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旧教信徒。
一谈到这个词，就不得不提起永夜魔女的传说了。
“永夜魔女，缇莎拉。”
西蒙眯起眼睛。
帝国、各大王国、公国...甚至上森人那边典籍都有所记载的...确实存在过的人。
有人相传永夜魔女为通晓过去，熟知未来之人。
有人相传永夜魔女睿智聪慧足以让四大柱神为之动摇。
有人相传永夜魔女具有千面美貌，每一美貌都足以让人为之忘记呼吸。
她至高无上的知识能让虔诚的信徒堕落，千面美貌足以让高尚的骑士忘记呼吸。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相传见过她面孔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忘记呼吸，并且无法挪开视线...
只要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整个大陆都会为之动荡，陷入永久的夜晚，不见光明白昼，这也是永夜魔女这个称号的由来——
“吹是吹得这么厉害...”
西蒙耸耸肩，语气之间带着几分辛辣嘲讽：
“但其实最后还是被四大柱神给灭了，然后就留下你们这群信奉魔女旧教的人天天找我麻烦。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吧，真是有够好笑呢。”
真是有够好笑呢？
这算是什么嘲讽方法？
洛丽娜感到一丝疑惑。
但很快这疑惑的表情也化作阴沉平静。
她先是当着西蒙的面从餐车底下取出剔骨、剥皮、刺眼的各式刀具，随后才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喔？在我得知你身份之后居然还不直接对我发动袭杀？你就不怕我把外面的卫兵叫进来吗？”
对于西蒙这句话，这位魔女旧教徒只是用洛丽娜的脸妩媚地舔了舔下唇，双眼中满是狂热与疯狂：
“魔女大人在教典上如是说过，未知者抱有疑问而得不到答案，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说着她又露出扭曲的笑容：
“况且在卫兵赶到的时间内，已经足够我杀你十多次了。”
扭曲疯狂的笑声从她的嘴中泄出，她拉扯着原本属于洛丽娜的面皮，眼球外凸，双颊流露出一抹刺眼的潮红。
“啊啊啊...魔女大人...请赐予我祝福，请赐予罪人神罚！”
她忽地哭喊，又忽地发出尖细的笑声。
看着她疯狂的表现，西蒙并没有任何表态。
还能怎么办呢？
他已经与这些狂热的魔女旧教徒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对于他们恶心的祷告方式...
老实说，都习惯了，和一群神经病没什么好BB的。
西蒙不由得摇了摇头。
要说他现在最想做什么...那无疑就是把面前的家伙抬手摁在地上暴打，可偏偏西蒙却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他根本不会武技。
也对，要是会武技的话，他还用得着保罗保护？抬手就是神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所以现在西蒙很难受。
巨难受！
况且对方只有一人便敢闯入这座防备森严的宅邸，肯定也是有她过人之处的。
再加上她那张洛丽娜的脸...倘若西蒙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利用洛丽娜血肉所制作出来的变形魔药所造成的效果，寻常人皮面具根本达不到那种水准。
由此看来，对方应该还是拥有极高熟练度的魔药炼成师。
要是能继续培养玩家...让他们帮助自己拿到那个东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不过...现在也还不是没有机会的。
至少对方还给了他回答说话的时间。
西蒙心底盘算，面色不变道：
“那我还真要多写你的宽宏大量，可要猜测出你的身份却并不是那么难以分析的事情。”
“喔？”魔女旧教徒松开撕扯着脸蛋的手掌，虚假的面孔发出难闻的气味，血肉模糊的肉块蠕动着从她脸上滚落而下。
见她兴致盎然的模样，西蒙双眼平静地说道：
“观察，然后得出结论，就是这么简单。”
“喔？你的意思是，我的伪装有破绽？但是我已经吞下了变形的魔药，不管是气味还是相貌亦或是声音，应该都与这个小姑娘差不多——”
“但那也只是‘外貌、声音相似’而已。”
西蒙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声音沉稳：
“构成一个人的因素不止是外貌，声音。还有下意识的小动作，言谈措辞...等等方面，这些并不是模仿就能相似的。”
“就好比母亲不管怎么样都能认出自己的孩子，越是熟悉的人就越是如此。”
他一边说着，手掌一边悄无声息地摸上抽屉把手。
“喔？”魔女旧教徒来了兴趣，她目光森然地盯着西蒙，烂肉一团的面孔发出清亮悦耳的声音：
“可就算按照你这么说，那也应该是特别熟悉的人才对...”
她嗤笑一声，打趣一样地说道：“难不成我们堂堂的灰月之主，对身边一位小侍女都如此关注...”
她的话语说到这里就停滞了。
因为她发现西蒙正一脸冷静地注视着自己。
印象中那些被她暗杀的贵族，在临死之前总会剥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外皮。
要么跪下求饶，要么六神无主，浑身颤抖，高声尖叫...
始终保持冷静的领主...就只有西蒙一个。
再结合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这位魔女旧教徒心底莫名的有些发憷。
难道西蒙真的连侍女平日里的状态都注意到了吗？
这怎么可能？！
侍女就只是单纯的侍女。
贵族可以将她们当作玩物，可像西蒙这样观察入微...？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如西蒙所说的那样，魔女旧教徒甚至能够想象得到...
若是这一次暗杀行动失败，那么想要再接近西蒙究竟得多困难？
想到这里，她浑身颤抖，再也按捺不住沸腾的杀意。
嘭！！！
身子窜出，如同最为灵敏的猿猴！
手中的刺眼刀与剔骨刀分别刺向西蒙的眼球与心脏！
可是——
“你废话太多了！”
西蒙禁不住用了一句天灾红星们的语言。
是的！
要他是这个魔女旧教徒，早就把自己挫骨扬灰，连棺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可惜对方不是他，他也不会坐任对方安排自己。
西蒙将隐藏于抽屉底下的卷轴一抖。
“地母教会的神术卷轴？！”
魔女旧教徒双眼一缩，身体扭转刚打算避开——
嘭！！！
墙壁的砖块飞舞！
洁白的绸缎沾染上血迹！
巨大...无比血腥的生铁行刑巨锤砸落！
与此同时是魔女旧教徒重重落下的身影。
四肢被砸得变形，扭曲的手臂有骨刺从肌肤中刺出。
对方的惨烈到极致的哀嚎声也随即传出！
可现在的西蒙却完全没有兴趣去管那些。
他只是扭过头，看着破开宅邸墙壁，犹如坦克车撞进来的年轻女性。
淡黄的地母神纹附着于染血的洁白绸缎。
金色发丝在双子圆月底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手中正捏着一柄足有一人半高的行刑巨锤，精致的面孔上满是庄重祷告之色。
这一切看上去完美无瑕。
除开粘稠的碎肉以及人类的毛发正黏在她的侧脸上显得非常...下饭以外——
看着这个年轻美丽的女性，西蒙只觉得自己被玩家折腾得差不多的头发又要开始脱落了。
地母教的至高圣女...艾丽托亚。
说实话，西蒙更愿意用天灾红星们的语言——‘人形坦克’来形容对方。
是的。
至高圣女·人形坦克·艾丽托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