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地火的灼烧,旗面上的符箓更加的显现,几乎要脱出旗面一般,而旗杆之上的阵法也从黝黑的质地上浮现,张小花见时机到了,脸上的神情更加严肃,深吸口气,全身的真气鼓荡,双手按照《器炼天下》的法诀,手指连弹,将刚刚掐好的法诀皆都打入两件分离的阵器之上。
小旗和旗杆受到法诀的牵引,逐渐靠近,而随着两者距离的靠近,似乎在这两者中间产生了巨大的相斥之力,隐隐相互排斥,张小花见状眉头不由紧皱,《器炼天下》中并没有讲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在真正的实践中,才能遇到,不过,张小花并不着急,依旧按部就班将不同的法诀打入,并根据自己可怜的那点儿经验,将某些法诀多打入两遍,于是在张小花的努力之下,那两件东西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张小花的额头却是见了汗珠。
张小花心中不由的叫苦,先前用炼器的手法炼制护身的玉佩,觉得很是容易,也就对这炼器有些轻视,这一段时间,也都是用地火和丹炉炼制丹药,跟火打交道,觉得这炼丹之道跟炼器之道也差不多的,所以,今日就没仔细考虑直接上手用炼器的手法修补小旗,可就在最后两者将要融合之际,却是有所力不能及。
见状,张小花闭上双眼,将神识放出,用法诀细微的控制着地火,试图静下心来。
“我刚才的法诀和步骤也都按照《器炼天下》所记载施展的,其中并没有任何的差池,怎么就不能将两者炼制到一起呢?”
不由得,张小花又将刚才的炼制过程快速回忆一遍,突然,他眼中一亮,炼器和炼丹皆都是炼制,炼丹是将药草的精华淬出,将不同的精华构筑在一起,讲究的是细致、入微;而炼器则是将不同质地的材料熔炼出来,加入阵法,形成全新的东西,讲究的是熔炼、嵌入;两者炼制方法看着是一样的,可是却又有本质的区别,天道演化,分离阴阳,构建五行,这炼丹跟炼器不正是阴阳的两面?
张小花似乎有些醒悟,他一直都炼制丹药,却是小心细致的多,并不适合刚阳的炼器之道,想想早先自己炼制玉佩之时那沸腾的玉液,张小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之,将全身的真气逼入手指间,再次掐动法诀,缓慢而又有节奏的将法诀打入地火中两件久久不能融合的阵器。
随着张小花法诀的打入,好似有只看不见的大手,拽着两件阵器生生将之捏合在一起,突然间,一道白色的光华一闪,旗面和旗杆终于融合在一起,两者上面的符箓也是同时隐去,只一个完整的小旗漂浮在地火之上。
张小花长出一口气,将手一招,那小旗就飘入手中,张小花仔细看看旗面和旗杆的交接之处,并不见任何的痕迹,不由的惊异,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衣无缝’?”
把玩一会儿,张小花就将小旗收入钱袋。
炼制小旗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于真气的消耗却是巨大,几乎将他全身的真气都用完了,根本就没有余力在炼制其它的两个。
张小花走回蒲团,边走边叹气,以前跟武道中人相比,自己总觉得自己厉害,比人高了一头,可现在,下午破解一个《器炼天下》就将神识消耗殆尽,晚间炼制一个阵器,哦,还仅仅是修补一个阵器,就将真气消耗殆尽,虽然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仙道之人,可张小花依旧赶紧很是羞愧,这炼气初期的修为,实在是拿不出手呀!
自己还一门心思的想找到炼器的法门,准备大展身手炼制趁手的法器,现在看了,那几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只有到了炼气后期,或者是传说中的筑基期才有可能吧。
思考了一会儿,张小花决定,先将《炼器总纲》好好看看,那《器炼天下》就放在钱袋中,等以后实力到了再进行修炼。
盘膝坐在碧绿蒲团之上,虽然时辰尚早,可张小花已经没有参悟符箓或者阵法的念头,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从怀里掏出两块元石,闭目入定,默默运起无忧心经功法,慢慢补足自己消耗的真气。
接下来的两日,张小花按照原来的安排,将大衍五行阵法的剩余变化,都一一传授给聂倩虞,由她详细的记录了,而且,下午和晚间又将剩余的两个小旗修补完成。
这三个小旗的修补,虽然让张小花疲惫不堪,可对于他的修为也是有所提高,竟比他炼丹还要有进步的,张小花隐隐明白,这炼丹和炼器似乎也是修炼的方法,同样也都能练成莫大的神通。
拿到大衍五行阵法的司崖空总算是完成一桩心愿,看着详细完整的阵法,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也远远超乎铸器门的记载。为此司崖空特地来到内谷的丹房,向张小花致谢。
张小花虽然不太喜欢被别人算计,可自己从铸器门可是得了很多的好处,哪里能对人家不理不睬?于是,跟司崖空相谈甚欢,聊了许久,还约了等自己传香教一事完了,回到北斗派,要再次拜访铸器门。
司崖空也很是高兴,他一直避而不见,也是心中有愧,今日见人家张小花并不追究,还对于阵法的应用多有指导,也就不再提及那本《无字天书》,而且还一口答应帮张小花搜罗一下稀奇古怪的炼器材料,甚至都想当场教授张小花几手。
旁边的聂谷主见状,心中的石头才算彻底的放下,知道张小花并没有将某些事情放到心中,一个是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大哥,一个是对自己回春谷恩情很重的少年英雄,他夹在当中很是难受。
等送完司崖空,聂谷主有着急的回来,轻声问道:“任贤侄,这阵法的事情已经完成,你看……”
聂谷主有些汗颜,到底谁是回春谷的谷主呀,炼制个丹药,还得等人家得空。
张小花笑道:“聂伯父,稍安勿躁,这几日我也整理了一下丹方,还有半日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不如这样吧,明日清晨,请章长老将绛炎丹的药草一并采摘,小侄在这里恭候,咱们一起开炉炼丹如何?”
聂谷主大喜,正要说话。
可这时,张小花又面有难色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聂伯父,我不得不对您明言。”
聂谷主一愣,笑道:“贤侄有话请讲,不必担心。”
张小花犹豫了一下,说道:“聂伯父,按说您不是外人,这炼丹术有很多东西也是小侄学自回春谷,炼制绛炎丹正是我辈炼丹人难遇的机遇,在一起讨论、观看能更好的进步,可是……”
听了这话,聂谷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不,你学了人家回春谷的炼丹术,又用人家回春谷的药草炼制丹药,似乎还想不让人家回春谷的谷主在旁边观摩,哦,忘记了,还让人家回春谷的千金给你挑选丹房,陪你学习,你到了最后,居然想将人家甩在一边,人家能答应吗?
见聂谷主的脸色不好看,张小花无奈说道:“聂伯父应该也知道小侄的性格,若不是万不得已,小侄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这炼制绛炎丹的某些手法,是上次给你抄录那个古法炼丹功法书卷中的,那个手法小侄传给回春谷并不会有太大的干系,可其它还有些手法,却是我北斗派的秘传,小侄得了门中长辈的叮嘱,不敢坏了门规,还请伯父谅解!”
张小花说得诚恳,而且又提到炼丹的手法,聂谷主的脸色有些稍缓,张小花说的极有道理,自己修炼那个功法以来,已经能将简单的丹药炼制成功,可见人家并没有骗自己,书中的一种功法就能让回春谷恢复古法炼丹的鼎盛,其它的功法就可想而知了,人家不让自己观看也是正常。
可是,聂谷主依旧不死心,问道:“贤侄,老朽知道你的难处,可是,炼制绛炎丹可是回春谷上千年都没有的盛世,若是老朽不在旁边观看,这一辈子都是遗憾的呀,还有章长老,偌大的年纪,保护这些药草这么多年,竟然不能亲眼看到丹药的炼制,他……他能瞑目吗?”
晕,竟然连“死不瞑目”都搬将出来了!
张小花想了一下,点头道:“聂伯父的心思我很明白,这样吧,炼制的过程还是大家一起观看,但是,有需要的时候,还请伯父和章长老到丹房外面稍后,等我处理完毕,再请两位进来如何?”
聂谷主想了一下,道:“这样啊,老朽感觉倒是可以,等我回去问问章长老如何吧。”
张小花施礼道:“毕竟让伯父为难,还请谅解。”
聂谷主苦笑,不懂技术就是被动呀,一举一动还要受人家的制约,本想用回春谷的资源换取人家的炼丹秘术,可是到了头来,还只能远远的看着,并不能接触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