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描绘惊涛骇浪之前,我们先来看一看之前那些预示着巨浪的那些浪花。
在十二世纪的时候,法国基督教徒中的瓦勒度派就主张教会应该以《圣经》为唯一真理,不能你们教会说什么都是什么,我们应该听《圣经》的。而且所有人都能上台传道,不用非得在教会里边有什么地位。如果只是这两点的话,可能教会的反应还不会特别剧烈,但是后边又加了一句:教士的言论并非完全无误。这下教会就炸了锅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马宣布他们是异端,是不相信耶稣的人,并且大肆镇压。
上边这件事,对于教会来说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一次农民起义,虽然很令教会震怒,但是还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整个教会的上层还是铁板一块。而下边这件事,预示着看似坚不可摧的教会核心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公元1376年,英国的勒得倭得教区长兼英王皇家神学顾问约翰·威克里夫在牛津公开指责教会的主决者——说白了就是教皇,说他穷奢极欲,还说他先管好自己教会那一档子事吧,别自己的事都弄不清还来掺和国王的事。威克里夫的这一席话就像是向沸热的油锅里加了一滴水,使得整个基督教世界炸开了锅。之前并不是没有过骂教会、骂教皇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没啥影响力,用咱现在的话说就是“草根”,就是说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可威克里夫既是一方教区的主教又是英国国王的神学顾问,无论是在教会还是在国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是大大的名人啊,说的话是有人听的,是有大量“粉丝”的,人家话的分量可就不是之前那些“草根”们可比的。
威里克夫说的话就像是在教皇脸上吐了两口吐沫又扇了两巴掌,觉得不过瘾又狠狠踩了两脚一样,那脸被打得啪啪的 。教皇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大为震怒,叫嚣着要把这个异端送上火刑柱,但是英国人不答应:不许!这就是名人的好处了,要是个一般人英国人估计就没这么大的勇气了。但是保证威里克夫不死就已经是英国人的极限了,他们也不敢太过于挑衅教皇和教会的威严,毕竟教皇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教皇的权威在当时至高无上。
虽然威里克夫被英国人保护得严严实实,但是他的那些追随者可就没他这么好的命了,在教会的残酷镇压之下,基本上被杀的干干净净。就在教会高兴着消灭异端的时候,另一个人站了起来接过了威里克夫的旗帜,他就是约翰·胡斯,中欧波西米亚王国布拉格大学教区长。胡斯并没有见过威里克夫,他读了威里克夫的著作之后不禁拍案叫绝,并且也开始发表和威里克夫类似的言论,相当于在教皇的脸上又吐了两口吐沫、扇了几巴掌又踩了几脚。教皇和教会肯定又是大为震怒,用句《三国》的话就是“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但是也就是想想,没辙,因为胡斯被波西米亚人保护起来了。刚开始出来个威里克夫,现在又出来一个胡斯,都是被啪啪地打脸,可是又都没辙,估计教皇得被憋出内伤来。但是这回教皇用了一个十分卑劣的手段,他邀请胡斯参加1414年的君士坦丁堡会议,但在胡斯参加君士坦丁堡会议的时候又背信弃义的把他抓了起来,并且在次年7月6日把他烧死在了火刑柱上。虽然之前不断有被教会称之为“异端”的思想被提出,虽然这些思想都有各自的追随者,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基督教的虔诚信徒,可是教皇的这一把火,烧掉的不只是他深恶痛绝的胡斯,教会的信誉、教皇的威严也在大火中化为飞灰,飘飞而去。
在这些水花的背后,是早已躁动不堪的暗流,正是这些暗流,最终掀起了宗教改革的滔天巨浪。现在说一下那些暗流究竟是什么。
成吉思汗,在我们中国这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他依靠手下强大的骑兵和善战的将领建立了国土异常辽阔的蒙古帝国。当蒙古骑兵呼啸而过的时候,带给了欧洲的不仅仅是恐怖(因为当时蒙古人非常喜欢屠城,还喜欢把人脑袋摆成个金字塔...)、鲜血和征服,还带来了先进的武器、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的出现,改变了欧洲的战争形式。欧洲的城堡,大家应该清楚吧,现在属于文物,在当时属于每一个领主都渴望拥有的大本营。因为城堡坚固,防御力强,里边储存着大量的日用品和军用物资,就像是一个乌龟壳,你奈何它不得,而且还得提防着会不会被反咬一口。但是*传过来后,让人们有了砸烂这乌龟壳的锤子,让城堡变得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之前打仗都不是太狠,毕竟很少能打下城堡来的,现在可就是生死搏杀了,一不留神没准什么时候自己就去见了耶稣了。*的出现,使王权得以加强,毕竟手底下的大地主再想不听招呼可就得掂量掂量了。经过残酷的厮杀,在西欧逐渐形成了两个较为强大的君主专制国家,他们是法兰西和英格兰。它们的国王虽然也是虔诚的基督徒,但是却怎么看自己国家上的教会怎么觉得碍眼。这也没法不碍眼,因为教会趁着西欧分裂的时候可是占据了大量的财富,教会是当时欧洲最大的土地拥有者,而且教会还征收“什一税”,就是基督教徒应该将自己所得的十分之一上交给上帝来报答上帝,但是你们这些平常人怎么能见到基督呢,那得是我们教会才行,别忘了,我们才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英格兰和法兰西的国王们一方面瞅着教会占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庞大的地盘,一方面又瞅着教会征收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税,气得牙都痒痒啊。但是没辙,惹不起啊。任何事情都有个积累的过程,国王的手中的权力逐渐扩大以及不满情绪的不断累积,就像是日益躁动的火山,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在1296年,法国国王腓力四世面临财政危机,因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我一定会统一法国,一定让那些该死的英国佬知道我们法兰西人的厉害,理想很美好啊,可是没有钱,这就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换成一般的国王估计也就认怂求和,积蓄实力,然后在秋后算账。但是这个腓力四世很有些毛主席的时间观念,千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虽然现在我们没钱,但是我们法国土地上的教会可是富得流油啊!找他们征一点不就什么都有了。当时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听到腓力四世向法国教职人员征税的时候都气乐了,你还敢征教会的税,反了你了,谁给你的权利?!当下就宣布法国国王的命令无效,可腓力四世更干脆,你不是说我说的话不算数啊,得,从今天起,法国货币暂时禁止出境,教会你的什一税还想收上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还不算完,还有更狠的,在1303年,腓力四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兵把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暴打了一顿。这下可真的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球,这么多年了,谁见教皇不是顶礼膜拜,教皇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怎么今天就让人给打了?!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估计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也觉得是没脸见人了,在几周之后就去见了耶稣了。在这之后,法王腓力四世觉得打教皇还不过瘾,得把教皇握在手里边才最好,于是向教会施压,想就弄了个法国的主教当教皇。当时的教会也是怂点,也就从了,让法国的一个主教当了教皇,取名克雷芒五世。这个克雷芒五世完全就是腓力四世的玩偶,他不但同意法王征收法国教会的税,而且还遣散了拥有大量财富的圣殿骑士团,并且干脆就住在了法国,都不去罗马上班了。法王腓力四世使得教会和教皇的权威遭到极大破坏,使法国开始听从国王的意志而不是教皇的指令。
强大国家的出现,对教会的权威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法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教会本身的穷奢极欲。在基督教快速发展的过程中,随着教会及教皇权利的日益强大和巩固,教会和教皇也随之逐渐堕落。这也正常,当你是世界老大,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力的时候,你是否还舍得有一天失去这个权力?当没有人能够制约你的时候,你是否还会感到敬畏?当任何人都不能惩罚你的时候,你是否会无法无天?这就是权力之毒,而教会在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时候,那权力之毒也就不可避免的深入骨髓。教会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首先垄断了教育,举个例子就能理解,要是从小到大都是教的你1加1等于3那你长大之后肯定会认为1加1等于3并对此深信不疑。第二,凡是与教会有不同看法者皆为异端,统统都要烧死在火刑柱上。教会成员为了自己的奢侈生活大肆敛财,最著名的莫过于卖“赎罪券”,这会在下一节详细说明。其三,在当时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基础——文艺复兴运动,教会不是不让有别的想法吗,那我就谈艺术,总没事了吧,那些人玩了个“曲线救国”,借着艺术的名义开始宣扬新的思想和主张,认为应该活在当下,应该追求现实生活的幸福,别去想死了之后的事,应该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什么神。这从13实际开始的文艺复兴运动为宗教改革起到了推动作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