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鼻烟壶的鉴定结果后,白玲当场昏迷了过去。
好在易阳反应迅速,及时伸出手去扶住了她,要不然肯定摔在了地上。
“玲姐!”见此情形,银香琴大惊,叫道,“这是怎么了?!”
易阳道:“她是被气的,一下子气血攻心,就昏倒了。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很快她就会醒过来。香琴,这里有没有躺的地方,先把白姐放下去吧。”
银香琴忙指着内室道:“那有睡觉的地方,玲姐平时都在那里面休息的。”
“好的,先把她放到床上去躺下。”易阳道,而后直接抱着白玲朝内室快步走了过去。
进入内室后,易阳轻轻地把白玲放在了床榻上。
尔后,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对方的人中。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的时间,随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白玲悠悠苏醒了过来。
“香琴,去弄水来。”易阳回头招呼道,“斌子,你也到外面去,看着店子。”
“好的。”银香琴和斌子齐声答应着,随后一块儿走了出去,各自忙事去了。
很快,银香琴便端来了一杯温水,并喂白玲喝下。
喝下水后,白玲才慢慢好转过来,恢复了些许精力。
“白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易阳问道,语气间甚是关切。
白玲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没事,躺一会就好了。易先生,多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易阳忙摇头道,“起来,我刚才不应该把结果告诉你,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了,我可罪过大了啊。”
白玲道:“怎么能怪你?你这是在帮我啊!我只是心里很痛,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钱!”
易阳安慰道:“事情既然都这样了,那再难过也是没用的,无济于事啊,所以还不如面对这个事情,想办法解决掉,以弥补损失。”
白玲却道:“还能想什么办法?事实是我打眼了,打眼了就要承受损失,这是无法挽回的。”
“……”易阳没有回话,但他心里却也是那么想的,古玩行可不是一般的行业,买错了东西,吃再大的亏也不能退的,否则以后就没法在这一行混了,再人家未必会承认,想退可能也退不回去了。
“你那对鼻烟壶是在哪里收的?”顿了顿,易阳随口问起关于那对鼻烟壶的事。
白玲回答道:“是在一个摊贩那里。之前我收到一个消息,金先生那里正在收鼻烟壶,出的价钱很高,后来我也去问了,确实是在收,只要是好的鼻烟壶,他们都开出了极高的价钱……”
“金先生?金先生是谁?”易阳疑问道。
白玲道:“金先生可是一位大人物,在我们这边的收藏界赫赫有名,他德高望重,深受行里人的爱戴,他也是一个很实诚的做生意,谁都喜欢和他做买卖。”
“原来是这样啊?”易阳恍然道,他明白白玲的意思了,对方是得知金先生要高价收鼻烟壶,便买了那对料胎画珐琅烟壶,原以为拿到了好东西,谁知道其中有一只是假的,在这个情况下自然是大大地打眼了。
“那你一共花了多少钱?”易阳随后又问道。
白玲毫不隐瞒地回答道:“一共花了五十万,现在只有一只是真的,最多只能卖二十万吧?所以我亏了至少三十万。”
易阳头道:“是的,那两只鼻烟壶虽然能单卖,但放在一起,明显能看出是一对的,一对的话,收藏价值翻番,价格自然也就不止高一倍了。白姐,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你吧。”白玲毫不犹豫地道,“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易阳便直言道:“我觉得很奇怪,既然金先生高价搜集鼻烟壶,这个消息又传散了开来,怎么会有人把那么好的鼻烟壶卖给你?”
白文超插话道:“易阳哥,这很好解释啊,不就是那个摊贩在给白姐下套么?以一只鼻烟壶卖出两只鼻烟壶的价格。”
易阳头道:“你得有道理,但我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白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晚上去收东西的,当时你很急,只看清了一只鼻烟壶,而另外一种因为个中原因,你根本没有看仔细,要不然凭借你和你请的那位老师傅的眼光,不可能看走眼。”
“是的,我是晚上去的。”白玲头道,“我一收到消息就带着沈师傅赶过去看东西了,当时确实主要看的是那件真品,而看那件赝品的时候,那家人突然停电了,我们就匆匆忙忙地随便看了一下。”
易阳苦笑道:“果真如此!停电一事非常蹊跷啊。那人确实在给你下套,他揣摩透了你的心理,于是故意向你放出他要卖鼻烟壶的消息,拿一只真的一只假的鼻烟壶来糊弄你。三十万可不是一个数目了!”
“是啊,三十万对我而言是一笔巨款!”白玲一脸哀伤地道,“钱都是我借的!原以为能马上赚到五十万,因为像那样的一对鼻烟壶,卖给金先生的话保证能卖出一百万的高价,谁知道……哎,都是贪心惹的祸,是我自作自受!现在亏了这么多钱,我又要马上还钱,看样子这家店刚开起来就要赔进去了!”
她不住叹气,后悔不已。
易阳沉吟片刻道:“白姐,要不你这对鼻烟壶给我吧,我给你五十万怎么样?这样你就不亏了,可以马上把钱还了,不用关店。”
“什么?!这……”
听到易阳这突如其来的话时,不但白玲本人大吃一惊,站在一旁听他们交谈的银香琴和白文超他们脸上也露出极其惊诧的神色。
这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事情,易阳竟然愿意出五十万收购那对鼻烟壶,如果都是真品,那五十万值得,可能还地捡个漏,可现在的情况是,东西有一件是假的,根本值不了个钱,一起哪里还值得五十万,三十万都嫌多。
白玲忙摇头道:“那怎么行?我哪能让你亏本买我的东西啊?我们虽然才初次见面,但你既然是香琴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坑朋友的。易先生,其实你帮我鉴定出赝品,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金先生在这一行举足轻重,很有威望,如果我拿东西去和他交易,发现东西是赝品时,那他肯定很不高兴的,以后也就别想和他这样的大客户来往了。”
银香琴也道:“易阳,玲姐得对,不能让你白白吃亏。她这个事我们这些朋友会给她想办法,希望能渡过难关。”
他们只道易阳是纯粹在帮助白玲,相当于捐助。
其实不然,只听他道:“白姐,我话还没完。我给你五十万不只是收你那对鼻烟壶,还有一样东西,你也给我,这样我们就是公平交易了。”
“哪样东西?”白玲问道。
易阳回答道:“就是你店里的一件古董,刚进来时我看到了。”
白玲道:“你看错了吧?我店里的东西我有自知之明,都很一般般,最贵的也不过一两万块钱,哪有价值二三十万的?”
要搭上一件价值二三十万的古董,那对鼻烟壶才能卖出五十万的价钱来,可她店里连两万的都没件,更不用是二三十万高价的了。
易阳却郑重地了头,很肯定地道:“有的!有一件。”
“是哪一件?”白玲问他。
易阳道:“是一件比较大的珐琅器,你应该知道,那件珐琅器是掐丝珐琅彩模样的大瓶,纹饰带菊花。记起来了吗?就摆在大门边的那个菊花瓶。”
“那一件啊?”白玲连忙头,道,“我想起来了。可那个瓶子哪里值得那么多钱?易先生,谢谢你看好那件东西,但不瞒你,那个瓶子是我上个月收的,有个人直接送到我店里来卖,看价钱不高,我就收下来了,当时只花了八千块钱,你喜欢的话,我一万卖给你就赚很多了,哪敢卖你二十多万啊?!”
“才八千?!”闻言,易阳不由得一阵苦笑,道,“那恭喜你,你捡一个大漏了。”
“是吗?”听易阳这么一,白玲两眼闪光,精神顿时也恢复了不少,已经不由自主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易阳的眼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无不佩服之至,既然他那件珐琅器是个漏,那就很有可能了。
“是的。”易阳郑重其辞地道,“实不相瞒,刚不久前我们在斜对面的‘寻宝斋’淘到一件一模一样的珐琅器,你们看看。”
着他回头向白文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刚不久前收到的那件“七宝烧”拿出来,给白玲他们看。
“啊?!真的和我那件一模一样啊!”一见之下,白玲秀目圆睁,惊愕道,“易先生,这件珐琅器你们花了多少钱?‘寻宝斋’里的东西那么贵,肯定不低吧?”
“嗯,不低。”易阳头应道,“标价是二十二万,最后只少了两万,二十万成交。”
“二十万?!我的天啦!”白玲无比惊讶地道,“怎么那么贵?!可你也买下来了!我连两万都不好意思标。不过大家都知道,那个钱老三是名副其实地黑啊,经常敲诈人的。”
银香琴叹口气道:“易阳,我不是过了吗?叫你们别去‘寻宝斋’,你们不听,这下可好了,损失了那么多钱。”
易阳呵呵一笑,若无其事地道:“香琴,可事实上我赚了啊。这件珐琅器可不是一般的景泰蓝器具,而是大有来头的东西!二十万还是值得的,所以我愿意再出二十万,收下白姐店里这只大瓶。白姐,你愿意卖给我吧?”
“我……”白玲一时语塞,激动得不知道什么才好了,易阳若真和她做成这笔生意,那她就能拿回五十万了,有了这五十万她便可以还清欠债,没必要把好不容易筹办起来的古玩店开闭或是转让出去。
如此,易阳就是她的大恩人了。
因为她心知肚明,易阳是真心想帮自己一把,如果只是为了买那件珐琅器,那他完全能以一个很低的价钱拿下来,哪有必要开出如此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