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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阳郡主端详女儿片刻后,吩咐,“把那猫儿眼的耳环和裴翠手镯拿来。”
姜瑶光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今天她戴了副珍珠耳环,没戴手饰,天色热,也没精神打扮。
“太轻省了些,你也是大姑娘了。”淑阳郡主心里加了一句,何况是和萧璟出去,两人赐了婚关系不比寻常。
姜瑶光嘀咕,“哪用这么麻烦的。”不过在捧着首饰的丫鬟走近时,乖乖由着她摘下珍珠,换上猫儿眼,又带上玉镯,大小正好,笑问,“阿娘这是专门给我打的?”
“做小的,便宜你了。”
姜瑶光笑嘻嘻凑过去道,“运气好,没办法!”说着还把手伸到淑阳郡主眼皮子底下,“好看吗?”
清亮夺目的绿镯戴在嫩白的皓腕上反倒失了颜色,淑阳郡主抬眼瞅着女儿花朵儿似的脸,“虽然今天日头小,可也别在外面耽搁的久了,你最是不禁晒的。”
姜瑶光点头,点完了才反应过来她娘话里有话,忍不住脸热了热。
瞧她模样,淑阳郡主点到即止,再不多言,又打量了一圈,水绿色长裙,清清爽爽,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能太过素净,显得不上心,可也不能太隆重了。
丫鬟打起帘子进来,喜气洋洋的禀报,“萧世子来了。”
萧璟入内后,先向淑阳郡主行礼,目光在姜瑶光身上一触即离。
姜瑶光又起身见过他,这是赐婚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姜瑶光忍不住觑他脸,却是正好望入他笑意融融的眼里,瑶光第一反应是飞快的收回目光。
萧璟不禁笑一了笑。
淑阳郡主与萧璟客套了几句,便让他们出门,圣旨都赐婚了,也没必要拘着他们。
女儿和准女婿一走,突觉清冷的淑阳郡主让人把孙子带过来,女儿被拐走了,丈夫被武成王请去喝茶,实则商量婚期,还好她有孙子。
出了门院外有一片枣红色的大马在等候,这是姜瑶光养了五年的宝马。瑶光给它起了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儿——小枣,虽然已经一点也不小了。
小枣见了姜瑶光,蹬了蹬蹄子,喷了喷鼻子,亲昵的蹭蹭她的手。
姜瑶光欢喜的摩着它的长脑袋,好是一通安抚,她来了避暑山庄大半个月,却是一次都没带它出去跑过,无外乎小枣激动成这模样。
明明是一匹丰神俊朗的大马,却撒娇,萧璟看得十分碍眼,出声打断一人一马的久别重逢你侬我侬,“咱们走吧。”
姜瑶光伸手摸了摸小枣脖子上支愣着的一戳毛,应道,“好。”正在她打算翻身上马的瞬间,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姜瑶光下意识扭身避开,马上又尴尬的挠了挠脸,小心翼翼的瞅着萧璟。
萧璟心里好笑,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瑶光更是不好意思,见他手还干巴巴的伸在那,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表哥是不是断掌?”
萧璟怔了下,忽的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好笑,张开手掌伸到她眼前。
说完,姜瑶光就有苦了脸,发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惊了下,抬头,就见他一本正经的说,“你看看,是不是?”
姜瑶光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细细去看,一脸的果然如此,“就是!”
“怎么看出来?”萧璟问。
姜瑶光不自觉的靠过去,隔空虚点,“你看啊,你的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三条线的起点相交,横贯手掌,看起来就像是这一条线把整个手掌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这就是断掌。”
手相理论,男儿断掌千斤两,女子断掌过房养。
姜瑶光看了看萧璟,起码在他身上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萧璟又问,“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哪一条是哪条,有说法在里头?”
姜瑶光道,“这条就是生命线指向中指基部这儿,这条是智慧线,这一条是感情线……”
萧璟垂眼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他手掌上方比划,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可他分明感觉到手心微微发痒,如同有一根羽毛在小心翼翼的挠,挠得他心也跟着痒起来。
他抬眼看看她,如今她是他的未婚妻了,行随心动,萧璟伸手就抓住她的手指,在姜瑶光惊愕的功夫,顺势包住她整只手,小小软软一团,萧璟不敢用力。
“璟表哥!”姜瑶光讷讷的喊了一声。
萧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又展开她的手掌,一手握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在她手掌上轻划,“这一条相学上叫地纹,这一条叫人纹。”说一句看一眼姜瑶光。
望着他含笑的双眼,姜瑶光涨红了脸,她居然被调戏了!登时狠狠抽回手,还不忘瞪他一眼,“你都知道,还问!”
萧璟任由她抽手,目光纵容的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逗你玩。”
姜瑶光,“……”这日子没法过了!明明以前什么都让着我的,这还没结婚呢,就原形毕露了!
萧璟唇角上挑,道,“我扶你上马.”
谢谢,我更想回去继续做死宅。
最终,姜瑶光还是上了马,自己爬上去的,她拒绝某人的帮忙。
萧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在马背上坐稳了,也翻身上门,一手牢牢拉着枣红马的缰绳。
失去了方向盘的姜瑶光颇为怨念的望了望他的手,忽尔一脸担心的开口,“有没有人说过,被表哥你打着会很疼?”
小姑娘的心思真难懂!甘之如饴的萧璟由衷想到,“没有。”
姜瑶光一脸我理解的开口,“他们肯定不好意思说。”
坐在马上的萧璟不说话了,默默等着她开口。
姜瑶光小声嘟囔,“要是我和你吵架,我肯定很惨。”
萧璟哭笑不得,“我们怎么会吵架?” 他哄她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和她吵。
姜瑶光哼唧了一声,“那可说不准,岁月是把杀猪刀,指不定哪天就两看相厌了。”比方说才定婚,你就开始忽悠我了。
瞥见她嘴角偷偷上扬,萧璟无奈,遂道,“我再不逗你了。”
姜瑶光在心里悄悄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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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婆子喝了酒睡在罗汉上,鼾声震天,丫鬟们聚在外面打着叶子戏。许蓁吆喝了一声,没人理她。
当初她得宠时,谁敢这么对她,可现在,许蓁掀起衣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皮糙肉厚,这才几天就结痂了。
她必须得想办法逃,不逃只剩下一个死。她可以去找姜家人,齐国公没来,不过姜家长房和四房都来了。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姜家,血浓于水,他们一定会庇佑她的。
可是她该怎么逃呢!许蓁绝望的望着头顶的绡纱帐。
忽然之间,外面热闹起来,许蓁侧耳细听,王妃,有喜,发赏……有个丫鬟过去摇了摇嬷嬷,被一巴掌排开,嬷嬷翻了身继续睡。
“我就不去了,在这儿守着,总要有个人的。”
不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消失了,那留下的丫鬟走近,掀开帐子看了看,见许蓁醒了,不无怜悯,忙问,“姑娘可要什么?”
“我想喝粥。”
她犹豫了下,道,“奴婢去取,姑娘稍等。”
神情枯槁的许蓁淡淡的点了点。
待她一走,许蓁立时从床上爬起来,取下衣架上的披帛,蹑手蹑脚的靠近罗汉床,眼中浮现凶光。
姜家的男孩儿自小就要习武,其实女孩儿也是要的,许蓁上辈子就因为手无缚鸡之力吃了苦头,这辈子便十分上心。
她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付一个醉酒的老嬷嬷,一个毫无防备之心的丫鬟绰绰有余。
解决掉二人,自导自演了一出砸碗戏。守在院子外的侍从便见一刚才进去的丫鬟捧着一堆碎片,低着头哭哭啼啼的出来。
战战兢兢的许蓁离开院子后,情不自禁长出一口气,她定了定神又为自己打气一番。
招人打听了姜家居所之后,她便疾步赶往,要快,等去领赏的人回来,他失踪的消息马上就会被萧柏知道,如果被萧柏抓到,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徒然之间,她觉得双脚又充满了力量,她忍不住撒开腿狂奔起来。
身后马蹄声骤然袭来,许蓁觉得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颤抖起来,她慌得面无血色,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长翅膀。
身后骑在马上的萧柏满脸阴沉,果然在去姜家的方向上追到人了!眼见已经惊动了其他人,萧柏眼底划过一丝阴鸷,他狠狠的拉开弓。
奔跑的许蓁在惯性下还在往前冲,她不敢置信的低头,染血的箭矢反射出阴冷的光芒,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索,然而仰面倒地。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行不知名的鸟儿成队飞过,许蓁不甘的伸出手抓了抓,又无力的垂落在地。
萧柏嘴角下陷,抿成一条线,瞥到不远处的萧璟和姜瑶光,突然狠狠一夹马腹,胯/下千里驹一跃而出,他再一次拉紧了弦。
背叛他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