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林木没敢给权倾说,要请绿芽的师父吃饭,不然他肯定跟着吗,只告诉他说,自己要带绿芽去看看A市的夜景,她好多年没看了,甚是想念,顺便去吃一吃夜市。
权倾本来还想给她们当司机来着,一听要去吃地摊,就不想去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张叔,让他去送。
林木又说,她们逛夜市,张叔开着车不方便,还是打车比较好。
权倾拗不过两人,就随她们去了。
林木和绿芽打了车去了一家私人家常菜馆,是绿芽那个不靠谱师父点名要去的。
司机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林木和绿芽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子,感叹:"藏的真深啊。"
"好徒弟,你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里蹿了出来,嬉皮笑脸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朝林木招手:"美女你好啊。"
林木差点惊掉了下巴,指着小胖好半天才说出话:"你,你?小胖》,他就是你说的师父?"
小胖上下看了一遍自己:"我减肥了,不胖了好吗?"
确实不胖了,减完肥挺英俊的。
绿芽看着两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点点头:"你们不会认识吧?"
林木顿感这个世界太惊悚了,她以为她那不靠谱的师父会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老顽童,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小胖,而且他神神叨叨的的。
不过想想当初,权倾要压他的时候,他呱呱乱叫,绅绅却说他一点也不紧张,只是行为有点夸张,现在就能解释的通了,他为什么能如此镇定。
原来深藏不漏啊。
小旁大大咧咧的道:"为师我当初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世,才来的A市吗,住进友善医院观察观察他们两个,能接受你的几率能有几成。"
绿芽睁大了眼睛:"原来师父你真的为了我跑了一趟A市啊。"
"是啊,是不是很感动,只可惜我呀,天天被当成神经病。"小胖瞟了一眼林木:"还差点被她老公用车撞死。"
"我给你说了,三哥脾气有点大。"
"那叫有点大吗?"小胖翻了个白眼:"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二话不说,就开着车撞我,简直是疯子。"
绿芽听着他抱怨,嘴角微微上扬,师父说的有点夸张,但是他找来权家,的确是为了她,她很感动,心也被温暖起来。
在山寨的日子里,要饱受父亲的摧残,几乎天天都会有一顿挨打,弟弟也欺负她,就跟狼一样,时时刻刻盯着她,要把她买了,是师父给了她一道曙光,让她看到了希望,活下来的勇气,要不然自己肯定支撑这么多年。
他边说边往包厢里走:"所以改天你们一定要在盛世给我留一套总统套房住,一年的免餐,当做对我的精神赔偿吧。"
林木问:"为什么呀,我觉得你精神没问题啊。"
"你才精神有问题呢?"
"那干嘛要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林木反问,原来不知道小胖的身份,又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多话,不愿意理他,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故意那么多话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试探一下他们的为人。
所以她现在和他说话挺轻松的,逗一下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感觉还不错。
"我为了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就管我吃住还多了?"他大声嚷嚷,差点跳起来。
"你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权倾没告诉你?哥我潜伏在安臣身边,又跟着酒儿和安母两个变态女人,整天受气,不光挨打,还不给饭吃,你说惨不惨。"
"啊?师父,我来A市没有见到你,原来你是去当卧底了呀?"
这点连林木都很意外,权倾也很意外,她甚至都不知道,权倾什么时候找的他帮忙,那次不是见了,跟仇人一样吗?什么时候也合作了。
"你以为呢?"
绿芽对林木道:"我师父喜欢自由,被安母和酒儿欺负,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知道吧?我付出了什么?没给你们要钱,只管我吃住,我还要求过分了?"
林木才不上当呢,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既然他不是肯收委屈的人,怎么会轻易答应去两个变态女人那里帮忙?
小胖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蔫蔫的道:"我和他打赌输了。"然后抬起头又声音高亢的道:"我肯定是被他陷害了,他这人太狡猾了,花样太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他撞我的当年下午啊。"
"哦,我老公真是慧眼识英才啊,你被他选中,委托了那么重的任务,说明你能力很足啊,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小胖摊了摊手:"我应该高兴吗?"
"愿赌服输吗,我还在这里,破坏我老公的名声是不对的。"林木认真的说教。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绿芽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临走的时候,她问道:"师父,你是打算最近都留在A市了吗?"
"我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别叫我师父,喊我名字,搞得我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似的。"
林木顺口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胖皱眉:"连我名字都不知道?我叫唐棠。"
林木立刻道:"这名字这么文雅,听着不像你啊。"
"怎么说话呢,你了解我吗?"小胖脸都黑了。
坐车回去的路上,林木一直偷瞟着绿芽。
"你都看我好几眼了,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林木:...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那个,你师父唐棠是不是喜欢你啊?"
绿芽的脸色僵了一下,顿了顿,才摇了摇头:"怎么会?"
"不会吗?"林木反问,吃饭的时候,唐棠与她说着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关注着绿芽,转向她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溢出了水一般的温柔,给她夹菜,盛汤,照顾的无微不至,对她说的却是:"你有手有脚,自己弄。"
林木:"..."这就是差别待遇。
临分别的时候,他不让她喊师父,要喊他的名字,绿芽迟疑了一下,所以她才插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那就说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绿芽的目光明亮了一些,似乎又回到了过往。
她十五岁那年就被父亲赶到城里去打工挣钱,她是绿芽的身体,却有着可儿的记忆和能力。
可儿自幼长在权家,从小接受的就是比普通人家更高等的教育,不说多才多艺,但是各方面就更精通。
外语她就精通两门,在世家里,无论是谁,将来都是要出国求学的,所以学会几国语言也是必备的才学。
那时候她初生牛犊,不懂得掩饰,不懂得低调,她还没有适应绿芽的角色,恍惚之中还觉得自己是那个张扬可爱的可儿。
绿芽到城里以后,很快就找打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工资很高,和她一起出来打工的姐妹,姿色好点的也就当了二等服务员,姿色平庸的只能到后面去洗盘子,只有她跟在一群外国人身后,穿着干净的衣服,端着架子,不卑不吭的翻译。
一个个不懂的词语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那么好听,即使她们听不懂,也能知道她的发言和那些外国人没什么两样,她那姿态,那神色像一个优雅的公主,与她相比,自己就像是埋在灰尘里的沙子,毫不起眼。
怎么可能?她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她几个本事,她们能不清楚吗?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了?
这绿芽不是换人了,就是魔怔了,被什么附体了。
一群朋友有的嫉妒,有点羡慕,赶紧回到山寨里汇报,大家都说她死过一次,被什么妖邪附体了,那时候山寨很闭塞,无法解释通的东西都用妖邪来解释。
那时候唐棠恰好游历到那里,目睹了整个过程,对于好奇心爆棚的他来说,自然是跟过去探个究竟了。
正好山寨里的人要找巫师,他就扮了巫师,混了进去,然后找女孩谈了话,就他那循循善诱,把死人说成活人的舌头,当即就把绿芽的话给套了出来,愣了两分钟之后,就相信了她的话。
事后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流浪,听过的奇事很多,但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这么大的事怎么说相信就相信了呢,他是不是看到那双清澈的透明的眼睛,就一时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了?
所以就豪气的承诺她,一切包在他的身上,只是以后要压制自己,不能露出真本事,绿芽从那以后就明白了,除了救莫里那次没办法...以后她就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绿芽,再也没用过可儿的本事。
不过从那以后,唐棠就有意无意的从她身上打听以前的事情,一开始她还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诚挚的和他交谈,再后来,村子里传出了流言蜚语,而她父亲准备把她卖个好价钱,是不会同意她跟一个穷的外来的没钱的神棍在一起的,把她毒打了一顿,唐棠听说了,去劝架,绿芽父亲恼怒,说他没有资格,唐棠情急之下,就找了个理由,说他们是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的事,他也有资格管一管。
绿芽父亲也不傻,毕竟唐棠是个小伙子,女儿这么小,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于是硬逼着唐棠发誓,对她女儿没有非分之想,不然天打雷劈,没有好下场。
唐棠当时为了绿芽,只好发了誓...
绿芽给林木讲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么详细,只是简短了说唐棠曾经救了她,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师父。
绿芽的目光很遥远,很复杂,似乎藏了很多东西,让她觉得她有点疏远,她突然发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十五岁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女孩了,作为女人也有很多无法言说的秘密和苦衷。
林木没有多问,她想诉说的时候,她那时候更愿意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林木回到房间的时候,权倾还在书房里忙着,路鸣也在,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她就去看了看绅绅,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等路鸣走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林木端着白开水进去的时候,权倾顿了顿:"还没睡?"
"等你一起啊。"
林木把水放在他左手边。
权倾的眼睛蹭的一下被点亮了,立马站了起来,搂着她的腰就往外走。"好,一起睡觉。"
林木:...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连书房的电脑都来不及关,所以,她说了什么吗?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了?我老婆邀请我睡觉,作为一个好老公,这是必须不能拒绝的。"
权倾把她放在床上,就开始脱衣服,林木连忙拽着他的袖子道:"我说的睡觉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权倾好笑的看着她,转身进了浴室。
林木身无可恋,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一起和他躺被窝里而已。
权倾理直气壮的道:"需要一起的,除了那项运动,还有什么是需要一起躺被窝的?再说了都一起躺被窝了,还能单纯?要是真单纯了,你就该担心你老公我了。"
他说的头头是理,面面是道的,林木居然想不出一句话反驳。
"脱好衣服等着我。"
林木:"..."
一会他从浴室里出来了,没有穿睡袍,只用浴巾随意的裹着,掀开了被子,进入被窝,然后把最后一层也给扔了出来。
然后翻身就将林木压在下面,不满的问:"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把睡衣脱了?"
然后一件件被毁损的衣服从被窝里扔了出来,叽叽歪歪的声音开始了。
林木的脸已经好了,疤痕完全看不出来了,她才跟大家在一起吃饭。
不知不觉中,新年快要到了,这还是林木绅绅在权家过得第一个年,大伯家几口人也要回来过年,这可谓是权家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圆。
所以格外的重视。
小年那天,林木特意请了一天假,要陪绿芽去商场买缺的年货,还没走到商场,林木就接到了师兄的电话,说是酒儿强烈要求见她。
绿芽和林木对视一眼,她终于绷不住了,提出见面了,看来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绿芽坚持让她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承认当初做错了。
自从酒儿进了监狱之后,两人说好的去看她,并没有去,林木想出了一个主意。
酒儿进去的第二天,劳作完之后,和大家一起领盒饭去吃,打饭的大姐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酒儿?"
她点了点头:"这是你额外的奖励。"
一说奖励,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比他们多了一个油饼,她干活就跟娇滴滴的大小姐一样,干活的质量和数量远不如她们,凭什么她就有奖励。
大家显然都很不满,但是上面的决定,他们不敢有异议,省的惹来更多的麻烦,但是这个新人没有人关照,没有背景,最好对付了,气也只好都洒在她身上了。
她们合伙孤立她,戏弄她,欺负她,最脏最累的活都交给她。
洗澡的时候,故意把洗澡的房子给她说错,害她走进了男人的房间,看见了一堆光屁股的男人。
他们不觉得羞涩,相反还嘲笑她,说些下三流的话侮辱她。
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忍受得了这群流氓的眼光,以前的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地方的人。
被人差遣去汇报东西的时候,恰好撞见了监狱长和一个女犯人之间的苟且,那哥监狱长是个色眯眯的大肚子男人,看见酒儿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推开了女犯人,每时每刻都想上了她,她落荒而逃。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最令酒儿感到惊恐的还是每天三顿的饭食。
不管别人的饭食是什么,而她的统统是凉皮,不管是早饭还是午饭,凉皮里面还放了好多好多的醋,这是可儿的习惯,当年不管权家的饭食多么的丰盛精致,她最爱的始终是凉皮,她曾经还鄙视过她,说她有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气。
她说什么来着,她说这是她父母吃的最多的一样东西,她想这种方式来纪念他们。
她的父母都是警察,经常蹲点,吃这种地摊最是频繁,她当时还真是无言以对,心情复杂的很,她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毒枭,他们的职业离她的生活太遥远,她对她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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