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梁老爷子没有成功把郑妍嫁出去,是以连着几日拖着郑妍下棋,而且只能赢不能输,直把郑妍弄得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等到梁外公终于腻了对弈,约了老朋友出去钓鱼,郑妍这才寻到机会出府去见宋全。
宋全两天前就给梁家递了帖子,只是郑妍实在脱不了身,是以直到今天才得了空闲。宋全显然是等得急了,瞧见郑妍的马车停在古玩店前,立刻迎上前,道:“我的姑奶奶,我都快急死了,您要是再不来,可就要错过这次的拍卖了。”
郑妍也没想到梁老爷子那么难缠,无奈的说道:“老爷子这几天心情不顺,我就被抓了壮丁,没想到当人家孙女居然这么不容易。”
宋全也不欲过多打听郑妍家里的事情,只道:“这次拍卖会由凌云居主持,汇集了全蘇城的古玩商,精品无数,最重要的是有十块空间石会公开拍卖。”
“没有原石吗?”
“有,拍卖会之后还有一个原石展。”
郑妍点头,道:“那行,准备准备,咱们现在就出发。“
“是,老大!”
……
这一次,郑妍没有带宝婵和宝敏,而是换上男装,带上了宋全和店里的三名伙计一起。
三名伙计一个叫小五,一个叫怀恩,还有一个叫阿祺,年纪都在十七八左右。
一行五人乘坐马车来到蘇城凌云居的分店,此时店中已经来了很多参加拍卖会的富商巨贾,郑妍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恍惚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仔细一回忆,竟然是曾在酒楼与人豪赌的梁半城——梁隋!
郑妍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后就移开视线,却不知那梁隋的感觉特别敏锐,虽然郑妍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不过几秒的时间,但他还是感应到了,只是这时郑妍已经看向别处,梁隋并没有发现视线的主人。
拍卖会的位置分为甲乙丙三等,甲等自然是二楼的独立雅间,能进去的无一不是在蘇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乙等是一楼的单间,没有二楼豪华,但也胜在清静雅致,丙等一般都是散客,大都被安排坐在大厅。
自从郑妍解决掉蘇城府尹韩良东后,宋全已经以强硬的铁血手段整编了蘇城的地下势力,现在走出去哪个不称呼他一声“宋爷”,可这些人都不知道,平日里这位“宋爷”大都窝在一家小小的古玩店里混日子,简直堪比咸鱼。
“这地方不错啊?”郑妍很满意独立雅间的罗汉榻,也没客气,直接倚上去从果盘里叉了一块枇杷吃了起来。
宋全恭恭敬敬的坐在郑妍下首,表情严肃的说道:“是凌云居的掌柜特意送来的帖子,幸不辱命。”
郑妍没好气的白了宋全一眼,吐槽道:“装,你就装吧!”
宋全哈哈一笑,终于装不下去了,索性学着郑妍那样放松下来,“老大,我们兄弟都是粗人,这种日子真特么的过不惯。”
郑妍却不这样想,只淡淡道:“都说金钱是万恶的,可钱是死物,又何谈善恶,不过是使的人不同罢了。“
宋全闻言若有所思,而就在这时,楼下的喧闹已经停止,是拍卖会开始了。
……
隔壁房间里,梁半城正与凌云居的掌柜寒暄。
“梁先生莅临凌云居,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徐掌柜,幸会幸会,上次京城一别已有数年,却没想到能在今日得见,拍卖会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
“正是如此,不过这样,待原石展后相信梁先生也能空下来,不如由在下做东,请梁先生小酌几杯如何?”
“怎能劳徐掌柜破费?我在蘇城有些熟人,若徐掌柜不嫌弃,就大家一同如何?”
徐掌柜闻言眸光闪了闪,深知梁半城认识的可都是非富即贵,若能结识一二,他又必在蘇城当个分店的掌柜,是以忙道:“那徐某就叨扰了。”
“哈哈哈哈,徐掌柜,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梁半城因为正与徐掌柜闲聊,所以没有关门,却不想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抬头一看,脸色就阴沉了几分。
“原来是天运阁的薛掌柜!”
天运阁与凌云居从京城就势同水火,是以蘇城分店的两位掌柜互看不顺眼也很正常。
薛掌柜明显对梁半城更感兴趣,见徐掌柜黑着脸不说话,便自来熟的走到梁半城面前,“鄙姓薛,乃是天运阁的掌柜,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在下姓梁,贵人不敢当,只是个闲客罢了。”梁半城容貌普通,一身儒衫,分明只是寻常的打扮,可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就连素来眼高于顶的薛掌柜亦不敢小瞧面前之人。
“梁先生过谦了,若不嫌弃,在下可否叨扰一杯清茶?”
徐掌柜没想到薛掌柜的脸皮这么厚,但又不能赶人,只能用鼻子“哼”了一声。
“当然可以,薛掌柜请坐。”梁半城仿佛没有看到徐掌柜的黑脸,兀自招呼薛掌柜入座,态度还特别热情。
薛掌柜是生意人,既然看出梁隋的不同,自然生出结交之心,可他身边的年轻人显然没有他的眼力,上下打量梁半城的目光暗藏了几分不屑。
“这是犬子薛楹,楹儿……”
薛掌柜的意思是让薛楹给梁半城见礼,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幼子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一见自己的父亲居然对一个酸儒恭恭敬敬,心头就多了几分火气。
“爹,您可不要被人家给骗了!不是能坐在甲字号的人就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就他这副穷酸样,也就只有凌云阁才会把他当成座上宾。”
“薛楹!”薛掌柜心知不好,忙厉声喝止,可还是慢了一步。
薛掌柜的眼睛多利,虽然梁半城这一身衣服不显,但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也就是他这个傻儿子眼瞎!
薛掌柜心里一阵郁闷,他本是想结实梁半城,顺便给儿子积攒人脉,结果自己儿子一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这让他顿时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