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理你都懂,那我也不多说了,好了回去吧,晚间别忘了去看看你娘亲,这几日她经常嘟囔你。”荆存鸿回来只是拿奏折,内阁还有多数人等着,所以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离去。
荆怀九低声应下,听得荆存鸿的脚步声消失才敢抬头,只见她已经湿了眼眶。
次日清晨,荆怀九昏昏沉沉中听到赵铃儿和苗儿的声音,她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昨日夜间修习内经一直到了很晚才睡,导致今日睡不醒不过她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今日翟青南要宴请她们在悠然居用膳,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看着此时的时辰,打着哈欠绕过屏风。
赵铃儿和苗儿两个人看到自家小姐已经清醒过来,立刻停住嘴巴,一人端着洗漱盆,一人拿着青盐和帕子走过来。
荆怀九洗漱完换了一身靛青彩绣的抹胸裙,镂空的蝴蝶形簪更是应景的插在头上,赵铃儿手也算灵巧,轻轻松松的挽了一个垂云髻,荆怀九满意的在铜镜子前转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来了雅然居。
宇文漠见她打扮的颇为隆重,微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饰。
“小九儿,你打扮这么隆重是做什么?”宇文漠虽然不在意着装仪表,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毕竟一个客人不能抢了主人的风头。
荆怀九朝着她吐了吐舌头,原来表姐也看出来了,上一世自己处处压货翟青南一头,所以没达到这种场合还是不自觉的打扮着自己。
“也没什么,只是想杀杀她的威风罢了,谁让她上次那么目中无人。”
宇文漠了然的点点头。
上京城中的凤鸣堂恰巧和悠然居幕后的东家是一个人,不过不一样的是,悠然居做的是南来北往的生意,而风鸣堂也是一个规模还算宏大的庭院,专门针对城中的世家子弟和贵家小姐。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东家办不到的。荆怀九上一世一直怀疑这悠然居的幕后东家究竟是谁,不过上一世只是猜测,并没有派人去调查,现在想想颇有几分悔意。
风鸣堂位于上京城的西部,这里大多数是连在一起的宅子,今日,宇文漠没坚持骑马,而是跟着荆怀九一起坐在了马车中,苗儿和初月则是坐在后头的马车上。
“小姐,前方有安郡王府的马车,正停在路边上。”临行前,荆怀九特意交代了车夫多多注意郡王府的马车。
荆怀九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听到了余宝芝兴奋的声音。
“小九儿,漠姐姐,你们来了。”话刚落音,就看到余宝芝费力的爬上了马车,说爬都特别看得起这位大小姐了,荆怀九急忙伸了一把手,余宝芝露齿一笑,顺利上了马车。
“现在是只有你我,若是被陈洛云和季清歌那些人看到了,可不知暗地里怎么嘲笑你。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分寸都没有。”荆怀九特意捏捏她的鼻子。
“哎呀,小九儿你现在怎么跟我娘似的,整日在我耳边嘟囔,还是漠姐姐好。”余宝芝说着身体就像宇文漠靠了过去。马车颠簸,宇文漠有没办法将她推开,只能半就着她。不过荆怀九却没错过她溜溜的眼睛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所谓的宴会,就是宴请许多有权有势的人一块用膳,这是荆怀九对宴会的理解。她一进凤鸣厅,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小姐围在一起讨论最近上京城中的新鲜事,其中一件依然是宇文漠昨日一脚踹飞姓孙的无赖一事。
“你们是不知道,我昨日正巧在胭雪铺,那宇文小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昨日,我可被吓坏了。”说这话的是一位身着黄色衣服的小姐,想到昨日的场景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荆怀九听了这话,抬头一看,正巧看到那位姑娘,只是也不知道她是何人。“不过,那宇文小姐也是奇人,你我都比不上的。”
剩余的几位小姐听到这事本就花容失色,自然连连点头,若是她们碰上无赖,躲还来不及那会主动上前招惹。
宇文漠听得她们的议论声,不可置否的笑出声音。
刚刚讨论的几位小姐看到宇文漠就在她们身后,顿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花容失色。
“对不起,对不起。”
宇文漠不动声色的朝前走,荆怀九朝着几位小姐点了点头,然后跟了上去。宇文漠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日就算是听到几位姑娘说她的坏话。估计她也会面不改色。
翟青南看着缓缓而来的宇文漠暗自咬牙切齿,她本来打算趁着这次宴会好好让上京城中的世家小姐认识自己,谁知半路杀出了陈咬金。来的人是不少,不过大部分人前来议论昨日宇文漠的壮举。翟青南本就生性多疑,看着如此坦然淡定的宇文漠,自然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宇文姑娘昨日的举动真可谓在京城中掀起一场风波啊,我也有幸听说了,不知姑娘可否再为我详细的说一下?”果不其然,翟青南说完一句话,就看到周边的各位小姐纷纷竖起耳朵。
“郡主过奖了,只是顺手罢了。不值一提。”宇文漠向来如此。她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她,云淡风轻的转过身体。
翟青南脸皮不动的笑了一声丝毫没被这拒绝影响,而又再次转身笑吟吟的看着各位。
荆怀九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翟青南今日的布置完全是她一个人的风格,也看得出来是她的精心准备,二门门口那两头水晶狮子就价值不菲。
宇文漠拉着荆怀九和余宝芝在凉亭这边躲清净,在此期间,不断有世家小姐前来,想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昨日的事情,不过都被荆怀九委婉拒绝。
“漠姐姐,我第一次感觉原来拒绝人也这么麻烦,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余宝芝趴在亭中的栏杆处郁闷的说着。
荆怀九看着她沮丧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是一清二楚。