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值三月中浣,桃花盛开,如锦似霞的季节。
来来往往的宫女们手中或托着菜碟,或端着美酒、或拿着餐具,为这靠近京杭大运河的望江楼,摆上了丰盛的皇家晚宴,有糖醋鱼头、红烧凤腿、密制猴浆、口味蛇。。。。。。
阁中回响着扣人心弦的琵琶声、悠扬婉转的箜篌声、余音袅袅的古琴声。。。
一队队面容姣好、白衣飘飘、长袖滚滚的舞女伴随着节拍,纵情地扭动着婀娜的身姿,挥舞着柔荑的素指,绽放着青春的笑颜,给这良辰美景增添了又一抹春色!
一袭凤舞迷裳裙,披着轻纱,一副盛装打扮的萧美娘一边忙活着晚宴的最后准备工作,一边冲着杨广笑道:“至尊今天好雅兴啊,难得带着我们出宫来这望江楼举办晚宴,真是别有一般风情啊!”
杨广哈哈大笑地回道:“那是自然,朕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文人雅士呢!那个时候,朕就喜欢邀上我大兴城内有名的才子,大家一起出游,临江而坐、饮酒赋诗、纵情声乐,那段时日,当真是好不快活呢!”
萧美娘冲着杨广了然一笑,道:“此情此景,至尊待会又要即兴抒情、有感而发了吧!”
“知我者,美娘也!”
说到吟诗作对,前身隋炀帝那确实可称得上是才华横溢,号称不靠父萌,光凭比试文采,也当居天子之位。
但杨广此时却是想起了在文辞方面,尤胜自己一筹的大隋第一才子薛道衡,此人早已因犯忌讳,被以谋逆罪处决了。
杨广不禁感叹道:“可惜,更无人作‘空梁落燕泥’了!”
萧美娘善解人意,一下子就猜到了杨广的小心思,宽慰道:“至尊,您这可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啊!”
闻言,杨广会心一笑,自身上解下龙袍,披到萧美娘肩上,道:“这里风大,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萧美娘也是将杨广的衣领向上提了提,温柔道:“你也是,领口太低了!”
正当杨广和萧美娘正在秀恩爱、撒狗粮的时候,齐王杨在宇文协的带领下,领着长子九江王杨枭、次子庐江王杨政来到望江楼,距离杨广还有三丈远就行礼道:
“孩儿杨,拜见父圣!”
“孙儿杨枭(杨政),拜见圣爷爷!”
“哦,阿孩啊,你们来了!来来来,快入座!”杨广热情地向前迎了两步,拉着杨的手,笑道。
萧美娘笑吟吟地道:“阿孩啊,来,坐到娘亲身边来!杲儿、儿,你们坐到姨娘那去!”
“诺!”
杨杲、杨早就得到了杨广和萧美娘的示意,杨稳重一些,对杨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杨杲则俏皮地一纵身,跳到杨身上,笑道:“二哥,抱我!”
杨赶忙接住杨杲,见杨广等对自己如此热情,一时不知道杨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萧美娘迎来,仍然拘礼道:“孩儿见过母后!”
见此,杨枭和杨政皆冲着萧美娘行礼道:“孙儿见过圣祖母!”
杨广的嫔妃、萧美娘的堂妹萧颖儿,巧饰淡妆,着一身素裹青衣裙,挽着手,聘聘婷婷的走过来,甜笑道:“都是一家人,别那么生分,快请入座吧!”
按照座次,杨广与萧美娘并坐在上首正中,萧颖儿与杨分坐在下首首位,其后是杨杲、杨、杨枭、杨政,宇文协和宇文分添末座。
待众人入座,萧美娘感慨道:“我们这一家人,好像好久都没一起吃过饭了!”
“是啊,上次咱们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去了?阿孩,你还记得吗?”杨广冲着杨亲切地问道。
杨不确定地回道:“儿臣记得好像,好像是大业十二年的事吧!”
“噢!一晃两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杨广一拍额头,歉意道:“阿孩,你不会怪为父吧?”
杨摇了摇头,酸酸地道:“儿臣知道父圣国事繁忙,能有机会多见一见父圣,儿臣就知足了!怎么会怪父圣呢?”
杨广知道杨是怪自己限制了他的出行,还派人监视他,过着如同软禁一般的生活,心里不是滋味。
于是,杨广环顾左右,和声道:“都怪朕平时只知道自己寄情于酒色,把国事都给耽搁下来了,现在又得忙个不停,倒是疏忽你们这些至亲!以后啊,你要想朕了,随时可以来见朕,不用通禀!”
萧美娘紧接着打圆场,笑道:“阿孩啊,你若没事,以后可多来看望一下母后,咱们母子之间,可是有一阵没谈心了!”
杨知道这是杨广在向自己示好,说明杨广已经原谅了自己。于是,杨借坡下驴,赶紧表态道:“儿臣谨记父圣和母后的教诲,以后定当多去两仪殿和甘露殿走动走动!”
见此,杨广举杯,道:“好,让我们为这时隔多日的聚会,干一杯!”
宇文最喜欢热闹,抢着发言,道:“干!我宇文先干为敬!”
“呵呵!干!”
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
喝罢,杨广指着杨桌上用银制瓷器装盛的密制猴浆,道:“阿孩,这猴浆是宫廷的新式做法,你且尝尝!”
见此,杨狐疑得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回味猴浆的味道。
“味道如何?”杨广笑问道。
“入口温热,入后甘甜可口,堪称美味!”杨砸吧着嘴,由衷赞道。
“哈哈!这猴浆的吃法和做法还是从岭南那传进来的!听光禄寺的御厨说,这猴浆做起来可不容易,是大补品呢!”杨广冲着一旁伺候的宫女道:“来,将朕的这一份,也赏给齐王!”
“谢父圣!”
萧颖儿促狭地望着杨广,笑着打趣道:“至尊啊,在臣妾看来,您才最是需要多喝点这猴浆的!俗话说,吃啥补啥,您多喝点猴浆,咱们一家人就能多吃几次家宴了!”
“哈哈哈~!调皮!”杨广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