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左右,遍地的八脚虫已经被黎叔三人消灭的差不多,趁着空挡的时候,我向黎叔讨要了一些黄符纸,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啵”、“啵”、“啵”!
轻微的声响从女尸之上传来,黎叔耳朵一动,抬头朝尸体处看去,脸色大变,“糟了,这尸体其他脏器也相继破开,看来是方才同类的气息吸引了他们,”黎叔手持黄符纸越过刘队和赵哥走到最前面,“一会儿我打头陈,你们掩护我就行。”
见他们三人已然摆好阵势,以黎叔在前,刘队、赵哥在后的三角阵型一点点朝女尸靠近,我心跳的厉害,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女尸。
“来了!”
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瞬间比刚才还要多出好几倍的八脚虫以女尸为中心,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我们包围在了一起。
“哼,就等你们一起上!”
黎叔冷哼一声,手中的动作快如闪电,手掌急速动作之下数十张符纸被拍到成片的八脚虫身上,瞬间火光四起,好好的太平间倒是成了火化室。
只一个来回就烧死大片,焦味充斥在太平间之内。
那些八脚虫似乎也是知道怕了,不敢再轻易的上前。而黎叔手里的黄符纸一张接着一张朝地面拍去,只要有八脚虫经过,就能立刻灼烧,烧死一大片。
刘队和赵哥的手枪四处搜索着落单的八脚虫,不让一只落网之鱼逃出去。我跟在二人的身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女尸上,尸体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既不想活人也没有死人的味道。
历经过几次生死边缘,我想我现在已经能足够淡定去看待鬼怪,这样想着,我便伸出一只手掌,用黎叔教我的方法,将我的右眼遮住,再一次看向女尸。
黎叔三人专心致志的消灭这八脚虫,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的动静。
于是我静默的站在原地,连脚上什么时候爬上一只八脚虫都不自知,“嘶,”忽觉脚上一痛,低下头一看,竟是一只八脚虫将我的运动鞋咬破,直接在我的脚背上啃了一口。
“该死的!”
刚想拿着小桃木剑就收拾这家伙,就看到原本还很饱满的八脚虫一夕之间萎缩了下来,半晌就翻过肚皮,仰天朝上,成了一具干尸。
我惊奇的将它拿起揣进了兜里,等黎叔他们解决完之后再来研究吧。
不过我还真在女尸上看到不少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黎叔,我有些新的发现。”回身见三人已经将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口将黎叔唤了过来。
见黎叔已经走了这来,我这才指着女尸的脑袋说道,“既然脏器能够成为蛊虫的养殖场,那么大脑呢?”
“你是说,这里面也住着一个?”黎叔眉头拧起,“苗疆蛊毒术很少会将蛊虫养在人大脑之中,一个是容易让人快速的死亡,还有一个就是会引起明显的不适,因此这种情况倒是不常见。”
收尾做的差不多的刘队和赵哥见到我们围在尸体身边也跟了过来,我再次将右眼遮住,“可是,之前我并没有在尸体大脑上发现黑色的符文,但是刚才所有脏器之内的蛊虫全部离开她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女尸的头部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黑色的符文,不过确实和我在脏器上看到的不大一样,颜色更加的暗淡一些。”
黎叔听我这么一说,神色顿时一沉,接着转身看向刘队,“老刘,我想......”
“不行,这个队里不允许。”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对方嘴皮子一动,刘队就知道他想干嘛,“身上本来就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给人家脑袋上再来个窟窿,到时候还不得给家属骂死了。”
“现在不是没有家属来认领吗?再说了,是我开的瓢吗?那是蛊虫自己爬出来的。”黎叔笑的吊儿郎当的,我看着好笑,竟是不知道一向严肃的黎叔还会有这般颠倒黑白的本事。
刘队被黎叔的话一噎,随即转过身去点了根烟,“得,我啥也没看到。”
“小东,你那桃木剑给我。”黎叔伸手拿过我一直握在手里的桃木剑垫了垫,这才开始在女尸脑门儿上比划了起来,“你说的符文在哪个位置上?”
我上去给黎叔指了个位置,就是女子左眼的地方。
赵哥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干领导的,不需要承担政治压力,这时候跟我凑在一起,紧张的看着黎叔拿我的小桃木剑给女尸开瓢。
黎叔一刀下去,没出一点儿血,我一脸一脸惊讶的探头去看,就在这时候,一道深灰色的影子顺着女子左眼的窟窿想要爬出来,黎叔双目怒睁,手里桃木剑直直的对着那一团狠狠一戳,“扑哧!”
黑色的液体溅在了桃木剑上,随即发出阵阵灼烧的声音,桃木剑上金光一闪,一股恶臭充满了太平间之内。
黎叔将桃木剑拔了出来,只见剑尖上戳了一只体型有成年人一个巴掌大的深灰色八脚虫。
“这和最开始从尸体窟窿里面爬出来的虫有点像,不过,好像更大了一点,唔,颜色也更加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的刘队眯着眼睛,手里还叼着根烟仔细的端详着。
“这只应该就是母虫了,”黎叔拿了几张符纸把母虫的尸体包了起来,递给刘队,对方接过以后放进了随身带的塑封袋之内。
“黎叔......你们看......”始终站在尸体周围的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随后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还在琢磨母虫的三人顺着我有些颤抖的声音看了过来,皆是脸色一变。
原本女子还红润有光泽的清丽脸蛋,瞬间以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张年过半百布满皱纹的沧桑脸孔。
我大吃一惊,“这虫将女子的精血全部吸食了?!”
黎叔俯下身将女子的头颅翻来覆去的查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低声说了几句,轻的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刘队也上前翻看尸体的其他部分,而赵哥拿出手机将这一切变化都拍了下来。
“我想我们还是回警局再将事件理一遍的好,”片刻后刘队神情凝重的说道。
黎叔转身看了看我,“我也去。”我自然是表示一起,白天他们说案件的时候我就不在,导致对这个事情如今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前因后果,现在有机会,自然是要一起跟着过去的。
我们四人也不磨蹭,直接将白布蒙上了尸体,和梁医生打了招呼以后就离开了市医院。
当然,太平间内因为方才的事发突然,被我们几个搞得一片狼藉,直到离开的时候还是一股焦炭的味道,不过我相信这一次刘队伸出去的手里可不会只有一包烟那么简单了。
而且我猜那个梁医生应该也是经常接受这种灵异案件的,不然怎么会在看到尸体容貌上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还能淡定的和刘队说笑。
赵哥将警铃按在了车顶上,我们一路疾驰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警察局内。
还是下午我去的那个办公室,不同的是,刘队这一次推了一块白板进来,就在我疑惑要干什么的时候,刘队手中的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山村,女孩儿,死亡。
“这个女孩儿来历不明,到现在鉴证科那边都没有能够比对出究竟是谁,DNA的测试上也找不到本人或者是有亲缘关系的家属。”刘队在“女孩儿”的字样上画了个问号。
“看她的穿衣打扮更像是生活在山村里的人,但是被人发现死亡的地方却是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场内,”刘队脸色绷的死紧,似乎是很疑惑的样子,“发现死者的是商场的清洁工,死亡到被发现的时间是一周,即使商场里面开着空调,但是死者的尸体没有明显的腐烂,尤其是头部,还有跳动的脏器。”
黎叔一条腿搭在桌面上,双手抱臂开始分析了起来,“脏器跳动的问题现在已经清楚了,至于头部,应该也是由于蛊虫的原因。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应该也是蛊虫寄生在里面的关系。”
“那为什么母虫一离开头颅,整个尸体就迅速老化了呢?”我紧接着提出问题,这是我一直没有搞懂的部分,实在是太不符合科学了。算了,这几天我遭遇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哪一件可以和科学搭上边的。
黎叔抬手敲了敲桌子,似乎是在思考时的惯常动作,“不是蛊虫离开尸体就迅速老化,”把视线转向刘队,“老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迟迟找不到死者的家属,还有死者本人的身份信息?”
刘队浓眉紧蹙,神色低垂,没有回答黎叔的问题。
而黎叔好像也并不需要对方的答案一般,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不是蛊虫离开才老化,而是正因为蛊虫的离开,这具尸体才呈现出了原本的样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