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叫苦不迭,司友隽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分,而是赶忙询问其他同谋都是谁。
白雪也没客气,直接将杜家的杜有根和杜存银报了上来。
原本白雪也是没打算放过杜志的,可杜志一直都在外面求学,根本没在村子里住,若是说他也是同谋的话,实在是有些牵强。
不过白雪是不会就此放过杜志的,这会儿不提,以后也是要找机会除掉这个潜在危险才行。
司友隽忙让人去抓杜有根和杜存银,而冯青金却赶忙插嘴道:“禀告县令大人,草民们刚刚进城的时候,听别人说,这两个人去了暗巷。”
冯青金并不知道白雪已经让人去抓杜家的两个人,又想着暗巷那种地方,要是由白雪这种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又不好,所以这才冒着受罚的风险,主动说出了杜家二人的下落。
乍一听暗巷两个字,县太爷便不由得暗自叫苦。
你说你这家伙,主动报告犯人下落自然是好的,可也不能直接这么说出来啊!这在场的有一个你闺女倒也罢了,可这里还有一个大神家的小小姐,你这不是污了人家贵人的耳朵吗?
就在县太爷叫苦不迭,想着要怎么圆场的时候,就听白雪在一旁说道:“县令大人,民女已经命人去暗巷找人,此时只劳烦县令大人派出衙役前去接应便好。”
白雪这番话对于司友隽来说,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送得那叫一个温暖。
县太爷下令去接应抓人的人了,白雪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沁潼的提醒白雪不是没放在心上,她也担心会得罪了那些暗巷里的打手们,万一真的打起来了,自己人肯定是要吃亏的。
不过有衙役前去的话就不一样了,不过就是抓两个嫖客,再加上给牛二平事用的银子,相信对方也不会太过阻拦什么。
这会儿抓人的功夫,这堂上是没办法继续审下去了,司友隽索性一拍案,让人退下休息,等到杜家的那两个人抓回来了,再继续。
白雪就这样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见到了这七位为自己坐镇的叔叔伯伯。
至于长河村的其他人,此刻也都被安排到了其他的房间,白雪倒是并不担心。
“小丫头,这杜家和你们家是不是有仇啊?而且应该不止是偷东西放火这一件吧!”
刚一见面,欧阳汝便问出了疑惑。
白雪点点头,也不遮掩自己对杜家的厌恶,“那个杜蕊从小便与我不和,小时候没少受她的欺负,不过,不伤及性命,倒也没什么。这一次却是不同了,因为他们一家的做法,险些将我家院子里的十几口人的性命送进去,所以,便不能再忍了。”
欧阳汝听了点点头,没再多说其他。
不过一旁的欧阳悔却开了口,“小雪儿,你刚刚说你开了一家酒楼,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酒楼啊?”
欧阳悔是个商人,对于赚钱的事,自然是都好奇的。
之前他就从欧阳至那里听说了白雪这个小丫头自己开了一个酒楼,他就一直很好奇,只可惜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和白雪聊聊,这会儿倒是得了这个空闲。
白雪微微一笑,自然更没有遮掩的可能了,大大方方的将自己酒楼经营的内容说了一遍。
“烤肉?火锅?”欧阳悔愣了愣,转头看向其他几个兄弟,然后又说道:“若是烤肉的话,我倒是知道的,这个在游牧民族,还有一些商队镖队当中并不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个火锅是何物?以火为锅吗?”
欧阳悔见多识广,走的地方也是颇多,白雪知道这一点,不过见欧阳悔都对火锅很是纳闷,白雪倒是有些惊奇了。
这一句话两句话的,也解释不清楚,白雪索性对这七位长辈抛出了邀请函。
“有些东西说的不如看到的,看到的又不如亲口尝到的,所以,几位叔伯,等到官司结束后,不如到雪儿的留仙坊一聚,尝尝雪儿的留仙坊里的食物,可还能入口,如此安排,可好?”
“哈哈,自然是好的!”欧阳悔最先拍手叫好,“本来就想着这几天寻个机会去那酒楼看看,这下倒是变成了择日不如撞日了。”
老二欧阳孝听了后,也跟着点点头,说道:“也好,小侯爷今儿一早便走了,这样一来,咱们过去了倒也自在些。”
一提到小侯爷走了,众人皆是点头称是,而白雪却是觉得心头一痛,瞬间垂下眼帘,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面大家才说到这里,就听门外有人禀告,说是人已经抓到了。
很快,司友隽再次升堂,而这次大堂之上跪着的人,自然是又多了两个。
说起来杜存银倒是个有脑子的,一见到这架势,尤其是看到了白雪之后,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虽然心里也是慌乱不已,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县令大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我儿子是读书人,今年就参加乡试了,等中了,就是举人。到时候我们就是举人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杜志读书人的身份在杜家来说,堪称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果然,一听杜存银这么说,司友隽当即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白雪也是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又舒缓开来,只是冷冷一笑,幽幽说道:“读书人?若是那样的人也能成为举人,那还真就是玷污了读书人三个字了。”
说着,白雪抬头看向司友隽,一脸平静的说道:“县令大人,杜存银口中说的他儿子,名为杜志,确实是读过一些书。不过,就从他亲手卖了自己的亲娘亲妹妹这件事情上看,这种读书人,所读的圣贤书,也不过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白雪的话说得好不好听,这一点司友隽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白雪说的卖亲娘亲妹妹这件事。
尚未中举的读书人最怕的就是身上有污点,一点污点被渲染开来,最后很有可能都会影响他未来的仕途。
司友隽也是从读书人走出来的,自然明白这一点。
而杜存银也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这是白雪在往死里弄他们家,所以情急之下,立刻说道:“县令大人,你不要听那个小贱人胡说八道,我儿子可没有卖娘卖妹子,那个贱人是我休了的,至于这个杜月,她本来就是要被我家送到洛家当丫鬟的,是她不停我这个当爹的给她安排的路,私自逃走,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这才除了她的名!”
不得不说,杜存银的这一番解释,在正常的情况下,是非常合理的。
然而他却没有听到之前审案的过程,所以这一番话说出来,反倒换来了司友隽的惊堂木。
“大胆刁民,既然洛氏与杜月都已经被你们驱逐出家门,你们又为何指使她们偷了白雪家的东西,还放火伤人?”
“我,我没有啊!”杜存银不傻,自然明白此刻不能应下这件事。
不过司友隽却完全不顾他的回答,又喝道:“有证人证明你们杜家又要将洛氏和杜月贩卖,甚至你的大女儿杜蕊都已经领了卖人的婆子前去你家,并且在众村民的面承认了要卖的是杜月。既然那杜月已经不是你们杜家的人,你们又为何再将她贩卖一次?是得了洛氏的准许,还是得到了杜月本人的同意?若是都没有得到,你们这样做,岂不是枉顾国法,视国法于无物了?”
杜存银被司友隽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司友隽的惊堂木再一次落下,他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质问想就跪在一旁的杜蕊,“你个贱丫头你都干了啥蠢事了?我啥时候让你去卖了你娘和你妹妹了?”
杜蕊本就被吓坏了,这会儿再听杜存银也吼她,她反倒反驳起来,“不是我要卖的,是奶奶要卖的!奶奶说她们娘俩不在小贱人的家里干活了,就没了用处,再加上又拿了小贱人家里的那么多东西,回头要是查起来,总要有人背这份罪。如果把她们两个卖掉了,那就有了解释,回头就说是她们两个带着东西逃跑了,这样也就怪不到咱们家的头上了,所以卖掉她们有啥不对的啊?再说了,卖了还能得银子,有了银子就能给我买布料做上几身漂亮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啊?”
其实在杜蕊开口的时候,白雪还以为杜蕊是找到了反驳的机会,哪曾想一听杜蕊的这番话说下来,白雪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这一声笑,却把杜蕊笑得一愣,下意识的瞪向白雪,尖叫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在那里笑什么?”
只见白雪一声冷哼,斜睨了一眼杜蕊,却没和她说话,反倒是对这司友隽说道:“县令大人,事情的经过不用多问,便已经有了结果,所以,还请县令大人还民女一个公道!”
说着,白雪起身,朝着司友隽的方向蹲身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