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两口子倒还算是真诚,一番言语下来,说得林九荫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张天成将儿子抱回了房间睡觉,还跑出来握着林九荫的双手,像是良久未见的老朋友,笑眯眯的说:“林道长啊!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啊!否则我这儿子……真不知道要怎么样了。林道长,这些您拿着!”
说着,张天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东西,就往林九荫的身上塞过去。
林九荫一看,这居然是一些零散的票子,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分两分的,大的一点有一毛两毛五毛的,最大的一张,则是一张五十的。
这笔钱,对于在九十年代的小农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或许,这是张天成全家的积蓄也说不定。
“张天成,你这是干啥?”林九荫顿了一下,立即推脱!
“林道长,你看,我家穷,也比不上张德全和朱启阳他们这样的万元户家庭,我就只有这么多了?”张天成脸红了一下,“林道长,这七十多块钱,可是我们这些个农村人好几个月的积蓄了,您……您是嫌少吗?”
“唉!”林九荫叹了口气,推掉,说,“张天成,我林九荫做事可不是为钱,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铁牛,也是在为自己积德,为自己种业果,好图得以后有个好报。这几十块钱虽不多,但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钱你就留下,给孩子买点补品,多补补身体。”
张天成夫妇一听,再次感恩戴德,甚至都跪下了,直言今天是遇见神仙了。
无奈的林九荫扶起他们,只有说些客气客气之类的话。
瞅见这对夫妻没完没了,林九荫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哦对了,刚才你们说朱启阳,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下这朱启阳家怎么走?”
“朱启阳?”张小龙、张天成和吴珍三人具是一愣,不明白为何林九荫会认识朱启阳这个人。
朱启阳和张德全,是张家村的两大恶霸,即便是在乡里,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混子,一般人见了都怕。
像这样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大家都叫他们‘地头蛇’。
可让人气氛的是,人们越是恨他们,他们就越是有本事,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发了财。
整个乡里,朱启阳和张德全是最先进入万元户的。
不过,这二人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生活,朱启阳开枝散叶,换了三个老婆,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可张德全年近四十,却还未娶妻生子,他父亲早已去世,只剩一个老母亲,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钻石老五。
可对于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钻石老五,在方圆数十公里内的几个村子,却没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因为,张德全不仅是一个大恶人,还是一个喜欢玩弄女性的混蛋。
就在三个多月以前,张德全与朱启阳合伙,强了隔壁陈家村一个农户家的女儿。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性命大于贞洁,第二日,这个女子便吊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据说,这个女子临死前,身穿红衣红裤,并且在墙上留下血书,说要死后变成厉鬼,来索张德全和朱启阳的命。
当然,对于这个传言,张德全和朱启阳矢口否认,更是不信变鬼报仇的事情。
可就在这个女子死的第七日,张德全便在家里忽然暴毙而亡,死因不详。
张德全死后,朱启阳便立即警惕起来,从此家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躲在家里疑神疑鬼,还经常找些道士巫婆之类的人进出房子,十分古怪。
听完这二人的恶行之后,林九荫顿时勃然大怒,火气冲天:“这个该死的张德全和朱启阳竟然做一些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亏我刚才饶了那张德全一条鬼命,哼!要不是看在他那老母亲的份上,我现在,立刻就去灭了他!”
张天成一听,忙问道:“林道长,这张德全我知道你认识,可是你咋认识朱启阳的?”
顿了一下,张天成连忙哦了好几声,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敢情道长也是那朱启阳请来诛邪之人?”
林九荫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冷哼道:“早知这朱启阳是这等作恶多端之人,我说什么都不会来此地!”
愣了一下,林九荫将目光放在了张小龙身上,眼中尽是精光。
而张小龙感受着林道长的眼神,仿佛浑身上下没有穿衣服,都被看透了一般。
这是哪种感觉?
就像是十年未碰女人的男人,突然之间看见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妹,那份想要扑上去大杀四方的饥渴,难以掩饰。
又像是大头苍蝇,忽然闻到了落地的粑粑,温热的滚烫香味儿,传散四开,大头苍蝇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大口吞吃。
可自从刚才张小龙灵魂出窍,见到了众多恐怖的鬼怪之后,他便发誓,绝对不会去学道术。
这该死的鬼怪,太恐怖了!
林九荫并未发现张小龙的心思转变,生气之余,嘴角却还在微微偷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宝物。
没错,在林九荫的心里,张小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林道长,那这朱启阳之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忽然,张天成打断了林九荫的思路。
“朱启阳吗?”林九荫摇摇头,微怒道,“我刚才已说,这朱启阳是恶人之辈,所以我决定不管这事了,任它自身自灭。”
“好!”张天成听了,忍不住拍手称赞,笑道,“你林道长是真才实学,有你出手,这朱启阳之事肯定能够顺利解开。可他是咱们这儿的两大恶霸之一,无恶不作,让他自身自灭最好!”
这里所谓的‘自身自灭’,其实林九荫和张天成的心里都非常清楚,既然是那女子的冤魂回来报仇,那毫无疑问,朱启阳肯定死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