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妍也想清楚了,既然幕后黑手要这几个人把自己和陶博文送到古井胡同去,说明那里他们早有了准备,区别只是之前那些人暗,她们在明,现在却正好反了过来。
陶博文一开始确实不想去,不过见郑妍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倒难得激起了他本内本就不多的血性,把胸膛一挺,说道:“周姑娘此言差矣,事关你我,陶某怎能让姑娘一力承担?在下已经想好要陪周姑娘一起前往,就算当真有鬼怪出没,在下也好先一步护姑娘周全!”
陶博文此话说得铿锵有力,可郑妍却似笑非笑的睇了他一眼,心中吐槽就算真有鬼,到时谁挡在谁的前面还不一定呢,不过见陶博文如此积极,郑妍倒未阻拦,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张桃木雕成的小人,手指一点激活上面的符篆,说道:“表哥,我被人绑架了,快点过来救我!”
说完,郑妍把小木人放到地上,只见拇指高的小人竟像真人一样活动了一下四肢并做出起跑的姿势,然后在几人震惊的表情中“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周、周姑娘……这是……玄术?”
陶博文到底生于公侯之家,眼界自是不比寻常,惊讶只是瞬间,随即便对郑妍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嗯,差不多。”
郑妍不太想跟陶博文解释太多,所以回答得模棱两可。
陶博文看出郑妍不想多说,识趣的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他分明记得歧湛当时留在了隆城,现在就算能联络上了,难道他还能飞开遁地赶来不成?
陶博文越想越觉得郑妍可能是被吓到了,毕竟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就算有点手段怕也是乱了方寸,所以才忘记歧湛离此地尚远的事实,于是好心建议道:“周姑娘,不如我们先回船上一趟找几个护卫过来,何必舍近求远?”
郑妍却难得认真的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就算不是你的李表妹所为,却也是你身边之人做下的,现在冒然回去岂不打草惊蛇?到时他提前隐匿,想要再把他揪出来就困难了!”
陶博文沉默,他忽然发现在郑妍面前自己这个脑子就变成了浆糊,不但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计,现在竟是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忽略了,难得聪明了一把,还立刻就被打脸证明他其实是在自作聪明,想想还真是丢脸!
郑妍见陶博文一脸便秘的样子,也懒得去理会他此刻的心情,只是耐心的等着歧湛的回复。
这个通讯符是在郑妍离开隆城前做出来的,自己留一个,同时给歧湛留下一个,做为两人的联络之用,当时也是突发其想,以备不明之需,没想到才到桐城就用上了。
不多时,郑妍和陶博文面前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一下,随即方才那消失的小木人再次出现在二人面前。
郑妍拿起小木人,只听从小木人身上传来歧湛极富磁性的嗓音,简短的留下四个字:“自己解决!”
郑妍:“……”
陶博文:“……歧兄此时应该远在隆城,要不咱们就别劳烦他走一趟了吧……”
陶博文没说的是最主要远水解不了近火好吧!
郑妍显然没领会到陶博文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提醒,直接再次激活小木人,说道:“我被人下药扔到了陶博文的床上……歹徒说要让我们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再扔到一个什么鬼宅去自生自灭……我当然是无所谓,大不了赖给陶博文,只是担心你这个当表哥的丢不起这个人!”
陶博文:“……”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这姑娘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说要赖上自己这种话?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完了,完了,他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很可能要毁在歧湛这个彪悍的表妹手里了。
郑妍说完之后就又把通讯符放了出去,可坐在一旁的陶博文不淡定了,时不时的偷看郑妍一眼,明显欲言又止,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干什么?长痔疮了吗?”
陶博文一僵,脸瞬间黑了,“周姑娘,你好歹也是未出阁的伯府贵女,怎地说话如此有辱斯文!”
郑妍嗤笑一声,道:“至少我没偷偷摸摸的狎妓!”
陶博文脸更黑了:这个事儿过不去了是不是?
陶博文被怼得酸爽无比,他觉得面前这姑娘就不能正常沟通,想想索性闭上嘴,这样也不至于被气死。
郑妍这次没有继续等歧湛的回复,她站起身对陶博文道:“我们先去古井胡同。”
陶博文瞪了郑妍一眼,堵气的问道:“不等你表哥了?”
郑妍鄙视的看了陶博文一眼,“歹徒的计划是把我们扔到鬼宅去,如果发现多了一个人他们还会出来吗?”
“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陶博文悻悻拂袖,连多看郑妍一眼都欠奉。
……
古井胡同离码头不远,只是隔了几条街,相对繁华的港口冷清了不少。
郑妍和陶博文到时,发现那栋传说中的鬼宅前围了不少人,一个个人头攒动,纷纷往院中张望,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
郑妍和陶博文坐在马车里,车外跟着三名大汉一人负责赶车,另外两人左右跟随呈护卫之姿,乍一看威风八面,可若仔细打量却能发现这几人虽然行动自如,但眼神却没有丝毫神彩,显得非常呆滞。
“去看看。”
郑妍对着一名大汉打出一个法诀,那大汉立刻乖顺的走上前向一位老者询问,道:“大叔,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老者明显是个爱八卦的,闻言兴奋的说道:“有人要买黄家的宅子,只不过听说这里不干净,所以找了人过来驱煞。”
“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人不信邪……结果闹得灰头土脸的,这一次的买主是什么来头?”
大汉是桐城本地人,很多事情比郑妍和陶博文清楚,是以不用吩咐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外地来的……”老者一副看戏不怕事大的模样故意压低了声音对大汉道,“听说还是一位玄师……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