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兴当先而出,仪琳落后半步随后,最后是令狐冲搀着田伯光缓行。四人一行往刘正风府上而去,走到门口处,忽然涌进来几个年轻男子。岳兴微微侧身避让,忽然听其中一个人惊恐仇恨的叫道:“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岳兴。”
岳兴脚步停顿,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人,见他面孔生疏,不曾见过,当即眉头微皱,又见那几人驻足不进,不由迈步往前而去。
忽然,其中一人脚步右挪,挡住岳兴的去路,其余人同时向前,将岳兴围住。
岳兴冷目如电,目光扫过几人。令狐冲从岳兴身后走来,看了看几人,大声笑道:“原来是青城四兽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当先一人乃是候人英,冷冷地看了令狐冲一眼,道:“令狐冲你不想被人撕烂嘴巴最好立刻闭嘴。”
令狐冲砸砸嘴,长笑一声,还未来得及还嘴,便听岳兴忽然说道:“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青城派几人同时眼神一冷,恶狠狠地看着岳兴,显然心中十分愤怒,又对岳兴颇为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两个呼吸后,候人英对岳兴抱拳说道:“我师弟说你杀害了我师傅与一众同门师弟,不知尊驾有何解释?”
岳兴盯着候人英德眼睛,见他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色彩,既有仇恨怨毒,又有犹豫惊慌,更有一丝隐晦的喜悦,心中不愿费神多想,便道:“你师弟说我杀了余沧海,难不成我就杀了余沧海?你找上门来想要我说什么?是给你跪地求饶,甘愿束手就擒任你发落,还是让我来跟你辩一个子丑寅卯,是非对错?”
候人英怔了一怔,努力保持平静,道:“你出自华山派,我等是青城派门下,华山、青城皆为当世名门大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家师被害,与你颇有关系,我等不愿轻易与华山派结仇,但也决不能放过杀害师傅的真凶,所以才找到你当面对质,只是希望寻到一个真相。”
候人英语音刚落,岳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令狐冲。青城派一个弟子忽然高声叫道:“候师兄,还有什么好对质的?我亲眼见到他杀了师傅,又杀了不少师兄弟,他还想杀我,所幸我机警装死,逃过一劫,难道我还能欺骗师兄不成?”
又有青城派弟子附和道:“对,杀人偿命,师兄你大展神威杀了这小贼吧,此人心狠手辣,定是与魔教一伙的,师兄杀了他不仅报了师门大仇,更能扬名天下。”
岳兴冷冷地看着众人,候人英心中不住暗骂:“这帮蠢货,这岳兴如果真的是杀害师傅的凶手,凭我又怎能敌得过他?况且华山派是好惹的吗?师傅都不在了,这帮蠢货还是这样高傲自大,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不过他此刻心中另有打算,安抚住一众师弟的情绪后,看着岳兴,正义凛然说道:“岳兄勿要见怪,家师惨死,一众师弟情绪激动,言语间多有冒犯还乞见谅。不过空穴来风,岂能无因?更何况我这位师弟言辞凿凿,说亲眼见到你行凶,难道岳兄不应给我们青城派一个解释吗?若岳兄能证明自己的无辜,我们青城派众人给你磕头认罪,但若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到此处,候人英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们本事低微,料想也不是岳兄的对手,但是师门大仇不可不报,我等惟有找到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来主持道义,一起到华山之上,向岳掌门与岳兄讨一个公道。”
候人英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更显得对青城派情深义重,他身后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由大声应和赞同,纷纷嚷道:“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乃是当今正道的泰山北斗,定不会纵容魔头逍遥法外,我们打你不过,但一定会请到他二位老人家来主持公义。”
岳兴嗤笑一声,道:“余沧海此人卑鄙下流,行径恶劣,岳某虽然不齿其为人,但也没有那闲心去杀害他,他并非我所杀,信不信由得你们,你们要去请少林与武当的掌门人,那是你们的事,不需来告诉我。现在,你们给我让开,勿要挡道。”
候人英的脸色倏地变冷,森然盯着岳兴,道:“我们要的不是你推脱的一句话,而是要证据。单凭你一句开脱之言,我们实在无法将你认作是清白无辜的。”
岳兴往前迈了一步,淡淡说道:“与我何干?怎么想是你们的事。”
候人英脸色更冷,一字一句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辨无可辨,承认行凶了?”
岳兴脚步忽然停顿,脸上露出一抹冷冽的笑,道:“我现在想杀人,杀青城派的人。”
青城派众人猛地往外散开,候人英手握长剑,做出防备姿态,盯着岳兴道:“你这魔头还想斩草除根?哼,但教我青城派尚有一人存活,也定要向你讨一个公道。眼下我等不是你的对手,这就去相求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各位师弟,咱们走。”说完甚为迅速的跑开,其余青城派门人也纷纷跟随他快速离去。
田伯光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却笑了起来,道:“青城派在江湖上好大的名头,原来竟是这样一帮人物,果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哈哈,好一个名门正派。”
令狐冲拍了拍田伯光的肩膀示意他勿要多言,省得惹怒了岳兴,多吃苦头,随后盯着岳兴,问道:“你果真杀了余沧海老儿?”
岳兴斜睨了他一眼,道:“我与他素来无冤无仇,杀他干什么?”
令狐冲紧绷的脸庞稍稍放松,道:“那你为何不向青城派的人解释清楚,却任由他们误会你是凶手?华山派、青城派干戈一起,又是一场大动乱。”
岳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一无证人,二无物证,空口无凭,便是解释了,那些人又会相信吗?更何况青城派很了不起吗?惹地我发怒起来,索性真的将他们斩草除根。”
令狐冲一愣,似乎不相信这话竟是出自岳兴之口,过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适才你也听到了,他们要去寻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来主持道义,到时候……”
“嘿嘿,”岳兴冷笑一声,抬眼望了望天空,道:“找就找吧,又有何妨?况且你真的以为少林的大和尚与武当的牛鼻子有那副济世为怀的胸襟?他们若真敢上华山滋事,我就敢喷他们一脑袋口水鼻涕。”
令狐冲目瞪口呆,方证与冲虚享誉武林,素来为人敬重,哪有人这般贬低两人的,当下愣愣地看着岳兴,张大嘴巴‘嗬嗬’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倒是田伯光拍着胸膛,大声笑道:“不错,不错,什么少林武当,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小魔君果然不同凡响,你若不是我的大对头,我田伯光一定交你这个朋友。”
岳兴闻言冷眼瞧他一眼,忽而骂道:“去你妈的,我对少林的秃驴和武当的牛鼻子老道没有好感,对你这死淫贼就有好感了?再啰里啰唆刷存在感,小爷一剑刺你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