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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加木很聪明,他清楚的知道他留不下龙北溟,并且并没有过多的询问,龙北溟或许不懂心术权术,但是这不代表羽镜不懂。
羽镜既然敢放龙北溟来到研究所,那么他就肯定有万全的准备。
龙北溟带走了很多资料,虫子的,新植物的,各系元力的,甚至引起了很多科研所中科学家的不满,认为这些资料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却被一个刚刚进入盛京城不到一周的小子给带走心里很不平衡。
看着研究所外路灯依旧在明晃晃的亮着,所在的盛京中心区一片灯火通明,再往外,便是平民区,依稀的有几家亮着灯。
在之外便是一片的黑暗,那里是难民区,也称为贫民窟,无家,无业,逃难来盛京的难民大多拥挤在哪里,也是最混乱,人性肮脏的地方。
羽镜他们所住的位置不在这三个区域里,是官员区,在盛京城内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也是灯火通明,天知道短短的时间内,盛京城是怎么做到如此浩大的城墙工程的。
街边有几家店面,在用材料兑换粮食,店内的钟表上赫然是清晨时分,逐渐的还有陆陆续续的几家店开始开门营业。
人活着,总需要物质基础,如今这个世道上,食品跟枪械的生意最好做,其次便是防具和鞋子。
对于一身黑甲的龙北溟在街上走总会引起很多人的侧目,太过显眼,回头率几乎超过了百分之百。
而人群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是不是那个杀死了双星魔甲虫的黑甲人?”
“好像是吧”
“他的盔甲不是碎了吗?”
“你丫傻逼吗?碎了不会修好啊?”
其实自从黑暗降临之后,龙北溟已经很久没逛过街了,能在人群中走走,看看街边的小店其实是一件很幸福而奢侈的事情,至少龙北溟是这么觉得的。
君不知,多少枯骨暴尸荒野,连那野外的寒风都带着凄厉的嘶鸣
这条大街是盛京城的主干线,只要虫子不来攻城,这基本上都是露天的交易市场,平时很拥挤,别看是末世,曾经容纳近千万人的盛京城区,如今挤进来几千万人,到哪都会很拥挤,贫民窟比这更挤。
曾经大家都不爱吃的方便面,如今成了平民中高大上的食物。
一小小的面摊,周围几名持枪的护卫,同时还有几名青年人在吃方便面,都有着元力波动,市场上的面摊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老板,来碗面。”
“好嘞,一根黄金,或者两升汽油,满满一大碗,别的东西也能等价交换。”
身材已经发福的老板有着满口的金牙,手指上还带着一个硕大的扳指,煮面的女工饿的面黄肌肉,但是却不敢偷吃一点。
“黄金?为什么黄金还有价值?不过我没有汽油”
肥胖的老板依旧笑呵呵的说道:“那当然,那些科学家的新式电子元件很吃黄金的,军方正在收购,据说新的原件技术不稳定,坏得很频繁,既然都没有”
“那...别的也行,比如您的剑,不...不..剑太贵重,我这个摊位,外加我一个囤放粮食的仓库,换您的剑,或者别的值钱的东西也可以,咱这个面您放心,虽然是过期了,比十死无生的魔甲虫肉安全多了。”
“魔甲虫肉会吃死人吗?”
“当然啊,很多人都死了,您老是暗掘骑士不占普通人的烟火,知道的少,很多人吃魔甲虫的肉吃死了,据说是有毒,但是蝉甲虫的肉可以吃,据说还挺香,但那个谁知道呢,蝉甲虫总共也没死过多少只啊,咱没尝过,不敢评论。”
老板依旧笑嘻嘻的,一个普通人能开的了这个面摊,打死龙北溟也不信,虽然一直在昏睡,之后又忙着淬炼修补兵甲,没有跟羽镜好好聊聊城内的情况,如今的他在逛街根本就是俩眼一抹黑。
食物龙北溟有,而且还有不少高大上的物品,但是他如今就是想在这面摊吃一碗面,那是一种感觉,好似回到秩序时代的错觉。
顺利的用两块压缩饼干换来一碗面条,虽然这方便面煮的有一些过了火候,并且非常淡,但是龙北溟却吃得很开心。
傍边的平民不少在指指点点,认为刚刚入城的黑甲人被这个摊主黑了,但是周围的暗掘骑士只是默默的摇头。
他们都懂,如今成了人上人,但是却不得不在虫海之中拼杀,每一次虫子攻城,他们都是九死一生,高大的城墙拦不住浩瀚的魔甲虫海,他们可以在墙面上如履平地,坚固的混凝土抵挡不了酸液甲虫的喷吐
一旁的路灯下便是当街做着肉皮买卖的地摊,各色的女人都有,甚至有一些女孩子不知道从哪弄来脏兮兮的护士服穿在身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仅为能拉到一个客人,混上点粮食。
如果他们运气好或许会被哪位强大的暗掘骑士或者高官包养,从此他们的命运就完全交到了对方手上,黑暗历下,人性的口味越来越重,哪怕被包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对方折磨致死,而人家只需要再换一个人就行。
人命不如狗,血淋淋的现实。
龙北溟一边吃着面,一边看着周围的人群,有一些团体刚从城墙外回来,弄到不少好东西要在这里交换,甚至还有人收虫子甲壳,打眼缝合牢固之后当做护甲变卖,只是做工实在太过粗糙。
随着龙北溟的存在被周围的人群慢慢接受,也就没有在过度的围观。
一旁的街边不时的传来几声娇喘,却没有人会停下来观看,看着街道一侧地上写着字的,挂着牌子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女人在拉生意坐着自我介绍。
买一个?反正很便宜...
守着队伍里的陈晓红买女人?这不打她的脸嘛
龙北溟不知不觉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闲的,一路上都在战斗,好不容易闲暇下来,大脑开始不习惯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队伍里有俩大美女,并且还不用负责任,如今的世道男男女女最怕什么?最怕多一个累赘出来!不管那个人是女神还是男神,玩玩就行,谁都不想去摊上那个责任,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求求你们,帮我救救我的家人,我愿意一辈子为奴,你想怎么样都行”
“求求你们”
“哎,你听说没,前面一个颇有点姿色的美女在求人救她家人。”
“有病吧?这趟街随便哪地方没有肉皮生意?姿色?看到街对面那个穿女仆装的没?那是我们以前的校花!半块方面来一下,还救她家人,睡醒没?”
“她全家在来盛京的路上被赤脊山那伙人给帮票了,绝对早死了,那群人可是专门吃人肉的。”
“可惜了...绕过下面的公路,不到两里就到盛京城了,那么个战略要地易守难攻,军方怎么没动静?”
龙北溟也凑了一下热闹,顺着人群看了进去
“咚咚...”
这一声心跳声如同洪钟大吕,让周围所有人心脏一颤,好似那一下跳动同步了周围所有人的心跳吗,但也让人群感觉到这心跳同步的来源。
几名年迈体衰的普通人栽倒在地,明显属于心脏猝死
人群一瞬间散开,开玩笑一般,能一下同步周围心跳,并且造成短暂性心绞痛的岂是一般高手?
其实龙北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步周围一次心跳频率,维吉尔给自己的阎魔之心透彻出滔天的怒意,或许跟自己一瞬间情绪波动有关。
那个女孩
龙北溟认得。
“高茜!你可还认得我?!”
一把掐住高茜的脖子,阎魔剑感觉到主人的愤怒,在剑鞘中发出嗡嗡的震颤。
再一次看到那曾经熟悉的脸庞,高茜有一些不知所措,但是咽喉被卡主,涨红的小脸说不出任何一句辩解的话来。
“你可曾会想到有今天?!”
阎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几乎就要切开那粉嫩的脖颈,高茜的眼睛死死的闭着,好似根本不敢睁来看这眼前的一幕,所能做的,仅仅只能等死,祈求可以有一个速死。
锋利的剑刃被从身后探出来的修长手指握住,血液瞬间四溅开来
仅仅只是轻轻的一握,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如果龙北溟稍一动力,可能就会斩断他整个手掌。
“羽镜大哥!”
“龙北,放过她吧,世道如此,不是谁都想这样的,人谁能无错?”
“大哥,你不懂!我一路走来,除了因为我的亲人,就只剩下找他们复仇!”
龙北溟情绪有一些激动起来,但是握剑的手却很稳,他不想因为一个高茜而导致羽镜断掌,虽然邹曦颜的治愈能力可以帮其接上,但伤害却已经造成。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便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我不想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没落,无助,成为没有人性的狂魔,龙北,听大哥一句劝,放过她,给你的灵魂一次宽恕。”
“大哥她不值得你护着!她背叛我,差点害死我”
羽镜的手依旧握着阎魔剑,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带着一些微笑,丝毫没有在意手掌上的疼痛。
最终龙北溟输了,他拗不过羽镜,更不知道聪明的羽镜为何一定要保下这高茜,用的理由很简单,不希望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仅剩下杀戮和痛苦
羽镜带着龙北溟离开了,留下了不知道是在低低哭泣还是昏厥过去的高茜躺在路边。
第二天,御景山庄对面的树干上,吊死了一个衣衫残破的女孩子。
那树干上用着鲜血写着“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最后一次吧。”
看到这风中摇摆的瘦弱尸体,龙北溟明白了,没有深入骨髓的爱如何能有痛入灵魂的恨?
羽镜就像一个大哥,一个良师益友,总能想到人性深处的每一步。
他留下她一条命,却让她羞愧的自杀,也唤起了龙北溟心底的回忆。
高茜被火化了,火是跟陈晓红借的,骨灰就埋在御景山庄的另一侧,没有留下墓碑。
凄厉的寒风中,龙北溟感觉自己好似不在对人性那么麻木,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的生活,又听见那句“你爱我吗?”
“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直至阳光历的最后一天...”
龙北溟转身而去,城防的警报早已大作,羽镜他们都赶去了,仅留下龙北溟一个人在无名无碑的墓前,无知的邹曦颜还想来叫他,却被一直傻大憨粗的东浩宗拉住,并说道:“让他做最后一次缅怀吧,或许唤起人性,或许就地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