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林木站在山头上,她穿着一件风衣,山风吹起她的秀发,风衣猎猎作响,她觉得自己就是独当一面的女侠,这一次一定将安家母子抓住,再也不能放虎归山。
站在她身边的保镖头墨九也很紧张,老大终于把他从边境地方调回来了,是要他保护夫人的,之前来的时候,他可是把自己的功夫可劲的吹了一番。
所以少夫人就点名让他跟着来了,这件事老大还不知道,万一夫人磕着碰着,老大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他必须谨慎又谨慎:"夫人,什么时候冲进去?"
林木看了看腕表:"再等等,等他们跑的远一点。"
又过了五分钟,林木才道:"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安臣逃进了深林里,手里有枪。"
墨九去打电话:"程警官吗?听人说安臣逃了?你们监狱是怎么看管的?他可是我们夫人的仇人,你们务必把他抓回来,万一他出狱了,威胁我们夫人的安全怎么办?"
"不会的,怎么会呢,据我们跟踪,安臣啊,到了一个偏僻山庄的山林里,距离你们夫人遥远,不会碰面的。"
"偏僻山庄的山林?哎呦,不会这么巧吧,我们夫人恰好就在你说的这种位置,难道刚才看到的几个人,就是安臣他们?"
"什么?在种满花,有鸡的那个山头,现在向北走了,你们赶紧的追吧。"
"等等,等等,请问你是?"
"我是夫人的保镖啊,幸好我们老大让我跟着我们夫人,保护她的安全。"
墨九把电话挂了,林木才转身离开:"走吧。"
一会,墨九的手机响了,他把电话递给林木,电话是这次追踪安臣的程警官打来的。
林木接过来,她就知道他会打来。
"夫人啊,你也在老林里啊。"
"哦,是啊,我突发奇想,想浏览一下A市的风光,恰好走到此处,饿了,想吃点东西。"林木随口驺到,他打过来电话,肯定是知道他们的目的了,但是不会拆穿,双方心知肚明吗。
"那太好了,夫人,能不能帮个忙啊,帮我们抓一下安臣那个逃犯,这林子太大,我们的人手不够用的。"
"程警官,这样不好吧,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怎么能动用我们的私人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警民是一家嘛,你就帮帮忙,再说了,那安家一直想对你不利,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吧?回头我让局长请你和权少吃饭。"
"我们稀罕你的饭?"
"不稀罕,那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这么大公无私,权家一直在协助你们调查案件,我既然碰上了,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太好了,谢谢夫人。"
"走,找人去。"林木挂了电话,朝车子走去。
七年在车里等着,刚才保镖把枪拿出来的时候,把追踪器放到了里面,七年正追踪对方,他手里的平板上是一个地图,一个红点缓慢的朝前移动着。
离他们的位置越来越远。
"程警官他们现在在哪里?"
七年手指移动,程警官的位置就显现出来。
"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安臣的位置。"墨九拿出手机:"要是有通讯器多好,多方便在,用手机老麻烦了。"
林木瞪他一眼:"怎么那么多废话,要是我们都用一个频道的通讯器,回头怎么解释?说我们早就知道安臣会逃到这里?你怎么不直接说,安臣是我们放出来的?"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说破了又是一回事,知道吗?"
墨九挑挑眉,他就喜欢真刀真枪的干,特别不喜欢斗心眼,他觉得那样不爽气,不过他还是很佩服夫人的,居然能算出来安臣逃到这里之后,安母会带着他永远离开。
这样两个人的罪名就都大了,被抓着之后,两个人都不用出监狱了,还省了牵挂。
他们开着车,安臣他们是步行,更何况这里不是柏油路,安母的轮椅特别难推,安臣背着她,反倒走得快些。
林木他们很快就追了上来,不过他们没有逼近,而是远远地跟着。
安母在轻,安臣走了那么多路,也累了,呼呼的喘着气,安母于心不忍:"快停下,把我放下来。"
安臣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赶紧把她靠着树放下来。
"你和桂珍先走,我掩护你们离开。"
"妈,你说什么呢?要走我们一块走,要不然我也不走。"
"是啊,大姐,我不会离开你的,自从你救了我,我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离开你。"
"你听我说,这样下去,我们谁也逃不掉,桂珍知道很多路,让她带着你逃出去,再说,他们就算抓到我,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又没有犯罪的证据,出去之后,我们在小山村会和。"
"可是我们说好了,要一块走得,要是不能在一起,我干嘛还要逃?"
"别说了,耽误时间,桂珍,带着他走。"
"不,我不要。"
"大姐,我也不同意,你行动不便,又没有把轮椅带出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她都没敢说等于死路一条。
"难道你想让我们都被抓着吗?"
"他们未必能找到我们的,这林子这么大,小路那么多,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就找不到。"
"可是,带着我,你们也出不去啊,要想避开他们的视线出去,必须翻过这个峭壁,我是过不去的,如果过不去,他们就是耗着我们,也能把我们饿死。"
"那我情愿回监狱。"如果要用母亲的生命作为代价,让他出逃,他情愿在监狱里受一辈子折磨。
"啪"安母直接给了他一把掌:"你说的什么话?只有逃出去,才有机会,你呆在监狱里有机会?"
安臣捂着脸,他依然下不了决心,如果母亲因为他死了,就算逃出去,他这辈子也会受良心的谴责。
"桂珍,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桂珍低下头。
"你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臣,只要他没事,我也就瞑目了,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吗?"安母在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儿子,那是没话说。
她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们走不走?"
"好,走,我们走。"桂珍下了决心,扯着安臣离开,在往前走,就是断壁了,过了那一关,就算是逃出了这片林子,也逃脱了这批警察和林木的追逃。
真的那么简单吗?既然是林木逼他们到了这一步的,那她肯定有其他准备吧。
桂珍准备的东西很齐全,钩锁绳子都带上了。
"你先下去。"桂珍把绳子系在他的腰上,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一块石头上,把刀子递给他,朝他点点头。
安臣看向刚才来的方向,树木太茂密,已经看不到安母的身影了,他下去,可就是母子永别了。
他从监狱里听到母亲那么惨的死去,心里就自责不已,跑出来之后,发现母亲没死,他高兴的不得了,谁知道转眼之间,又是分离,而且是为了他才死的。
"别看了,夫人知道你逃出去了,心里会很欣慰的。"桂珍劝道:"只要你好好,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安臣听到死这个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以前下过这道断壁,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到了,你不用担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下去之后,顺着那条小道,就能出去了,出去之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吧,不要想着给夫人报仇,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活着才是真的。"
"桂姨,你呢?"怎么好像她也在交待遗言似得。
"我在这里会守着你半个小时,以免他们追过来,把绳子剪断了,你就危险了,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没来,我就回去陪着夫人。"
"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你们母子之间不用说这样的话,夫人心甘情愿为你这样做,对我,你就更不用感到愧疚,我的命要不是夫人,二十多年前就该没了。"
桂珍去推安臣:"快走,拿着这把抢防身。"
安臣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桂珍,这才决然的拉着绳子,往下走。
一道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安臣,你真的走了?不顾你母亲的死活了?你要知道你母亲为了给你拖延时间,可是一直都在拿自己的命威胁我们,当然她的命对我来说一无是处,为了更震撼点,她就吞了毒药。"
安臣和桂珍都惊慌起来,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了?难道说对方一直在如影随形?这太可怕了?
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合着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最终两人的视线停留在那根枪上,似乎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安臣把枪赶紧从身上拿下来,然后拆了所有的内部零件,才发现一个黑色的按钮之类的东西。
他拿起来,当然能认得出这是追踪器,这个还更先进了一些,语音能传过来。
安臣呆呆的看着那枚追踪器,更重要的是那枚追踪器里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母亲真的为了帮他拖延时间,吞了毒药?那他还怎么能什么都不顾的走掉?
桂珍连忙从他的手里夺过来,扔到断壁下面去了,吼道:"赶紧走,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想让夫人白白牺牲吗?"
安臣惊慌的看着桂珍:"你说我妈她真的死了?"
"我没说,这都是林木为了攻破你的心里防线故意说得,就是为了扰乱你的心心绪,你要是信了,就说明你败了。"桂珍心急如焚,他却还在犹豫。
"走啊。"桂珍推他。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车的敞篷打开,林木站在里面,她抱着双臂,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车在缓缓地行驶,朝安臣和桂珍而来。
桂珍扛起枪对准林木的方向:"放少爷走,不然我就开枪了。"林木的讥笑慢慢勾起:"少爷?哪里有少爷?他可以走啊,我没有拦着他。"
桂珍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她就是想送安臣离开,扭头对他叫:"走啊,快走。"
安臣望着林木,他把绳子扔在地上,他不会走的,她了解他,也知道他不会走,所以才那么说。
"少爷,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快走啊。"
"我走不了了,妈妈在她手里,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却无动于衷。"
桂珍看向林木,怪不得她这么胸有成竹,她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那佛珠从来没有离开过夫人身边,现在在林木手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夫人真的在她手里。
"林木,你把我们夫人怎么样了?"
林木把安母从车厢里提溜出来,露了一下脸,安母似乎还真的服了药,她的脸色开始发黑,嘴角也慢慢地渗出鲜血,这只是一瞥,因为安母没有腿,站不住,林木的手一松,她就倒回车厢里。
"林木你们把夫人放了,不然我就开枪。"桂珍和安臣就要疯了。
安母从来不受任何人的侮辱,尤其是林木,这样被林木提溜着,她倍感屈辱,反正自己就要死了,儿子也逃不出去了,便大喊:"桂珍,别管我,开枪,有她陪着我们死,也值了。"那么,既然是死,当然能拉个垫背的好,去黄泉路上,在报仇也不晚啊,他们三个人,林木只有一个人,没有护着她的权家了,她还能有什么能耐?
林木的姿势动也没动,就那么斜倚着,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桂珍,她的手居然一抖,她这么胸有成竹,她能不打怵吗?
她端着枪,拉响了枪栓,可是只有啪的一下响,并没有想象中的子弹呼啸而出的声音。
"你没放子弹?"林木问道。
桂珍一吃惊,这枪她刚才检查了一遍,好好地,有子弹啊,怎么会打不出来子弹呢?
她扒开一看,子弹还在里面,只是似乎少了一个东西,估计是他们搜查枪支的时候,不但按了追踪器,还换了零件。
"原来早就被你换了。"
"是啊,换了,但是没有告诉你,我以为你能想到,要不然我干嘛把枪支在还给你们,让你们拿着它的枪口对着我?我又不傻。"
桂珍气的把枪扔在地上,果然阴谋重重。
安臣超前一步,痛心疾首的问:"我已经在监狱里好好服刑了,你为什么还非要逼我母亲,她是个可怜的残疾人,你就放过她一条生路?以往那个善良通情达理的林木哪里去了?"
林木冷笑两声:"哪里去了?当然是被你们联手杀死了?怎么不承认?还是不相信风水轮流转,自己也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母亲只是个可怜的残疾人?我怎么觉得她很厉害,是个阴谋家呢?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自己要找死,你问问她,这段时间,都对我权家做什么了?"
"她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林木不耐烦了,他总觉得她母亲行动不便,就什么都干不了?世界上可是找不到比他母亲更阴险毒辣的女人了。
"我不想与你聊,警察快要来了,你们都去警局说吧。"
"不,不行,不能再回监狱。"安母在车里吼道,那是个地狱,不能在让儿子回去,就是拼了命也要让儿子走。
安母有手,一下子就把车门打开了,往下一滚,也不顾人身安全,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安臣,桂珍,你们走。"
安臣和桂珍有点悲哀,这时候还能往哪里跑呢?两人都过来搀扶她。
安母甩开他们伸过来的手:"走,走,往那边跑啊。"
安臣背起安母:"我们一块走。"
"啪"又是一巴掌,安母气的浑身哆嗦,嘶喊道:"都是你婆婆妈妈的,才错失良机,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我都已经快要死了。"安母说完,就吐出一大滩黑血,她吞了毒药,是真的快要死了,只可惜她用吞毒药为儿子换来的宝贵的几分钟,他也没有把握住。
林木看着母子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是悲哀,她知道安臣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安母到现在还不了解她这个儿子吗?他这辈子就是太没有自我,太听安母的话,但是又太在意安母,所以在听话和孝字之间不停的徘徊,就不知道是走是留了,错失良机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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