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宝揉了揉自己的短耳朵,且被唐木棉说教着,柒柒顺手将一旁的桑飞一道带上,既然唐木棉压根不理会身后的陈远,柒柒也不想跟这个人做过多的接触,便一道走进了酒店。
人群散去,留下了始终在看热闹的乔影杉,还有一位婚求得略显尴尬,还被一小屁孩怼得有些难堪的陈远,他掩面正打算撤离,却被人一声吼住。
“唉!你们就这样走了吗?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
满地残落的玫瑰花瓣惨兮兮的无人理会,更让酒店的人满腹的牢骚。
“怎么着?”陈远刚抬着头去瞪乔影杉温玉般的面容,竟又正好撞入唐木棉回眸的视线中,语调陡然降落,“你们俩个,给我好好的将人家酒店门前的玫瑰花瓣清理干净。”
陈远些微转环着手中的指环,似乎嘴中还嚼杂着口香糖,一副流氓模样对上了乔影杉。
仇人相见都是分外眼红的,不说陈远跟乔影杉还不是敌人,他只是替眼前的男人悲哀,明明有一个那样爱过他的人站在面前,却生生的狠心推离。再且,若不是乔影杉的决绝,自己又怎么会有机会得到唐木棉。
好吧,即便陈远也不是那么强烈的想要得到这个女人,可若不是为了一解积压在心口多年的郁气,为了让全离岛的人都知道王家的大小姐最后还是垂败在自己的长裤之下,他陈远才不会稀罕这个女人。
陈远阴策的细瞧着乔影杉的面容,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蔑视,文化人对于一个更真实感受过现世生活的人而言,真的连狗屁都不如。他相信要是两人一起漂流在荒岛上,可能乔影杉一上岛就死了。
见有人打扫卫生了,乔影杉哪里会继续搭理这样的人,只淡淡的瞧了陈远一眼,抬脚便走。
“等等!”陈远孤傲,拉下脸来去叫人已经很不容易了,竟然还主动走近。
乔影杉毕竟单纯,哪里会知道这样的人物有什么套路,他转头,微笑,迎接的却是一个扎扎实实的拳头,直接了当的跟他有了第一声问候。
“你干嘛,脑子不正常吗?”乔影杉顿时恼了。
陈远仍是冷哼哼的笑,“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吗?”
乔影杉愤怒直升,即便他是个读书的文化人,可士可杀不可辱,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打了,他怎么可能忍下来,那洁白柔软的身子一挺,一个实拳砸过去。不料想人家早有了防备,直接扑了个空。
“怎么了?打不着我,急吗?来,我就站在这里不动,给你打一拳,你打得到算你赢。”无处不在的轻蔑,好似谁都跟他一般轻飘飘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挣这个义气?滚!”乔影杉定心定气。
“哼,你刚才不是想打我来着嘛,你又是在气什么?气我刚才给了你一拳,还是气我马上就要得到木木了。”
陈远现在的样子别说有多欠揍了,可乔影杉却又是那种斯文人,气急了也不过跳起跺跺脚,能忽然意起挥上那么一拳都属于荷尔蒙肾上腺素爆发所引起,待乔影杉沉静下来后
,任何意起都不可能让他再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这是与轻浮截然相反的声调,“如果你不喜欢木木为什么一定要娶她,你明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重负,却偏偏要强加压力。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她,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堂堂正正的让你爱的女人愿意嫁给你。”
陈远嘴角上浮,目光下沉,不使用武力的时候他就是夜色里最阴冷的一抹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隐藏,“瞧你这说法,好似自己小白兔,天真无邪,从未做过伤害王木木的事情,甚至在知道她对你的情谊之后,仍旧能一如反顾的在原地伫立,乔影杉,不回头是你的决定,不爱她亦是你的决定。所以,你辜负她对你的爱,却仍想要朝我挥拳头,你以为自己凭什么?”
乔影杉咬着牙,这狠诅咒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便只是沉静咬牙,再压低了声量,“对,我没有立场对你说这些话,可我并不想伤害木木。罢了,说太多都是无意义的事情,既然爱,那么请你深爱她,木木是个好女孩儿。”
这两个男人,原先的剑拔弩张,到至今的埋怨低垂,看似都在替唐木棉鸣不平,实则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为心爱的人谋一分福利。
乔影杉忧愁淡雅的挂着眉,最终扭身朝酒店大门迈了进去,他身后留下了堪堪伫立静望背影的陈远,两个容貌清俊的男子一前一后缱绻无尽,这副画面竟然成为了第二日娱乐版头条新闻。
“爱意难,不爱亦难。”下附上分解词为,“千百度回首去寻那静待在时光深处的人,怎奈只需要一个转身,缘何偏偏错过,就是一生。”
画面里背景是古香古色的城墙,橘红色的灯光掌管着半片天际,远处却氤氲成一片思念的颜色,陈远眼眸缱绻柔情,乔影杉纤尘的白色身影却有决绝无尽。
原本这样的娱乐版新闻根本上不了头条,一被爆料出来点击数量不过尔尔,不知道被什么推手在背后一鼓作气,连上三个新闻软件的头条,一瞬间便压倒了所有娱乐新闻,只有少数人眼尖,瞧见了那一出现就被压盖下来的另一条爆炸新闻。
“商业巨贾金岛藏娇,糟糠之妻无间失命。”
唐木棉牵着萌宝刚进了酒店,就在他的小脑袋瓜上大大的给了一个响吻,让小屁孩哎哟一声跳跃而起,恨不能离他的小姨更远一点儿。
“你干嘛?别以为我替你说了话就能用这所谓的温柔的一个亲吻,就能报答了我对你义愤填膺的行为。”
萌宝的话才说完,不光柒柒忍不住笑,就连桑飞那样腼腆的人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眼泪水。
只有唐木棉心有笑意,面似柔光,“关羽蒙,我知道你才念小学,可是关于国粹成语这一庞大的文化内容,你不太会的话,可以不说。”
桑飞忙摆手帮忙说话,“不是的,萌宝的意思我们其实都明白,他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勇敢举动。”
即便桑飞想伸出手拉一把,奈何他自小生活在国外,即便会说国语,却接触得不深,成语对他
而言也差不多是天书一般的存在。
可萌宝嘟哝着嘴,进了电梯也不搭理大家,出了电梯也不再跟谁说话,径直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便盖上了被褥,那嗷嗷的声声响响又让人听见,又偏偏不让人瞧见。
柒柒在被褥外面堪堪的苦笑,唐木棉本以为这孩子王不拘小节,一句玩笑话却搅得人家伤心欲绝,她也渐渐的耷拉下脸来。最后两个大人实在无助又齐齐看向桑飞,得到的亦是摇头无奈。
桑飞想了半刻建议道,“要不,还是睡吧!”
柒柒长长一叹,脸上仍旧挂着苦笑,身为严母此时此刻不是应该拿出声势,再言传身教吗,可她忽然间觉得小男孩的心思也不能猜。
“要不,咱听桑飞的,给萌宝一点儿个人空间吧。”唐木棉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孩子,可从小自尊心强大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围着看自己的笑话。
柒柒再次变成了重重的叹息,离开前还在嘀咕着小男孩的教育是应该交给父亲的,这一瞬间就开始想念起关景鹤,若是他在,只稍一个威势的眼神,萌宝即刻就能成长为男子汉,挺直了胸膛不怕任何人的笑话了。
出了房间,姐妹俩相视但未见柔软笑意,柒柒心怨,妹妹不吭不响忽然离开之举,快将她的心脏都吓出了毛病,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笑得简直天真无邪。
为示惩罚,柒柒故意放下妹妹挽着自己的那双手,那厚脸皮之人见势就欺上来继续攀附着柒柒的手臂。
柒柒佯装恼火道,“你这架势怎么就没被萌宝瞧见,那孩子瞧见了一学一个精准,今天哪里还会闹害羞。”
唐木棉亦觉得好笑,“萌宝原先的气势多强大呀,以后他一定能成为霸道总裁,让无数美人膜拜。”
姐妹俩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唐木棉啥也不想做,径直就扑到在床上,就连动作跟跟萌宝的极其一致。
柒柒抚额,惊叹,“你们俩姨甥怎么就能那么像呢?不知道的会以为萌宝是你带大的。”
唐木棉翻身,惬意的躺着笑,“姐,你说嫁给一个男人,能不能挽回另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柒柒噔时心惊肉跳的怔在原地,“唐木棉,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一场毫无意义的赌注,有意义吗?”
唐木棉摇头,那脸上璀璨的笑靥那里像病危人群,“我也不是真心想要挽回什么,只是,答应了陈远的求婚以后忽然间觉得,意犹未尽。”
“什么意思?”柒柒收衣服的手停在半途。
“我唐木棉从来都是一个凡事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好吧,即便我就快要死了,可为什么在死之前不能给自己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示爱呢?”
唐木棉说得欢畅,却真正让柒柒的心跳了出来,昨日妹妹就说起这个叫做陈远的人是谁,那是一般人敢去遭惹的吗?更何况任何一个男人娶妻,那心爱的妻在婚礼上却要与另外一个男人表白,这等侮辱,一生都不值得原谅。
柒柒镇定下来,仍旧吼了唐木棉一声,“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