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抵达遗迹外面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他们并没有急于进入,先在外面扎营休息下来。用李一的话说,这些以前的修行洞府不知道荒废多少年,能不能探到宝贝全凭运气,他们运气再好能好的过朱天成?
不急于这一时,正好让别人先去碰碰洞府防御阵法的霉头,明天养好了精神再去。
丁立一晚上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盼望着天能快点亮起来。
这个洞府被隐藏在一个规模很大的阵法里,过了太久时间,阵法的一些威能有所下降,这才被人发现。
从阵法的缺口进入,阵法内里是一片呈东西走向的山谷,南北看上去大概有五六公里宽,长度一眼望不到头。两侧都是高达数百米的峭壁,角度将近90度,就好像有巨人用巨大的刀斧砍出来一般,丁立他们现在就处于整个山谷的最东南端一片空地上。
可能是因为阵法的原因,十一月的山谷中依旧有着夏天的温度。
山阴下有一片狭长的湖泊,湖泊的北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一直蔓延到另外一端山脚下。这些芦苇的高度足有三米开外,密密麻麻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危险。
丁立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怎么又是芦苇啊!?”
赵耶飞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可能是因为芦苇牛鼻?”
李一立在原地,仔细感知了一下周围,说:“这里面的灵气浓度比外面高很多,里面的阵法没有感觉到什么杀意,但是有禁空与压制灵识的作用,进去后我们会飞不起来,也看不远。”
李一环视了四周,说道:“想弄清楚状况,我们只能徒步穿过这一片芦苇荡了。”
一旁的丁立表情有点不自然,问到:“阿哥,要不我们从湖那边过去吧!”
“你看那边!还不清楚这湖里有什么异兽,我们现在不能御空,走水上如果遇上危险可能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阿哥抬手指向湖边。
李一也考虑过,湖里有异兽守护,那这片芦苇荡也应该不止看起来这么风平浪静才对。但大家毕竟都是陆生动物,这种禁空的情况下,在芦苇地里就算是遇上什么危险,也好想办法应对。
顺着阿哥手指的方向,丁立看到湖边有一些被撕扯的衣服碎片,还有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残缺不全的尸体。
不过丁立还是不想进芦苇荡,“要不我们就贴着湖边走好了!这个遗迹以前的主人这样设计,肯定芦苇荡里也有别的危险!”
李一笑了,难得在丁立身上发现到害怕的神色,就来了兴趣,说到:“芦苇里有危险好歹我们脚还在陆地上,能组织反击!丁立,我怎么觉得你是对这芦苇荡有点怵呢?”
赵耶飞他们也察觉到了丁立的异常,换往常,丁立哪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李一他朱天成指的路,他都会带头冲锋的!这次推三阻四的里面肯定有猫腻。
丁立挠了挠头说:“嘿嘿,也不能说怵吧,就是有点抵触情绪。小时候跟我表哥去芦苇荡里掏鸟窝,也是这样一片一眼看不到头,三四米高的芦苇地。
我就一个人走丢了。”
丁立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我那会才不到十岁,在遮天蔽日的芦苇荡里像只无头苍蝇。芦苇荡里闷热潮湿,往哪边走都只有无尽的芦苇包围着我,总感觉在看不到的芦苇深处,有隐藏的恶魔想要撕碎我。
那种成气候的芦苇叶边缘长满了锯齿,我手臂与小腿上被划得全是血痕,蚜虫一直在我身上爬开爬去,又痒又疼。加上又在三伏天,在闷热的芦苇荡里钻了几个小时,喉咙干的能喷出火来,真是又蠢又弱小又无助。那几个小时里我人生中第一次想到,我是不是要死了?死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死在这里会不会等腐烂了都不会有人发觉?
可能我真是命不该绝!。朝着一个方向埋头走,我竟然真就走出了那片芦苇地,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妈正在引水浇地。
我像疯了一样喝着水渠流淌的水,喝够了又找大妈问了路,才知道我已经走过了两个村子,大妈给我指了路,问了下我的情况,还把自己的水壶都送给了我,她大概是个天使吧!
在芦苇荡里那几个小时真是惊魂,还好我身体不错,没有因为脱水中暑倒在里面芦苇荡里,不然可就真的歇菜了。
后来回去路上,我在心里不停的说,我以后一定听老爸老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七大姑八大姨的话,在家里安心看书写暑假作业,再也不出去作死了,做一个知书达礼的三好学生!我再也不让爱我的人担心了!
等我拖着已经抽筋的两条腿,终于捱到了村口,却在村口见到了我爸。他正靠在摩托车上,惬意的嗦着冰棍!我在回家路上心里那些豪言壮志,全随着我爸吃的那根冰棍消失了!”
赵耶飞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活该!”
李一拍了拍丁立的肩膀说:“走吧,这次还是你带路,我们跟你一起!”
话音未落,湖边传来重物被拖下水的声音,一条身形有些像巨蜥的动物从湖里窜了出来,把刚才丁立看见的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拖下了水,水里传来一阵争抢食物的声音。
丁立问起同学们:“你们有看清吗?这湖里有鳄鱼?”
李一摇摇头:“不像,我觉得是大鲵!”
“大鲵?这娃娃鱼也,也,也忒凶残了吧!”
丁立以前在饭店见过娃娃鱼,也就一米不到的样子,可从他刚才的瞥到的一眼估计,方才露头的野兽全长有十米左右,撕扯一具尸体像撕扯废纸一样轻松。
“长时间被高浓度灵气改造,出现什么都不稀奇!”
丁立想了想,在湖边被这东西亲一口,腿脚估计吃不消,就刻意用豪迈的调调说:“看我丁立打破心理阴影!”
然后狠狠的咬了几口肉干,带着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冲进了芦苇地。
赵耶飞朱天成在中间,李一在最后。
这些长时间浸淫在高浓度灵气下的芦苇叶格外锋利,李一他们都小心的在身周撑起一个灵力护罩,防止被划伤。不能使用术法的丁立处境就没有那么好看了,起码看起来很凄惨。
虽然他现在修的是铜皮铁骨,不会被划伤,可是身上的衣服就遭了殃,变成了乞丐装挂在他身上,露出了里面的猪皮内甲。
在后面的朱天成看到丁立一声的装扮乐的直笑,“丁立,你这乞丐装加紧身皮裤背心有点潮呀,起码领先世界时尚界十年啊!是哪位时尚大师给你设计的呢?你是不是偷了品如的衣柜呀?”
走在第一个的丁立往后竖了一个地球通用手势,头也没回的说:“天狗,你迟早贱死!”
除了丁立那已经放弃治疗的衣服,大家在芦苇地这十几分钟里没有遭遇任何威胁,一开始绷紧了的神经也都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赵耶飞开口问到:“丁立,你这好像也没啥心理阴影啊!”
“心大你有啥办法!心理阴影是夸张的说法了,其实也只是有点怵而已。再说了,我们这次有阿哥压阵,遗迹里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包它有来无回!”
赵耶飞:“丁立,有个成语特别符合你现在的嘴脸,你知道是哪个吗?”
“狐假虎威?”
“不!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