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忙完外面的事, 回到家中先去见了贺东亭。
贺东亭担心在外应酬吃不惯,让人端了道心上来,让垫垫肚子。热, 谢璟在外确实也没吃好,还挺喜欢吃端来的那碗冰镇绿豆汤,连着吃了两小碗。
贺东亭瞧见越发心疼, 让人再去做道小菜,谢璟拦着道:“不用,其实在外面吃的,再说一会就吃晚饭了,不用么麻烦。”
贺东亭心疼:“有什么麻烦的,你只管挑喜欢的吃就是。”
谢璟别的不爱吃, 还想绿豆汤, 九爷在一旁道:“太贪凉也不好。”
谢璟就放碗筷,不再吃了。
贺东亭:“……”
贺东亭扭头看向白九, 眉头都皱起来。
晚上一家人吃饭, 谢璟小声问起贺东亭的身体,被贺老板次岔开话题,只笑着说好多了。贺东亭吃饭时一直留神看着儿子,眼神里带着宠溺,瞧不够似的,又问起谢璟身边的朋友如何了。
谢璟朋友不多,问起来也只不寥寥人,跟贺东亭说起李元,“做的一直不错,如今我身边正用人的时候,就留在身边做账房。”
贺东亭头:“小李确实有分本事, 是个好帮手。”
谢璟又说起白二,位倒是挺折腾,如今白掌柜的名声也打出来,颇有分威名,只是谢璟一提就忍不住扬起唇角,外人瞧见的是威风凛凛的白掌柜,谢璟眼中的却是傻二爷,白明禹人实在有趣的。
谢璟次来探亲,也算是带九爷第一次回自己父亲家中,去年成婚之时贺东亭身体抱恙,未前来,次带九爷回家补上了那一杯茶。
贺老板接了们敬的茶,两个厚厚的红封儿送上,瞧着厚度不太像是银票,倒像是一叠证券之类。给两人的一样多,并未厚此薄彼。
除了九爷带来的礼品之外,谢璟还带了一样小玩意儿,给贺东亭带来一只金子打造的小龙,做得同谢沅那只小石龙一样,只体型略小一些,打成挂饰模样。跟父亲讲了在伏虎寺后山石壁上瞧见的那些,因事关西川,此事并未敢写信说出一丝分毫,谢璟才来才第一次同父亲提起。
贺东亭接金龙挂件在手中把玩,一面听说,一面不时低声问上句,提起谢沅常去的伏虎寺更多一些。等谢璟讲完,就佩戴上那枚小金龙,伸手轻抚笑着道:“沅沅的运气一向好,你像你娘,也是如此。”
谢璟笑了一声,头道:“是。”
贺东亭身体不好,但对亲情眷恋,总想多跟谢璟再聊聊,期间医生来两次叮嘱吃药,谢璟一起身,贺东亭就也跟着半坐起身来:“璟儿去哪?”
谢璟端了一杯温水来:“不去哪里,就在守着您。”
贺东亭就着杯温水,服了药,倦意涌现,苦笑道:“我就是因为样,才不想吃药,一时间就么睡没啦,我还想多看看你呢。”
谢璟道:“我明还在,不走,您一醒来就瞧见我。”
贺东亭闭眼笑了一声,拍了拍谢璟的手:“次多住段子吧?上回你还说蜀地的茶好,一直说带来给我,我等了好久。”
谢璟低声道:“我让人送来,您不。”
“我是想你多回来看看。”
贺东亭声音渐低,慢慢睡了。
谢璟守了半夜,才起身离去。
在沪市的子虽忙碌,但并不忧心,谢璟第一次接手盐庄大宗生意,但身后有贺东亭和九爷护着,像是上了道保险一般,完全不怕出任何意外状况——来的时候谢泗泉也特意交代,替铺平了路,因此少东家虽初来乍到,那些老家伙也不敢掀半风浪,沪市的贺老板还看中分脸面,蜀地那位全然不在乎。
谢璟唯一的一儿小烦恼,就在家中。
在沪市期间,一直住在贺东亭府上,一来父亲想念,二来白、贺两家还有些生意牵扯,来回跑也麻烦,干脆就在家中商谈。
贺东亭是沪市的老狐狸,九爷在北地也不遑多让,两人相处起来虽不说针锋相对,但话里也处处打机锋,旁人若想插话也得绕个弯,仔细想清楚了再小心翼翼开口。
谢璟第一的时候还仔细听们说话。
第二就变了样子,埋头只顾吃饭,其余一概不理。
谢家少主夹在中间,只作听不见。
听不见,就不会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