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壁墙内,徐盖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得意洋洋对着在一边,脸上挂着兴奋笑容的徐桂英说道:“看见没,这地穴之法本是攻城利器,用来防守,看来也是威力无比啊!隋军见此异象,必定士气大沮,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守下来了!”
徐桂英闪动着充满英气的眸子,好奇地问道:“这地穴之法古已有之,隋军这次进攻的失败已是必然,只是我现在想知道,你又是如何能算计好,让那攻城槌正好在大门外十几步的地方整个陷进去呢?”
徐盖微微一笑,解释道:“连日来隋军的普通冲车对于我们黎阳仓城的大铁门无可奈何。而我们的城墙又是极高,城墙脚下的死尸和尸体又不平整,他们用云梯攻城,很难冲上城头,而我们的大铁门虽然坚固。可是连日来被隋军的冲车一轮轮地撞击,也已经多处受损,如果能借着云梯佯攻城头,却出动大型攻城槌砸门,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果然,隋将也就是这么做了。”
徐桂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这个坑又是怎么回事,你能计算好隋军的这个冲车的重量,正好让它整个陷进去吗?如果只是个普通的陷阱,这攻城槌一推过去就会前头栽进去,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整个陷下去吧。再说了。隋军围城以来,日夜攻城不休,你又怎么可能在隋军的眼皮底下,挖了这个大坑呢?”
徐盖宠溺地摸了摸徐桂英的秀发,笑道:“那是为父通过挖地道,从城门内侧防止隋军穴地进攻时挖的壕沟里,绕过城门向外挖,大凡地穴攻城之法,往往是把地道挖到城墙脚下,然后撑上木柱,等到攻城之时。则烧毁木柱,则柱塌城陷,一下子可以让几十丈宽的整块城墙塌陷,孩儿这回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在门口外十余步的距离,挖了一个方圆四五丈的大坑,下面撑了木柱,柱子上绑缚绳索,隋军的重型攻城槌驶上这坑的时候,城中的军士拉动绳索。拉倒支柱,就可以把隋军的整个攻城器械全给陷进去,这回,孩儿不会给他们再留拉出器械的机会了!”
闻言,徐桂英恍然大悟,佩服竖起修长的大拇指,赞道:“原来是这样啊!阿大,你真是太厉害了!”
随着徐氏父女的谈笑之间,几百名魏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搭上羽箭仍然不断地向着那个大坑的方向倾泻着,车顶的那些隋军骁果刀盾手,一个个刚才都给陷入坑中这一下,摔得七晕八素的,哪还顾得了顶盾,紧接着就被如雨的箭枝集中攒射,纷纷惨叫着倒在烟尘之中,很快,车顶就没了任何动静。
爬城墙的隋军骁果军士们,听到城门方向的巨响,纷纷扭头看过去,却只见本方的巨大攻城槌,居然一下子陷到了地里,车顶剩余的隋军又被魏军的弓箭手们射成了刺猬,心下骇然,也不知道魏军使了什么妖法邪术才做到这点,古人本多迷信,这一下更是让许多隋军心中打鼓,怀疑这黎阳仓城是不是冥冥中有鬼神护佑,不然怎么可能在天下无敌的骁果军的攻击下,还能不动如山呢!?
夫战,勇气也!隋军开始的顺利正是因为勇气和信心的结果,这让将士们的速度加快,反应加快,连肌肉的强度也随之增加,可是当他们亲眼目睹了本方的大杀器攻城槌居然就这样陷在了离门不到十几步的地方,这些勇气和信心一下子荡然无存,就连爬梯子的人速度都慢了下来,后面的呐喊助威声和鼓声更是一下子小了下来,几乎听不到了。
魏军经此却是信心百倍、士气大振,城头的军士们齐声唱起了战歌,甚至在各自军官们的指挥下,有节奏地骂道:“杨广杨广,小命不长,隋军隋军,全部送命!”
随着魏军的大叫和大笑,城头的箭矢和石块如雨点般地倾泻而下,而因为心虚气夺而变得迟钝和乏力的隋军骁果军士们,纷纷被从云梯上砸下,两百多斤重的连人带甲的身体,狠狠地砸中了那些在底下扶着云梯的同伴,直接把有些人给砸死砸晕。
不仅如此,黎阳仓城的城墙之中,那些夹臂墙内还纷纷伸出长矛,直刺那些爬梯的隋军,长矛的穿刺力量可远非弓箭可比,几十杆长矛捅出,正好把正在对面爬梯,猝不及防的隋军刺了个通透,尸体如雨点般地下落,而城头的那些钢叉也是把搭上城头的云梯给直接倒推着翻倒,一时间,几百部本已经加在城墙上的云梯纷纷跌落,竟然没有一个隋军攻到城头之上!
隋军前军方阵中,望见异变突起,来护儿和独孤盛难以置信的张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黎阳仓城的城门方向,甚至怀疑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好端端的冲车,怎么就突然没了,原本的大好形势怎么就突然逆转了!
独孤盛的嘴唇微微颤抖地道:“大,大帅,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护儿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勾了勾嘴,道:“只怕是这徐盖在城门口地道处做了手脚,看准了我们冲车进攻的时机,然后一引而发!”
独孤盛焦急地望着战场形势,道:“大帅,现在怎么办?这冲车就这样给魏军破解了,对将士们的心理可是不小的打击啊,要不要撤回来,重新组织进攻!?”
闻言,来护儿回头望了望后阵杨广的方向,但却看不清杨广的表情,也收不到任何指示。来护儿望着城头已经落入下风的形势,犹豫了一会,随即果断下令道:“鸣金,收兵!”
“咚咚咚~!”
悦耳的鸣金声瞬间响彻全场,正在攻城的骁果军将士闻声,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撒开丫子,纷纷逃也似得往本阵跑去。
“马勒个巴子!”而在城头正浴血鏖战的张大牛等将士听到鸣金声,也知道事不可强违,只得咒骂一声,甩开迎面而来的魏军,转身就跑,或沿梯而下,或直接坠城,纷纷各显神通,脱离战斗,溃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