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
轰——
惊天的雷鸣在海岛上空响起,巨大得如同炮声,吓得岛上密林之中,飞起了一群鸟儿,却又为倾盆砸下的暴雨,给惊回林子里去。
浓郁的云层之间,闪电宛若巨大的银色火焰,在高空快速掠过,让天地化为一片耀眼的白,随后又陷入了昏暗之中。
狂风暴雨,让这座海岛四周掀起了惊涛骇浪,岛上的码头处,掀起的海浪足有数米高,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炸起无数的水珠。
码头的入口,一个警卫室早把门窗紧紧关上了,可哪怕是这样,仍有雨水渗透了缝隙,顽强地入侵房间。
房间里两个警卫只好找来布团,塞住了窗缝和门缝,不然的话,他们这里面尽早被雨水打湿。
“冬天下雨简直要人命啊!”一个中年警卫拼命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可这件大衣仍旧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暖意,除了沉重之外,仍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寒意正拼命往衣服里面渗。
“就是啊,良叔,你说咱们也太倒霉了。这才刚轮换,就碰上了暴风雨,真羡慕阿明他们啊,他们这周留在基地,不用跟咱们一样在这受苦。”另外一个年轻些的警卫感叹起来,他倒了杯开水,也不喝,就拿双手捂着杯子,感受着从杯子中渗出的热意,稍暖已经给冻得麻木的手掌。
“小杰你就知足吧,至少咱们还能躲在警卫室里避雨,那些在基地天台的兄弟可就惨罗。估计今天下来,个个都地感冒。”中年警卫拿起一个保温杯,缓缓喝了口热水,暖了暖胃。
名叫小杰的年轻警卫一脸恐惧地道:“要是感冒了那可不得了,我听仓库的兄弟说,咱们库存的药物越来越少了。上次雷雄队长他们去市里执行任务,本来还要带一批药品回来的,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现在,好像药物已经不对我们这些C级员工供应了。”
良叔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世道太难了啊,谁知道末日会突然就这样来临了。哎,我运气还算不错,一直没有成家,自己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公司要调我来守海岛,我也没反对,倒是稀里糊涂地避开了一劫。”
“当初我有个同事,看到我给调来海岛,还挺同情我来着。现在,真不知道谁同情谁了。”
小杰也是苦笑着说:“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我应该把我妈也接过来的。哎,总之现在,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反正不能感冒生病,要是能扛过去还好。扛不过去,可就得去试药部报道了。”
听到‘试药部’三字,良叔做贼似的打量着四周,然后道:“可不要乱说,别让咱们队长知道,现在忌讳这个。”
小杰压低了声音道:“良叔,你说他们最近到底在试什么新药。就上周,试药部就要了七八个人过去,现在一个都同有放出来呢。”
良叔找了张椅子坐下:“我哪知道,而且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像我们这种底层的小人物,糊涂比清醒更幸福。”
小杰摇着头:“我不懂。”
良叔笑呵呵道:“以后啊,你会懂的。”
突然,一扇窗户毫无先兆地被风吹开,立时,漫天风雨灌了进来,吹得屋子里到处都是雨。
“我操,这窗怎么给吹开了。”小杰连忙放下杯子,跑到窗边,就要把窗户关上。
突然他发现,窗口的风雨突然小了许多,就像窗外有人挡住了似的。
就在这时,他看见窗口的半空,雨水流淌,在空气里勾勒出一道身影来。
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小杰猛地听见一声轻响,然后感觉胸口发冷。
他低下头去,就见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缓缓染出几片血红,鲜血从他胸口流了出来,缓缓在空气中涂抹出几根如同爪子似的东西。
旁边的良叔也看到了,手一松,保温杯就摔到了地上,里面珍贵的水顿时溅了满地。
“这,这是什么!”
良叔转头朝不远处的对讲机看去,扑过去就要去拿对讲机,猛地背后一痛,他不由停了下来,跟着双脚离地。
从他背后流淌的血液,同样在空气中勾出几根爪子。
几在同时,小杰和良叔一块被甩到了地上。他们还没有死去,正大口喘着气。
小杰勉强抬起头,就见窗口的风雨中,一道身影浮现。
这是一只蓝灰色的怪物,身形瘦长,长有利爪,猛地扑了过来,这是小杰看到的最后画面。
片刻之后,有人钻进了警卫室里,他穿着一件雨衣。哗啦一声,他把雨衣脱了下来,一个劲地拍打着身上的雨珠。
“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刘浪搓着手,看着四周,然后跨过地上两具尸体,在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缓缓喝下后,他才长出了口气,嘀咕道:“总算到蓬莱了,这鬼天气,雨居然这么大,差点在海上迷了路。”
放下杯子,刘浪来到门口,一队队人马从顶着风雨,经过码头大门,深入岛内。
这时,远处有闪电出现,一道银白焰火劈了下来,照亮了一幢A字型的建筑。
刘浪嘴角扬起:“盘龙的杂碎们,准备好了没有,今天就是跟你们清算的日子,记得连本带利地还给我啊。”
惊电连连,雷声不断。
在这个恶劣的天气里,海天之间,变得一片混沌。
是以没有人发现,就在海岛的不远处,停着几艘船。
从码头出来,有一条环岛公路。这条公路深入岛区,直指那座被废弃的军事基地。当然,现在军事基地已经被盘龙公司改造过,拆除了许多旧建筑。
不过公路沿途那些哨岗倒是保留了下来,从码头到基地,至少需要经过十三个哨岗,这里面还不包括一些暗哨。
只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哪怕借助仪器,能见度也低得可怜。更何况冷雨侵袭,人极容易生病。在药物已经不足的情况之下,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淋出病来。
所以在这一座座明岗暗哨里,负责监视公路的警卫基本都处于怠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