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光不练嘴把式
姓冯之人听郑克爽相貌不对,便对晦聪道:“请问方丈大师,贵寺有几位叫晦明的禅师?”晦聪道:“只此一位,敝寺上下,晦字辈的僧人,也只有我二人而已。”
那葛尔丹哈哈一笑,道:“原来传言不假,贵寺果然有一位年少的高僧,只是这位法师的相貌,哈哈,真是有趣,与我先前听的不大一样。”
晦聪道:“王子有所不知,我这位师弟……”我担心他将实情出来,忙拦住他的话头,捏着嗓子道:“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王子觉着有趣,那便算有趣好了。美也好,丑也罢,百年之后,终归要化为粪土。”
一席话得众人皆为侧目,晦聪更是大赞我言语之中深藏禅机。葛尔丹甚感无趣,对郑克爽道:“郑公子,你不是要找这个法师么。”郑克爽十分尴尬,脸上一红,结结巴巴的道:“啊……是啊……这个……啊……”姓冯的一旁拱手道:“可能是有些误会,我们来得鲁莽了。”郑克爽忙道:“对,对,是个误会。”姓冯的又道:“不过,方丈大师,敝人听,你们山下村庄里的村民,似乎太霸道了些,前阵子拦着路,不让香客上山,你可知道此事?”
晦聪哦了一声,看我一眼,道:“有这等事?”郑克爽道:“当然有了,上次我经过这里,被他们拦住。抢去财物不,还抢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对了,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和尚。”我见他开始提及上次地事情,有些心慌,忙道:“公子笑了,山下的村民。不过是一些寻常老百姓,看郑公子仪表堂堂。想来也是有些功夫,哪里会被那些粗手粗脚的村民劫了道。”
郑克爽脸上一红,左右看了看,道:“我是怕伤到人,所以才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姓冯之人道:“因为是在少林寺的领地,我家公子顾及贵寺的面子,因此未曾出手。才被人夺去了财物,不过,这件事情,总要贵寺给我们一个交待。”我问道:“你上次村民拦路抢劫,那刚才你们来时可曾遇到拦截?”
葛尔丹双目一瞪,道:“谁敢,刚才我们去村子里挨家看过,人全跑了。要不然,哼。”我心里奇怪,不知瑞栋搞什么明堂,刚才他要见我,不定便是关于这事儿,真应该见见他了。
晦聪看我一眼。目光中颇有深意,合十道:“王子不必生气,这件事老纳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有此事,定会给各位一个交待。不知郑公子被劫去的,除了金银,还有什么重要物件?”郑克爽愣了一下,道:“是……是一封信……”姓冯的插言道:“不过是封寻常书信,也没什么重要地。我家公子主要是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一定要找出当事之人。还请方丈多担待些。”
晦聪道:“老纳一定尽力。”葛尔丹道:“等你去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郑公子,你不是见过那个参与抢劫的和尚。咱们进去搜一下,直接把人捉出来,岂不省事?”晦聪道:“阿弥陀佛,佛门圣地,岂能容人搜查,还请王子殿下愿谅。”
葛尔丹道:“你寺中窝藏劫犯,怎么便搜不得?”我道:“郑公子被人抢了,终究是一面之辞,怎可因此而扰了千年古刹地清静。”郑克爽大声道:“难到还是我了假话不成,我堂堂台湾……”我追问道:“台湾什么?”郑克爽改口道:“谁台湾了,我是我堂堂公子,怎会骗人。”见他心虚,正中我下怀,道:“还没请教,郑公子府上是?”
郑克爽怒道:“要你管。”我微微一笑,道:“既然郑公子不出来历,又如何让我们相信你之所言?”郑克爽顿时为之语塞,他身后忽然有一名黑脸汉子道:“郑公子被劫,我是亲眼所见,那日我看到郑公子被绑了起来,还被立在田头示众。”声音尖细,一听便是女人的声音。我仔细瞧他面貌,心里一动,暗笑起来,这人定是阿琪装扮的,真是乱了套,阿琪现在跟了郑克爽,居然还同葛尔丹一起上少林寺,也不知葛尔丹会不会因为争夺阿琪跟郑克爽打起来。
晦聪自然也听出阿琪是女人所扮,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这种老和尚,把寺规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千年古寺,岂能容得在他手中被坏了规矩。
我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更是笑了,想那歹人,行的自然是歹事,怎会抢了郑公子的银财,又将公子绑起示众?做的倒象是官府地事情,天下哪有这个道理。”郑克爽怒极,指着我道:“你这和尚,我……”话间忽然拔出腰间长剑,挺直向我刺来。
我尚未动作,晦聪跨出半步,一挥袖子,郑克爽一下子便被挡了回去,身体急速向后倒退,那姓冯的抢到他身后,伸手一托,郑克爽便稳稳当当的立住。他们身后有二三十人,都穿着短打扮,与当日郑克爽的随从装着一样,齐声叫了一声好,有人大声道:“冯师傅好厉害。”郑克爽脸上一红,道:“师傅。”姓冯的拍拍他的肩膀,转头道:“久闻少林武功,威震天下,今日得见方丈的破衲神功,更是大开眼界,冯某不才,想跟方丈讨教几招。”
我心里暗暗吃惊,少林武功的名气天下谁人不知,少林方丈那更是寺内高手中地高手,姓冯的居然敢跟晦聪挑战,看来是有些真功夫的,而且胆子也不。
晦聪自然不肯跟姓冯的比武,合十道:“冯施主内外兼修。刚才一出手,便显大家风范。老衲闭门修禅,已多年不曾习武,身上地那些功夫,早就荒废了,怎敢与施主过招。”昌齐喇嘛一直没话,此时大声道:“方丈客气什么。你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也拿出来操练操练。难到还怕冯锡范拆了你那把老骨头不成。”
果然是冯锡范,除了他,还有谁敢跟少林方丈叫板,这老子比晦聪了几十岁,两个人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晦聪道:“原来是一剑无血冯施主,老衲久仰施主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冯锡范被昌齐叫破了身份,大有不快,横了他一眼,道:“方丈不必客气,你我不过是切搓一下,到为止,如何?”
我忽然道:“真是奇怪了。我听冯先生是台湾郑家的人,不知你怎会跟云南地这位马总兵走到一起的?”那马宝本来一直在瞧热闹,听我一,脸上顿时变了色。冯锡范淡淡道:“只听少林僧人练武修禅,怎得对官府之事也这般感兴趣?”
我笑道:“冯施主莫怪,我只是觉着有趣而已。一个兵,一个贼,居然会搅到一起,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冯锡范脸色一变,道:“你我是贼?”我道:“我可没你是贼,我只是一个兵,一个是贼,不知冯施主选兵还是选贼呀?”郑克爽插嘴道:“我们当然是兵。”我哈哈笑道:“这么。马总兵便是贼喽?”郑克爽顿时语塞。道:“我可没这么。”
我道:“你嘴上不,心里却是这么想的。我听台湾郑家。与平西王势不两立,欲杀之而后快,冯施主既然称你为公子,你又姓郑,想来与郑家是有些瓜葛的,怎会不在心里将马总兵当做了贼?不定,马总兵在心里面,也将你看成贼了呢。”
那马宝脸色阴深的可怕,冷冷道:“你这位法师,知道地挺不少呢。”瞧他恶狠狠的眼神,老子才不怕呢,你云南地兵,还敢跑到河南撒野,也不看看少林寺是什么地方,晦聪的身份不止是少林寺方丈,还是护国禅师呢,你有种就带兵把少林给灭掉。
我合十道:“阿弥陀佛,僧是出家人,却也感受大清皇帝的教化,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决计不能与鸡鸣狗盗之辈为伍地。”一句话又将冯锡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不出话来。
那马宝哼了一声,道:“法师出门注意些,心别被崴了脚,告辞了!”扔下句狠话,一跺脚,带着随人出了大殿。
我呵呵一笑,对冯锡范和郑克爽道:“二位施主,马总兵要走了,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冯锡范呼出一口气,道:“难道堂堂少林寺,便只让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和尚来出面么?”那晦聪见我几句话便打发走了马宝,赶紧道:“阿弥陀佛,老衲年迈,早已不问俗事,如今都是由师弟晦明来主持寺内事务。”
冯锡范手握剑鞘,拇指一挑,将剑从鞘内弹出寸许,道:“那好,既然是和尚出头,冯某就领教一下法师地高招。”话音刚落,那郑克爽却拔出剑来,抢到前面,道:“师傅,让我来。”这子大概是看我好欺负,想站出来露一手,好在阿琪面前表现表现,我心里暗乐,对付冯锡范,我没有把握,要收拾这子,那还不跟玩儿似地——
冯锡范挥了挥手中利剑,淡淡道:“快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在杀鸡宰羊,忙着准备年货,我家王爷近日手头吃紧,命我潜入中原,好弄些推荐票花用。刚好韦宝落到我的手里,嘿嘿,任他奸滑似鬼,那哪便是块石头,我也要榨出四两玉兰油来。”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