走了进来,恭敬的立在我脚边的位置,不敢遮挡我看书的光线,我不问他什么事,他也不敢私自开口,生怕打扰到我看书的雅兴。
不是我有意晾着他,实在是这里委实太过无聊,想找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个人,我自然要让他多陪我一会,哪怕他只是有些害怕的站在那里,总也廖胜于无嘛!
思忖着他的底线怕是要到了,因为我明显感觉他的呼吸更心翼翼了几分,也不再继续折磨他了,缓缓放下手里的没看几页的书,“什么事?”
“玉柳山庄今天送来了请柬,邀请主上前去观礼!”林萍踪一边恭敬的着,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张大红色的烫金请柬,双手恭敬的托着,呈递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立即接过,只是微微抬眉,“以往这种事情不是你直接就处理掉的吗?观什么礼?”
“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会将在下个月初八,在玉柳山庄举行,以往各门各派虽然也有与本门通联,不过这般由现任武林盟主所在的玉柳山庄来的请柬,本门还是第一次收到,是以属下不敢擅自替主上定夺,特来请示!”
林萍踪自然是个极会处理事务的人,光看这血楼的规模,也知道每天大大的事务有多少,但是这些天里,他却很少有事来烦我,难得来找我一次,也必定是真正的他无权做决定的大事。
就好比现在,我一听他完,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江湖的各门各派虽然都畏惧血楼的势力,也多有示好的表现,每年血楼收到的请柬也不少,但是那些请柬,与真正的武林盟主府上出的请柬是不能相比的。
玉柳山庄这张请柬的到来,象征着现在整个白道武林都承认了血楼在武林中的位置,也象征着白道正式认可血楼不再是属于黑道组织,这样的认可,血楼自然是不在乎的,毕竟你不认可我,你也不能拿我怎么着,我照样横行天下。
只不过人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人家正式放下了面子示好,连请柬都来了,等于已经先一步向血楼低了头,血楼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这正式得到尊重的机会,毕竟这对血楼百利而无一害。
林萍踪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的,但是他却没有替我决定要不要赴约的权利,所以他才会带着请柬站在这里。
“观礼?得好听,不过是怕我有意去争那武林盟主的位置罢了!”我慵懒中带着几分不屑和鄙夷的道。
请柬的到来,固然是正道低头的一种表现,但是话又回来,如今血楼的实力摆在所有人面前,他们不低头又能如何?
这次举办新一任武林盟主的选拔大会,表面上是公正道义为第一必备品质,实质上江湖上的人,还不都是以武功高低决定地位尊崇?
这武林盟主想来也该是那群正道人士中的武功高者,然而任你武功再高,能高得过血娘子?所以一个担心之下,这张请柬倒也是必然要的,毕竟请我去观礼,把我奉为上宾,总比我一个手痒突然决定去竞争那个武林盟主的位置要好的多。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林萍踪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稍有错愕后,立即又恢复到之前的平稳和恭敬的道,手里也把那张请柬重新放进袖中,准备退出去的模样。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我却佯装疑惑的调高了语调道。
林萍踪顿住,平静的表情再也强装不住,一脸无所适从的看着我。
我强忍住满心笑意,摊开一只手掌,“把那张请柬拿来看看!”
林萍踪立即把请柬再度从袖中抽出,双手递到我的掌心,我接过,缓缓展开,不由心中暗叫:好大的气派!
原来那看似烫金的请柬,拿在手中分量却一不轻,而展开一看就更是大手笔了,里面邀请我参加武林盟主大会的请柬内容,竟然都是用纯金字贴在请柬上的,难怪拿在手里深沉的的很。
“下个月初八吗?”我缓缓合上请柬,低问。
“是的,主上!”林萍踪敛眉低头看着我道。
“左右也没什么其他的事,那下个月我们就去趟玉柳山庄吧!”我状似打无聊时间一般,可去可不去的道。
“是,主上!”对于我的漫不经心,林萍踪却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依旧是恭敬的道。
“退下吧!”我缓缓闭上眼睛,表示将要憩,他可以退下了。
“是,主上!”沉稳的声音完,脚步却迟疑着没有立即退出去,我倏地睁开眼睛,“还有事?”
“主上,幽香倌的青公子托人来传话,想念主上了,您看?”林萍踪有些迟疑的看着我了我一眼后,就避开了视线。
“恩?”我先是一楞,幽香倌的青公子?
随后我便立即明白了过来,嘴角掀起一个微微的弧度,“萍踪,你不是这般多嘴多事的人,今天怎么了?你收了青的贿赂来拉皮条,还是有人托你来对本座吹什么风?”
‘扑通’一声后,直挺的身影已经跪到了地上,头也低了下来,“主上恕罪,属下该死!”
我看着自己的雪白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的道,“你一贯是看不起青的,今日竟然会主动提起他,萍踪,你今天的这话可是欠了几分考虑,不像你以往的谨慎风格呢!”
“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林萍踪的声音更是颤抖了几分。
“让本座猜猜是谁来请你当客的?尉迟修吗?”对他的颤抖和恐惧,我继续视而不见的道。
‘嘭——,嘭——,嘭——’接连三个头,林萍踪磕的一丝不苟,连求饶话的胆子也没有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磕完三个头,还想往下磕时,阻道,“自去刑堂领三十鞭,以后记住什么是你该管的,什么是你不该管的,进了楼这么多年,都没学会规矩吗?”
“谢主上不杀之恩,属下记住了!”额头磕地之处,已经红中带青紫了,映衬在林萍踪本还还算俊朗的脸上,一片可怖模样,但是他却没有露出半痛楚的模样,反而挺正身子恭敬的道。
“退下!”我摆了摆手,重新把书拿了起来,感觉他心翼翼的轻声离去后,才又再度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