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的眼睛,说完自己的宣告以后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奥雷欧斯的脸,仿佛非常的期待对方会给他来一出什么样的表情秀。
惊讶,发呆,疑惑不解,思考,怀疑,再一次发呆,奥雷欧斯最后用充满了绝望又带着一丝期望的颤抖着身体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这不可能..”
“是啊,我非常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就算我亲眼目睹了这个家伙所做的事情,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或者说,是不愿意的相信吧。”史提尔有些自嘲的说道“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己永远失去了继续陪在那个孩子身边的资格。”
“这太荒谬了!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扯淡的事情!那我所做的一切,放弃人类的情感,放弃人类的尊严做的这些事情!不可能会这样,这个不是魔法师也不是炼金术师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到这里,奥雷欧斯的声音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忽然醒悟一般的看向了上条的右手。“难道是...嗦嘎..原来如此..就连大衍术的创造物也可以消除,那么..”茵蒂克丝的记忆消除说到底也是一种非自然的产物..
“关于更多的细节,我没有权限告诉你,因为事关‘必要之恶教会’的荣誉..这个让人恨不得一拳打在脸上的家伙。他的右手拥有名为‘幻想杀手’的力量,简单的说,就是能够把任何非自然的权责消除的可怕力量。”可能是因为怜悯,史提尔好像是下意识的漏嘴说出比较明显的信息,似乎他对于教会蒙骗自己和神裂这件事本身也有很强的怨念。
奥雷欧斯表情凝固在了疯狂中,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冷静和优雅就是像是面具一样不复存在,炼金术师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上条,一言不发。
“听说你不仅背叛了罗马正教还把英国清教也得罪了?所以才在地下躲藏了三年,连任何新情报都没有得到。这种付出了一切去努力却没有任何回报的辛辣感,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啊。不过,无论你和我的想法是怎样,现在茵蒂克丝都已经不再需要我们去拯救了,她已经正如我们曾经所期望的那样,跟‘现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史提尔说着看似有些慈悲的话,却如同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插进了奥雷欧斯的心脏。
终于..
奥雷欧斯的脸色发生了变化,显示从疯狂变成了一副完全释然的样子..然后嘴角微微翘起,再翘起..直到裂开的嘴角带着崩裂的皮肤如同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要把三年来积攒起来的笑声一次性爆发出来一样,奥雷欧斯疯狂又竭斯底里的狂笑了起来。明明是在疯狂的笑着,炼金术师的眼角却好像有水渍在慢慢的聚集,可是直到最后也没有滴落下来。
可能是因为炼金术师的精神变得不稳定,也可能是因为炼金术师发出的尖锐又狂暴的声音,两名少女在此时同时悠悠醒了过来。迷蒙的微微挣扎着,颤抖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两名少女同时侧过脑袋,就像是约好了一般看向了那名刺猬头的少年。
“当麻...?”
“休...”
两名少女对着少年,却叫喊出了不同的名字,前者略有些疑惑后者则是完全的肯定语气。相比起脸上疑惑神色越来越重的茵蒂克丝,金发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从死亡的深渊里重新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她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否会有其他的变化。她只是单纯的对着刺猬头少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就好像她相信,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眼前这个刺猬头少年都可以将她拯救。
在这一刻,金发的少女眼中,彻底的屏蔽了其他所有的生命。她的眼里只有那名少年,自己如同被恶魔囚禁的公主,等待着踩着七彩祥云的骑士。
“好像..并不是当麻?”茵蒂克丝犹豫了好久,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有些郁闷的撅起了嘴巴。
两名少女和刺猬头少年的互动,极大的刺激了另外一个站在一边的男人,奥雷欧斯依萨德并没有听到..或者说他在某个时间点就已经下意识的屏蔽了两名少女的声音,身上的气息也变得逐渐冰冷。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自己曾经守护的少女。自己哪怕背叛了信仰,背叛了宗教,背叛了世界,付出灵魂付出一切也要拯救的少女。就在自己的面前跟另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甚至不是魔法师的男人,眉目传情还露出了如此撒娇的表情(他把茵蒂克丝郁闷的表情理解成了其他意思,我们也不能要求一个被ntr骑脸的男人有多么冷静的思维。)他曾想过失败,也曾想过就算自己用自己的方法拯救了少女,却依旧被少女憎恨,就算如此他都可以接受。甚至愿意在之后,继续默默的守护着少女。
但是......但是...但是..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依旧被彻底遗忘。
“我...”奥雷欧斯就像年久失修的人偶一样,用别扭的动作扭过脑袋。“我...应该是完美的..同理..我的计划也应该是完美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你这个连魔法师都不是的家伙!“会在我的面前如此的从容不迫!”会在我面前如此的放肆!“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奥雷欧斯的面目扭曲着,让人不禁想起了之前那个好像是粗制滥造的复制品。或者说,那并不是什么假货,那个复制品所代表的真是这个炼金术师,奥雷欧斯埋藏在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一面。
“如果说你要问我,你到底哪里做错了..”刺猬头少年再次上前一步,偷偷的缩短着两人的距离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当你把自己的欲望强加在茵蒂克丝的身上,却当做善意的时候就错了。用错误的方式,是永远走不到正确的道路上来的。”
“那么..谈话就到这里吧..”炼金术师的身上,再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优雅,如同从地狱中恶鬼一样披头散发。绿色头发如同一条条海带一样难看的挂在脸上,眼睛里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既然无法..被爱..也无法被认同..那就被怨恨好了..”炼金术师的眼睛向下瞄去,直到现在,纯白的修女依旧没有哪怕一秒看向自己。
炼金术师颤巍巍的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根银针,用像是要杀死自己一样的力道插进了自己的脖子。“.....全部...全部..都无所谓了..”一根又一根银针,随着男人的动作插在了他细长的脖子上。“破灭了我的梦想的入侵者..可不想要着能够轻易的死去..直到我内心的空虚被填满以前,尽情的用你们低贱的生命取悦我吧..给我跪下吧!侵入者!”如同炸裂的怒吼声响起,从男人满是鲜血的嘴巴里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