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轻而易举的就这么容易找到了父母的姓名跟详细信息,这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般让柒柒一抬头就看到了日光指引中的出生档案。
“姐,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不真实,你说这个叫做唐枫叶的人真的会是我们的父亲吗?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名字很土,会不会?”
唐木棉掏出手机就要给自己的出生档案拍照,看到上面的脚印竟然爱不释手,真想要将整张档案都拿回家,在这里就是她生命的起源,从前不觉得多有意义,现在想来却觉得很奇妙。
没想柒柒忽的开口提问,“木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从一出生就知道你的心脏有问题,当时为什么不即刻进行手术治疗,这样的治疗手术原本就是越早治疗越好,可我们的父母是基于什么原因没有给你进行心脏治疗手术呢?”
话毕,唐木棉的手僵立在半空中,脸上不经意的抽动着,不等她进行推测,柒柒马上否认。
“绝对不会是他们不爱你,木棉,绝对不是,一定是基于什么他们抗力不了的原因,才将你的手术一拖再拖,还记得我们俩进入孤儿院的时候你都快两岁了,这两年几乎就是你进行心脏治疗手术最好的时间,可是,到底是为什么,父母却将你的病情给耽误了。”
“命吧!”唐木棉面上的潇洒都是掩盖,她的心情在这一刻格外的糟糕,却笑着拼命的跟姐姐撒娇,“姐,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去吃好吃的行不行,我快要饿得不行了。”
柒柒向来是心疼这孩子的,抚开唐木棉的碎发,笑得温婉又爱切,对自己的妹妹一向是揉在手心里疼,这一时间的话语伤害到了她的心,更是让自己都心疼了。
“好,你想吃什么,姐姐都依你,外面没卖,姐姐给你做。”
两人将信息拍照完成后,又将档案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转身关上档案室的门,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被人砸开了门,随着被翻动过的痕迹便找到了姐妹俩才发现的线索。
一转眼,姐俩已然坐在了一家馄饨店里,面前丰盛的摆放着无数小菜,唐木棉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可柒柒却不住的在细读手机里的档案信息。
“我发现这个信息也很奇怪,木棉你也去看看地址这一栏,按道理来说当时一切都是手动填写的,可是咱父母二人填写的住址讯息都有涂改的痕迹,而且位置都是一致的,就是说,有可能他们都在不约而同掩盖一个秘密,我们家应该不是在中山路第17号,而是第127号。”
唐木棉细细看了下地址讯息,很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咱就算找到那地方又还有多少人认识那么多年前的两个已故的邻居。”
柒柒并没发现唐木棉的异样,仍旧在津津有味的翻父母填写的信息,可上面只剩下年龄以及工作单位以供查阅,并且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工作单位一栏上面写着,无。
“我记忆里,父母并没有让我们姐妹俩吃过什么苦,那他们的生活来源又是什么呢?难不成真想慕容家那样,靠吃老本,坐吃山空?”
唐
木棉却没有笑的意思,淡淡的觑了姐姐一眼,继续埋头吃东西。
“木棉,一会儿我们真的去看一下曾经生长的地方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会儿唐木棉猛然间抬头,将郑重的目光砸到柒柒的眼中,沉声问道,“姐,万一事实发生得跟我们料想得不一样,寻亲这条路变成了无底深渊,我们回不了头了怎办?”
即便柒柒心里也有这样的彷徨,可是在身体里也同样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也许去做了,不顾后果时才能够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她生下来的孩子。
“木棉,用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解释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虽然现在的唐木棉已经不认同了,但听完后她才了解到姐姐的诚心,于是就更加不可能不陪伴她一同去赴这个不归路。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妹妹我生死相随。”
姐妹俩于是结伴奔赴这条注定会不平凡的道路,即便是过去了十多年,城市建设已经将鹿市变成面目全非了,可中山路却是城市边缘的贫民居住地,当姐妹二人开着车来到此处时才发现,他们的车跟这条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姐,你不是说家里的生活条件还不错的吗?可住在这里的人,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唐木棉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地上的一滩臭水会被谁溅起飞到他身上。
柒柒也很不解,只能自我去理解,“也许很多年前这里还算是生活条件不错的区域吧,你看这样的平房,都是参差不齐的,说明当时的人都有条件自己建房子。”
才三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沿着街牌好寻到了中山路127号的门牌,那是十分直扑的木门虚掩着,一推开门就瞧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四合院的天平里晒太阳,看上去像是在睁眼看人,可眼睛缝里却瞧不见光亮。
“老太太,打搅你了,这是在睡午觉呐?怎么不盖点儿被褥,一会儿冷着了,身体可禁不起。”
柒柒正打算将身上的大衣拖下来给老人盖上,没想老人竟摆了摆手,脑袋微微一侧转向了姐妹二人。
“你们是哪位呀?没见过你们呀。”还好老人家的口音是本地普通话,算还是能听懂的那种。
柒柒喜不自禁,想来这老人家记忆力不错,人也不糊涂,否则不会开口第一句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又暗叹,真是天大的运气,让她们俩能够遇见这样的服气。
“老人家,你今年多大岁数了,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呀!”柒柒随手就将不远处的木头凳子端来,分给妹妹一张,便坐在了老人家身边。
“这小娃娃嘴巴真甜,好久没见着这么能干有懂事的年轻人了,你们不会是记者吧。”老人家仍旧只是瞥着脑袋,看着二人的眼睛里灰暗得厉害,却是清清楚楚的。
这应答让柒柒也笑开了花,“老人家,记者都是拿着本质,煞有其事的模样,每句话都咄咄逼人的,我们不是,我们的父辈曾经住在过这里,我们姐妹俩是回来寻根的。”
这句话其实最能引起老人家
的共鸣,果不其然,柒柒一说完老人家竟坐直了身体,将半躺着的腰都立了起来,一双眼睛终于有了白色,可看着姐妹俩的目光让人心里发寒。
“那你们父辈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定我还记得,能跟你们说说他们俩的故事。”
老人家动作很是麻利,随手就将另一张小凳子上的茶杯抓住递到了嘴边,精嗖的目光往不肯做下的唐木棉扫了一眼,转向柒柒时却变得柔和了。
“老人家这么好的记性,很多年前的事情也会记得到,细细数来吗?”
“那当然!你尽管说,我绝对不打诳语。”
这两人相隔了无数个代沟,没想到对话却是十分的顺畅。
柒柒笑得温柔细润,“行,那我就斗胆问上两个名字,不知道您老还记得唐枫叶这个人吗?都过去了快二十年了吧,您不记得也可以谅解,我连去年……”
“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人很厉害的。”没想到老人家的一句话将姐妹俩都调动了起来,她的认真更像是跟人吵架一般。
“这个人在街道上是数一数二的热心肠,他租我们的房子住,帮忙干活那是从来也不求回报的。”
老人家每一个字都让姐妹俩心疼,她忽的拍着脑袋惊道,“我记得他家是有个女娃子,哟,这么一瞧应该也要到你这个岁数了,我记得那孩子后背上被烫伤过的呀,那时候还哭了老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好,你身上还有伤痕没有。”
柒柒摇头,她后背上即没有伤痕,也没有被烫伤的记忆了。
“哦哟,不对,不是被烫伤,那是另外一个孩子,是骨折过,左手还是右手来着,那时候你们一家人出过一次车祸,被撞得可厉害了,可就你手骨折了,回来竟然也没掉过眼泪。”老人家说起往事来是一惊一乍的。
这骨折的记忆柒柒也没有,但是她的右胳膊上确实有一个缝针的痕迹,因为太久远了疤痕都已经淡了。
“那老人家你还记得他们俩是以什么为营生的吗?他们要养活两个孩子,得赚不少钱吧,他们生活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柒柒继续柔声细语的问。
这会儿老太太还真沉思了很久,看到唐木棉那一脸的无谓这才想起来,“多数时候他们夫妻俩都挺安静的,都是文静的读书人,好似在那个学校里当老师的,一向以来都夹着个文件包进进出出的,可学校似乎离我们这儿很远,他们每日都起得很早,晚上也都是半夜才回来,也就是周末的时候跟我们这些街坊领居走动一下。”
唐木棉嘟嚷,这些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柒柒却觉得给了他们很大的线索信息。
“老人家你还记得他们夫妻俩有什么亲人朋友吗?他们都不跟人来往的吗?这你还记得吗?”
老人这回却是不假思索的,“没有,他们俩一向独来独往的,我们这些街坊受了他的恩惠,想请上他们吃个饭,他们夫妻俩都不去的,这个事情我印象太深了。”
这件事就让柒柒更加疑惑了,难道父母真的在躲避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