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笺很快察觉到了清泠泉水牢的异样,登时站起,欲赶去清泠泉查看情状。
只是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无声无息。
司马笺立时身形一闪,向右撤出数丈之外,大喝道:“谁!”
东行不耐烦地皱了皱双眉,司马笺便莫名挨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他作为子虚宗宗主,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准备祭出法宝,只是胳膊微微一晃,便不敢继续动弹了,因为他察觉到有一只手,捏住了自己好不容易结出来的地仙金丹。
他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眼前的华发老者修为远远高于自己,若是不顾一切地挣扎反抗,只会令对方恼怒,到得最后,自己身死道消不说,便是整座山头,说不定都会成为陪葬品。
他收起恼怒,端正态度,恭恭敬敬地向东行作揖行礼,“老前辈来到子虚宗,可是有何要紧事?”
东行冷笑一声,“难怪能坐上宗主的位子,你这样的人,的确有可怕之处。”
司马笺微微一笑,“老前辈过奖了。”
东行摆摆手,“不必刻意讨好我,我对你这样的毛孩不感兴趣。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穷追不舍,若是追上了,却换来整座山头沉没,那该如何是好?”
司马笺心下明了,暗暗骂了一句老东西,面上依是和和气气的恭敬表情,深深一揖,“多谢老前辈提醒。”
东行嗤笑一声,身体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司马笺这才稍稍舒了口气,同时心念大动,回想自己这么些年来是否得罪了什么人?可思来想去,以自己的为人处世,对于强盛的山头毕恭毕敬,对于相对弱势一些的,也不至于恃强凌弱,担任子虚宗宗主的这么些年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应当不会得罪别人。
况且对方修为之高,出入子虚宗如履平地,对于此等强者,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得罪?
思来想去,症结只可能在郁臧带回来的那位窍穴尽毁的少年。
司马笺恍然大悟:那少年在青禾洲便已窍穴尽毁,还能来到此地,定有高人帮助!指不定便是方才的华发老者。如此说来,在山下小镇被野狗追赶,当是历练之一...哼,师弟居然还以为如此少年敌不过三条野狗...果真是考虑欠妥!
思及如此,他又笑了一声,倘若师弟能够考虑周到,我便不能轻而易举地坐上这宗主之位。
过不多时,郁臧匆匆赶来,在他七步之外作揖行礼,急道:“师兄,关在水牢的那位少年逃走了!并且还掳走了辛家姐妹!”
司马笺冷冷一哼,随手拂袖,郁臧胸口便遭一击重锤,痛及心骨,但未伤及大道。
司马笺背过身去,重重吐出一口气,“你可知,你险些害得子虚宗千年基业烟消云散!”
郁臧强忍疼痛,一手捂胸,低头道:“师弟不知!”
郁臧为了子虚宗连年东奔西跑,终究是付出过不少。司马笺没有继续惩罚他,而是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师弟啊,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了。那位少年跑了就跑了吧,辛家姐妹没了就没了吧,命还在,就好。”
“...”郁臧还要说些什么,但司马笺既然如此吩咐了,他便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