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播报今日特别新闻:在本市发现国内二号毒品走私贩,目前本市刑警正在全力追击,在追击过程中,穷凶极恶的罪犯竟持枪伤人,现有一名约二十岁的男子,已被歹徒击伤,正在第五人民医院抢救,望知情人看到本新闻后,尽快通知其家属……”
正在街头走的精皮力尽的廖如燕刚刚走近一个卖包子的小铺子,听到这则消息后,把包子一下子丢在地上,拨腿便跑。车水马龙中,险象环生,廖如燕全然不顾,交通协警一把揪住她,她猛力一甩,竟把人家摔了个趔趄,等那名协警站稳了,真是又气又急:这女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廖如燕冲进第五人民医院,见人就问:“刚送进来的那个伤员呢?”
一个护士漠然的问:“哪个?”对于生生死死,最能看透的莫过于医生护士了,经他们手中生生死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不但是死者,就是各色各样的亲属也见惯了。因此,职业性的习惯,使他们对生死已经漠然了。
“就是,就是那个被毒贩子打伤的那个!”廖如燕一口气喘不上来,结结巴巴的总算说完了。
“哦,你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护士随手指了指。
廖如燕顺着她手指的地方奔了过去,那里的确有个人,不过已经死了,医生刚刚拉上白布。
“不要拉,他还没死!”廖如燕扑了上去,“他还没死!”她瞪着眼看着医生,“你们要救他!救他!他还没死!他不会死的!”
医生摇了摇头,说了声:“节哀顺便。”
“不许走!”廖如燕拉住他,“你要救他!他没有死!”
“小姐!请你安静。”一位女护士走过来,企图掰开她的手,她的手用力的攥着医生的白大褂,不肯松开。
一旁的保安看到了,走过来两个,拽住了她,医生走掉了。
“你是个刽子手!你见死不救!你没有人性!”廖如燕疯狂的大骂,医生远远的听了,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走远了。
“刽子手,杀人犯,你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廖如燕扑在那人身上,嚎啕大哭,“他们没有人救你,没有人肯管你。”哭着哭着,廖如燕忽然发了火,用力的打那人,“你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管我?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能就这样子走掉?难道你以为这样,你就不用再伤心难过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爱着你,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你是个笨蛋!为什么要相信我说的话?我骗你,只是不想拖累你——我一个人真的好累,好累!可是,你这个傻瓜,你恨不得要承担我的全部!我离开你,只是不想连累你,你这个傻瓜,我从来不会背叛你——今生今世,你这个大傻瓜——可是……”
“你现在说这样,似乎有点晚,他已经听不到了。”一个男人说。
廖如燕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看到于斌站在面前。
“我从QQ里得到的新闻,所以赶过来看看。”于斌说。
“谢谢。”廖如燕站了起来,“谢谢你来看他。”
“我是他的兄弟。”于斌低沉的说,“你这样子对我说话,好像你才是他的亲人。”
廖如燕听了,心中一紧,脸嗖的红了,想了想,黯然的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个坏婆娘、贱女人,你还我儿子命来!”一个老妇人突然扑到廖如燕的身上,又撕又抓,一面还嚎啕大哭,悲痛欲绝的样子。
廖如燕心如刀绞,已无力反抗,幸好于斌及时反应过来,挡在廖如燕前面,阻止了她:“这位大娘,有话好好说。”
那老妇人看到于斌挡在面前,倒不吭气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于斌,忽的又骂了起来:“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尸骨未寒,你竟然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你个臭不要脸的!”
正巧黑脸膛几个人匆匆的走了过来,那老妇人放开了廖如燕,扑通一下跪在黑脸膛面前:“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我作主啊!”她回头指着廖如燕,咬牙切齿的说,“就是这个贱女人,她肯定是和那个相好的合伙谋害了我的儿子,你们一定要抓起这对奸夫淫夫来,为我儿子报仇啊!”
黑脸膛瞪了她一下,又从廖如燕身上扫了一眼,冷冷的说:“放心吧,大娘,凶手我们一定会抓到的!”
“凶手就是她!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先是勾搭了我的儿子,又去勾搭这个男人!肯定被我儿子撞见他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合伙杀了我的儿子!你们快抓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那老妇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拉着黑脸膛又是跪又是拜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伤心欲绝,真是令人听之心寒。
“好。大娘,我会为你儿子报仇的!带他们走!”黑脸膛冲着小赵他们使了个眼色,小赵会意,立刻带了廖如燕和于斌两人离开了这里。
廖如燕刚要挣扎,已经被连拖带拉的弄出了医院门。
“走吧!”小赵出了医院门,放开了他们,“这件事跟你们无关,请你们离开吧。”小赵没好气的说。
“我不走!”廖如燕挣脱出来,还要进去。
“怎么?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争的?难道还要去跟人家争家产?”小赵不屑的说,这年头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眼前已经有了新的姘头,还要牵挂着那个已经死了的,真不知道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对不起。”于斌知道误会了,“我是那们死者的朋友,她是死者的女朋友——我的朋友还没有结婚,怎么会有老婆孩子呢?我想,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难道人家的亲娘会弄错?”小赵突然发怒,“怎么,死者身上还有什么宝藏?让你们这样恋恋不舍?”
“陆叔叔!”于斌喊道。
陆祖端急急忙忙的走上来,听到喊声,一抬头看到于斌和廖如燕,心急火燎的拉住于斌:“文阳他怎么样了?”
“……”于斌不敢说。
“你快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陆叔叔!”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斌这一声喊,喊的陆祖端魂飞魄散,仰头向后跌了回去,幸亏小赵的同事反应及时,伸手托住了。
半天,陆祖端醒了过来,低哑的说:“我去看看他。”
廖如燕和于斌跟在他的后面,又进了医院,这下弄得小赵和另一位同事相对而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去了,他们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文阳!”陆祖端站在尸体前面,老泪纵横,“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对不起你!”
“你是谁啊?”床的另一侧,老妇人还在嚎哭,听到有一个年长的男人跟自己的儿子说话,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到陆祖端对着自己儿子的尸体,一脸的悲伤。
“你是谁?”陆祖端也觉察出有什么不对来,“干嘛在我儿子面前哭?”
“这是我儿子!”老妇人据理力争。
“这是我儿子!”陆祖端说。
“放你娘的狗屁!”老妇人闻听陆祖端的话,大发雷霆,双手叉腰,“我那死鬼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这臭男人,敢说老娘的儿子是你的儿子?”
陆祖端听了,一时情急,伸手去拉白布,一张充满着恐惧的脸出现在了的面前——廖如燕也扑了上去:“文阳!”
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具尸体并不是陆文阳。
陆祖端、廖如燕、于斌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老妇人看到自己儿子的脑中部,已经被一枪击穿,更加放声大哭起来:“儿子啊,你要不是为了那个贱货,非要出去跑车,也不会死于非命!”一面嚎叫着,一面又扑向廖如燕。
“对不起,你弄错了,这是我的儿媳妇。”这回是陆祖端抓住了她,挡在了廖如燕的身前。
听了陆祖端的话,廖如燕浑身一颤,转身跑了出去。
陆祖端看了看于斌,于斌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黑脸膛又走了过来。
“对不起,打扰了!”陆祖端恢复了企业家的气度,彬彬有礼的对黑脸膛说,“我们不妨碍你们了,告辞!”
陆祖端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听到黑脸膛叫:“慢着!”
“警官还有什么事?”陆祖端客气的问。
黑脸膛盯了他半天,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陆祖端:“我是市刑警一队的队长鲍一文,有什么事再联络。”
“谢谢。”出于礼貌,陆祖端把自己的名片也给了他,“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事跟您联络,我一向奉公守法。”
黑脸膛出神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队长,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小赵性急的问。
黑脸膛拍了拍小赵,意味深长的说:“小子,你不记得前面那辆车上当时有三个人?后来只有两个人跳了车?那另外一个人哪里去了?恐怕那个才是他的儿子!”
“哦!”小赵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有一个人没跳——不会已经摔死了吧?”
“天知道,反正我们要查查他儿子的底细——也许会顺藤摸瓜,再捞出一根线来!”
“队长真是英明!”小赵佩服的五体投地,小赵毕业才两年,原来在县刑警队里,后来在与市里一次合作追击亡命徒中,幸亏小赵不惜余力的全力追击,这才成功的阻止了逃犯。因此,鲍一文押送逃犯回市里后,硬是把小赵调到了市里,给他开车。
对于鲍一文,小赵也是非常的敬慕:这位老大虽然骂起人来爹娘不亲,可真要是遇上什么事,往往身士先卒,头一个冲上去。有一次,一名歹徒眼看走投无路,“扑腾”一下跪了下来,两眼含泪:“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
小赵一犹豫,哪想那歹徒趁机一枪打来,鲍一文一旁看到了,二话不说,一脚把小赵踹在地上,抬手一枪,打死了那名歹徒。
事后,小赵瘸了大半个月,鲍一文到医院里去看他的时候,把水果一丢,骂道:“你小子,干脆瘸了的好!跟那帮家伙干,哪里容得下你半分善心——你心一软,就是送了自己的命!”因此,鲍一文在队里号称“冷血”,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谈了几个姑娘,都吹了,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