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翰声？”李嫣有些疑惑。
“我，我就是，你是谁？”一张苍白尖细的脸颊隔了半晌才中自双腿间抬起，没有想象中强壮，甚至连想象中百分之一的英武之气也没有。
“没错！”李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连看了两遍，用力冲范子川点点头。
“龙，龙族！”范子川比知道胡赭有几乎纯净的凤凰血统时候还要惊讶，“这就龙族，这就是两千年前曾经称霸中国的盖世枭雄的后人——真是丢光祖宗的人！”
刘翰声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才算平静下来，而且还不知道打哪掏出根皱皱巴巴断了小半截的“红杉树”（香烟名）。刘翰声将香烟刁在嘴上，手哆嗦了半天，一只打火机到底还是掉在了地上，“吧嗒！”
“靠！”跟李嫣互相看了一眼，范子川看着那半截烟茬，心里连喊了两句，“人才，真他妈人才！”
“我帮你吧！”胡赭将打火机捡起来，打着，刘翰声就着火苗将烟卷点着，冲胡赭道了声谢，狠抽了一大口。
他也老实，李嫣还没开始问，他便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起来，“我是在市建设局建筑工程管理处工作的，我爸原来当过局长的秘书，虽然他现在自己出来单干了，可我一毕业还是直接给我安排进了局里。我在建设局工作了三年多，半年前提了副主任科员，本来再过一段时间那个副科长的位子空出来，我就能直接接任副科长了，”刘翰声抬头看向天花板，好象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说重点吧，后来怎么就进了这儿了？”范子川听刘翰声半天也说不上子丑寅卯来，间或还要盯着天花板回忆，今天来这可不是听他说废话的。
“那是，那是上，上个星期，星期五，领导派我到市重点工程——新城区惠民花园看看工程进度。通常我们都会在周五对全市的重点工程梳理一遍，并做好报表，下周一好向领导汇报，这是常规性工作，也是我的份内工作，我当然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接到命令我就马上赶到了工地上，那天天很热，天气预报说地表温度有四十多度，我觉得就算不到，也差不多，加上建筑队的人也老跟我添堵，我抽查了几个桩基、大梁后，就觉得有点头晕。我猜自己可能中暑了，查完底楼的一面承重墙后，我就偷偷出来透透气，谁知道我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一大群人冲我喊，喊什么我没听见，我只忽然觉得头顶上突然刮下来一阵风，我抬头一看，一大捆钢筋已经马上就要砸到我头顶上了。”
“我脑子当时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是怎么回事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地上，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一捆散了一地的螺纹钢，工人们都像看见鬼一样离着老远围着我看。但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螺纹钢自己砸偏了。我爬起来又到楼上看了看，然后就回了局里。想起来当时就非常奇怪，以前我们说要检查哪，建筑队的头头通常都会找一大堆理由，不让我们查，可那天后来建筑队的几个头头突然变得对我特别热情，我想看哪就领着我看，我说改哪，他们马上就答应了。”
“我回到局里后大家也没什么异样，只有坐在我对桌的小李跟我说，他听人说，我在工地的时候一巴掌扇飞了一捆螺纹钢，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一捆螺纹钢最轻也有两三吨重，大象一鼻子扇出去，也得被打回来，我自己就更加不信。我本来也没在意，可从那以后我就，就发现，我，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鬼？”
“不是，不是那种！”刘翰声有些恐惧地看了看窗外，更加用力地缩了缩肩膀，“我发现，从那以后，我就能看见离自己很远的东西，甚至自己身后的东西，”范子川心道，无怨的我们一上楼你就知道了，“有时候我还会做梦，梦见自己会飞，谁知道一觉醒来，就真的发现自己睡在了楼顶上，起初我爸妈都以为我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梦游，还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给我开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药，还给我做了几次心理辅导，从那以后我就再没睡在外面过。”
“本来我以为一切就过去了，直到大前天，那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父母，他们都守在我床边，看我醒过来还吓了一跳。然后，他们说，说半夜看到我，看到我会飞，不，他们说应该是飘，就像恐怖片里的鬼一样飘，直飘过好几栋住宅楼那么远，转了一大圈，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又飘了回来。”
“我父母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我说没有，最近精神反而比原来的时候还好，他们还是很害怕，以为有脏东西作祟，就叫我打电话跟领导请了假，带我去看老家有名的刘神仙。刘神仙是我一个远房的二姑奶奶，在我们老家农村那一带很有名，她给我吓了魂，给了我一只开过光的玉佩，然后我们一家赶回市区，又去云龙山兴化寺上了香，捐了一千块钱的香油钱。”
“谁知道这样做了也没用，前天晚上我还是照样梦游了，我父母决定还是带我再去见上次看过的心理医生再试一试。医生给我给了核磁共振、脑彩超，最后还是决定给我做催眠。在那个宽敞舒适的治疗室里，我很快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空调还是吹得让人透彻心肺，房间里的摆设也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只是医生却没了。房子里只有一大片鲜血，后来刑侦人员证明血是医生的，只是医生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刘翰声说罢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三人，瑟瑟发抖。范子川心想，这倒霉的医生九成九是被他吃了，只是这家伙还没这个自觉。
刘翰声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剩下的已经非常好猜了。密室里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要说公安局，就算昆仑的人来了也只能做失踪案处理。是等着惹出更大祸事直接进监狱，还是送进精神病院？刘翰声的父母无疑作出了一个更理智的选择。
“这排楼一开始就你一个人？”李嫣问。
“我一来，院长就直接把我分在了这里，楼里本来还有几个人的，不过都被我吓跑，然后，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在这住一辈子，二，我可以给你一个正确的解释，解决你已经惹下的所以麻烦，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当然你以后得听我指挥。”李嫣给刘翰生摆了两条路，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李嫣马上给刘翰生办了出院手续，十分钟后，刘翰生草草收拾了一个大包，换了身便装。一行人上了李嫣的车，前脚刚从医院出来，一辆外表看不怎么起眼的金杯面包也到了医院门口。
李嫣和金杯副驾同时放下车窗玻璃，金杯副驾上露出一张颇具男性魅力的中年男人脸孔，李嫣看着对方微微一笑，金杯副驾愣了一愣，只好回了个苦笑。
李嫣轻轻一踩油门，车子上了大路，面包车也没进医院，直接掉头也上了大路，不过却向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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